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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祁大概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之外最懂我的人。
他的身形在黑夜当中快速的一闪,出现在了棺材的旁边,修长白皙如同玉箸一样的手指伸进棺材盖的缝隙里。
随手便拽起棺材盖子,甩到了一边。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把棺材里伸出一只手的奶奶扶了出来,那时候她身体的骨骼几乎是寸寸断裂的。
身子颤颤巍巍的,让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扶出棺材。
那双浑浊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变得失去了瞳仁,双眼之中只剩下眼白,脸色一片的灰死。
周围的人全都呆若木鸡一般的站着,也不知道是谁惊恐的喊了一声:“死人活了,死人活了!!”
这一声大叫,真是响彻了天际,我估计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听见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试图将奶奶的身体背在肩头上,她现在的这种状态显然不能走路了。就连双手双脚的手指甲,都变得又黑又长了。
“死人怎么可能变活,是诈尸了……兰婆的尸体变成尸妖出来害人了。”
所有浑身都抖了一个激灵,在我家的院子里一哄而散,一边跑着一边还有人在嘴里大呼着救命。
我身子本身就十分的瘦弱,加上三天三夜滴水不沾。
压根就背不起奶奶,额头上的汗水溢了下来,就听上祁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下兰婆吧,我来。”
几个简短的字,没有任何感情的掺杂,却成了我此刻的支柱。
我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将奶奶放下。
就见到跟在我身边的上祁非常轻松的就将奶奶背在了肩膀上,一只手还能腾出来牵住我的手,领着我们回到房间里。
奶奶被他放在床榻上,腰椎歪歪斜斜的靠在床头上。
我跪在床边,双手握着她的手背,“奶奶……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阿YAYA,我不是让你以后都说泰语的吗?”她脸上依旧是僵硬没有表情的,目光阴冷的看着我。
我急忙用泰语道歉,“对不起,奶奶。”
奶奶冰凉的手掌在我的额头上摸了几下,眼底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流露出慈祥。
可是动作依旧十分的轻柔,声音还是那个古怪的男人一样的声音,“我没事,你别担心我,YAYA,上祁已经托梦告诉我过,抱住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药方了。在你孩子都平安之前,奶奶怎敢有事。”
“奶奶,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YAYA都不在意,YAYA只想陪在你的身边。”我大喊着,扑了上去搂住了奶奶的冰冷僵硬的后腰,鼻尖都是奶奶身上浓重的土腥味。
那种混杂在一起的,香料发出来的特殊的味道,在她的身上再也不会有了。
心好疼,疼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奶奶没说话,安静极了。
缓缓的我松开了她的腰肢,发现她又睡死过去了,双目紧紧的闭着。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躯体,好像一滩烂泥一样歪斜在床头。
这对我来说,就好像莫大的打击。
腹腔里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颤动,我咬着唇,扶着她平躺在床上。
自欺欺人的用被子,盖在了她年迈干瘦的躯体上。
上祁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他一句话也不说,不由分说的就在奶奶的尸身面前脱下了我的衣服。
我浑身早就没了气力,只能任凭他摆弄。
生离死别的痛,让我连羞耻的感觉都不会有了,只觉得整个人像木头一样的。
除了心还会痛之外,其他的感官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看着床上的奶奶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中落下,他在我的身后,伸出了手将我的眼泪擦干,“很不舒服吗?”
“没有,上祁,我只是害怕,怕奶奶明天不会醒过来。”我轻声说着,告诉上祁我此刻的恐慌。
他的另一只手的掌心此刻在我的小腹位置辗转触摸着,原本冰凉有些坠胀的小腹,慢慢的舒适起来。
上祁此刻要我,原本是一件极为为难人的事情。
可是我心底是明白的,他说过,我要想保住孩子就要“陪”他。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却还是很顺从他。
上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阴凉的声音命令我,“转过头来。”
“恩。”
我把头转了过去,他低首用自己的唇触碰到了我的唇,将一股冰凉的气息度到我的嘴中。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占有欲,只有不断的给予,让我疲惫酸软的身子好像注入了一股力量。
力气慢慢恢复了,关节上的麻木和疼痛也没有了。
他用自己的额头触碰了我一下我的额头,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瑶瑶,到了这个时候还向你索要。”
内心当中压抑的情愫一瞬之间爆发出来,我狠狠的抱住了他的腰肢,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上,“你不是自己想要,上祁。”
“凭什么这么说?”他气势高冷,似乎还想用威严的气势掩盖他关心我的举动。
我浅吻了一下他的胸膛,变得无比的依赖他,“我就是知道,上祁,你不在索要,你在给予。虽然……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我是有感觉的。”
他没说任何话,将我的身子打横抱起了,搂进了另外一间房间里。
我被他放在了床上,他冰凉的目光淡扫了一眼我的身躯,看到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说道:“不许睡,喝过水,吃过东西,才可以睡。”
一字一顿好像是命令,可是我知道他话语中更多的是关心。
他明明是一只冰冷冷的鬼神,却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在阳气很重的厨房里生火做饭,为我洗手做羹汤。
喝过了的汤,暖了胃,他才许我睡下。
天明时分,我苏醒过来。
第一个反应就是穿了衣服,去奶奶房间看她,可是厨房里面却传来了一股苦药的味道。我下意识的走进了厨房,居然看到了浑身粉碎性骨折的奶奶,坐在顿要的小灶旁,用扇子轻轻扇着忽明忽暗的炭火。
奶奶看见了我,对着我招了招手,“YAYA,过来。”
我听话的走到了奶奶身边,站在了她面前,就听她又说:“蹲下。”
我蹲下了身子,她扔掉了手里的蒲扇,用手抓住了我的脖子上的锁骨链,仔细的抚摸着锁骨链的每一寸。
没有眼瞳的眼睛特别诡异,可我却不怕,“奶奶你在熬什么药啊?”
“治疗你肚子里孩子的药啊,这药奶奶熬好了一副,其他的都放在药包里。你要自己学会熬药,不要总是让上祁操心,替你做这做那的。”她依旧在轻轻的触摸着我胸口的锁骨链,手里头有一丝的不舍,似乎没有半分想要松开的意思。
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她的跟前,一动不动的让她摸着我的锁骨,却有些急了,“我会煎药,可是奶奶……你为什么不帮我煎药。你是不是……”
我怕她要真的远离人世,所在跟我交代身后是。
“我暂时不会离开人世的,YAYA,只是这一段时间打算出一趟门,我要去找几个熟人来。所以……会有不在家一段时间。”奶奶的那双没有焦距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锁骨链看着,忽然,死死的盯着我。
我问她:“您为什么要去找熟人来啊?”
“你以为你们在泰国遇到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吗?”她阴冷冷的语气变得有些揶揄,等着我的目光更加的阴寒了,“寺庙里死了那么多的僧众,动静闹的整个东南亚都知晓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和上祁吗?用不了几天,就会找到这里,不多找几个人……怎么对付他们?”
一听到泰国那些光头会杀过来,找我和上祁报复,我立刻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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