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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他来吗?”奶奶问我。
我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有些茫然跟不确定:“我不知道,奶奶,我……真的嫁给他了吗?”
“当然,瑶瑶,他是你永远的丈夫。他救过你的性命,以后除了这位鬼神大人之外,你是不可以喜欢别人的,知道吗?”奶奶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认真的教导我。
只……
只能喜欢他吗?
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可我还不知道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呢,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和奶奶说了我的心事,既然嫁给他了。
可是我只感觉到了他的神秘,其他的几乎是一无所知。
奶奶松开了我,理了理我睡醒之后还没打理的乱发,“说的也对,夫妻之间哪有不见面的道理。瑶瑶已经是大姑娘了,奶奶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的,你以后要做一个好妻子。”
夜里,奶奶走进了我的卧室。
在卧室的里东南角点了一支白蜡烛,她手中的火柴熄灭了以后,佝偻的身子有些子站不起来。
扶着墙,才一点点的缓缓的起什么。
我掀开被子,想去扶她,她却格外的严厉,“躺回去,继续睡。”
“哦。”我还是第一次被奶奶凶,她话音未落我就在床上躺好了,一动都不敢动动一下,只能看着在烛光的照耀下。
她十分艰难的起身,然后缓慢的从房间里面移出去,缓缓的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光源,瞬间只剩下那盏角落里的蜡烛。
火苗平静的燃烧着,我僵硬的躺着,还是不敢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火苗看。我总想着,那个男子会不会从火光里走出来,然后又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冰冷彻骨的锁骨上,忽然一阵冻伤了的一样的刺痛,我捂住了锁骨身子蜷缩了。
此刻,却有莫名的阴风吹来。
烛光跳动了几下,火苗微弱了些许,慢慢的一点点的变成了诡异的绿幽幽的颜色。而且在阴风中并不跳动,也不熄灭,更像是一颗绿豆停在蜡烛上。
周围的一切,被微弱的绿光,照的就跟幽冥界一样。
我很害怕,即便盖了厚厚的被子,还是浑身发冷的正在打哆嗦。
一个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现,冰凉的手掌托住了我的侧脸,幽暗中似乎正在看着我:“听说……你想看看我的样子?”
我躺在床上,脑袋很沉,已经无法张嘴说话了。
烛火中绿芒照亮了他的脸部轮廓,他一头乌发如黑珍珠一般,在幽冥一般的火光中熠熠生光,双唇薄如蝉翼。
星子一般的乌眸俯瞰下来,仿佛能洞穿一切,看透我的灵魂。
惊鸿一瞥,双目就再也离不开那张丰神俊秀的的面容,只是双眼之前的成像越来越模糊变得彻底的看不清了。
我头昏眼花的睡着了,脑子里却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反复回荡这一句奇怪的话,“莫瑶,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导致第二天醒来,还觉得头晕脑胀的。
奶奶说我在我的锁骨上,有一道和他签订的冥婚契约,只要在房间的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他就能够感应到,出来跟我见面。
九月开学,我被奶奶送到市里的寄宿高中学习。
我在孤儿院里也学过一点知识,但是肯定没有九年义务教育那样的系统全面,在校期间学习一直跟不上。
平时考试成绩,除了需要背诵的文科之外,都是一塌糊涂。
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如同指间沙流逝一般,一天天平静的过去,自从那天班长刘文清跟我表白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十月份,秋老虎让天气变得的格外的闷热。
月考的题目有些难度,让人静不下心来,更加觉得燥热难挡。
教室里有些生锈的吊扇被开到最大,摇摇晃晃的旋转着,我额头上逼出来的汗液都快要赶上瀑布了。
只能一直用手臂擦拭,全身心的都在考卷上,只想这次数学能考个好成绩,让奶奶高兴高兴。
“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脏条件反射的一缩,抬起了头,天花板上高速旋转的吊扇掉下来了。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前面坐的那个人儿,脑袋被搅进了高速旋转的电风扇当中。说来那人也真是够倒霉的,考试的时候,一个坐一张桌子。
刚好,他附近有个人请假,就只有他坐在电扇落下来的那个区域。
电风扇的扇叶扫过了眼耳口鼻,就跟螺旋而去的飞镖一样,把他的脖子也削出了一个很大的血口子,才受到了阻力停下来。
那一刻,我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侧脸上被溅了好几多温热的液体。
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张大的大大的,呼吸到嘴里的空气都是带着古怪的血腥味的。那人的眼睛里的眼球早已割裂出血,鼻子上也有很多到被切割开来的划痕。
最惨的还是脖子,被切得只剩下一丁点皮肉连接在一起。
好多血,到处喷溅的都是从他被搅拌的血肉模糊的,脖腔里喷出来的血液。
教室里传来尖叫声,人群变得杂乱一片,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被什么东西盖住一样。所有的声音都变得虚幻缥缈,在这些杂乱不堪的声音中,好像有人在大喊刘文清的名字。
被割断了脑袋的那个人,是刘文清。
一直等到救护车过来,我都没有缓过神来,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以一种如此血腥的方式离开,我简直难以接受。
我大概是被吓坏了,所有的人都走出了教室,只有我还跟雕像一样坐在刘文清后面的位置。
最后,我是被人硬拉起来的,“莫瑶,月考取消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警察要进来调查取证,你呆在这里会影响他们办案的。”
刚站起身,双腿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也不记得那个时候是怎么被人扶出去的,只记得自己满脑子都是掉下来的电风扇将刘文清的脑袋卷进去的画面。
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锁骨的位置带来了冰寒刺骨的疼痛。
那种折磨,有点让人痛不欲生。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能捂着锁骨的位置蹲下身子,浑身颤抖的忍受着,烈日照在身上。额头上不断的流着虚汗,没多久就眼前一黑彻底的晕过去了。
在梦里,我进了一个白色的灵堂。
那个灵堂好奇怪啊,大堂的正中央居然挂着一张白色的“喜”字,棺材前面有一对蓝色的蒲团。
香案上蜡烛的火苗,正在不断跳动着。
一只黑色的牌位正立在蜡烛的后面,上面用几个烫金的字体写了几个字,因为是连笔字我一时没看清。
正想眯着眼睛看清楚,胳膊就让人往下一拉,跪在了蒲团上,“拜堂成亲吧。”
“我嫁过人了,我不能成亲。”我下意识的回答,在梦里都没有忘记,奶奶把我嫁给了一只能保护我的鬼神。
侧过脸一看,旁边的蓝色蒲团上,站了一只公鸡。
鸡冠血红,鸡眼极大。
双眼似有神,直勾勾的瞪着我。
好像是父亲和爷爷遗像上的那双眼睛,空洞无比,却充满了执着的怨念,更让人盯上了似乎就无法移开视线了。
鸡居然说话了,尖利的喙一张一合的,阴沉道:“我就是你冥婚的丈夫,快对着牌位磕头。”
那种语气,更像是一种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