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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背对着他躺着,良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反问:“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他低哑着嗓音,望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坚定地回答。
冷凝霜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阵,轻笑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女人,她父亲的家族非常庞大,非常富有,可惜她是父亲外室的孩子,母亲只是个一脱成名的演员,哦,就像是乐坊里的歌姬。这样卑贱的血统是入不了户籍的,直到母亲上吊自杀,为了平息丑闻,稳定大局,祖父迫于无奈,只好命令父亲将这个孩子接回家。
往后的二十几年里,家族的漠视与虐待,以及对自身血统的自卑造就了一个相当扭曲的女人,不断膨胀的不甘让她费尽心机终于争取到爷爷的赏识,利用这份赏识在背地里慢慢地敛权。爷爷做梦也没想到,他悉心培养出来的狗其实是一头野心勃勃、善于隐藏的狼。最终当他终于意识到这头狼的危险,想采取行动毁灭她时,狼已经张开嘴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
之后这匹狼开始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肃清整个家族,凡是欺负过她、反对过她的人,她一个都没有放过,她要让他们尝尽人世间最悲惨的滋味,即使是她的父亲,即使是和她有着一半血统的兄弟姐妹,她也不会放过。做完这一切,她更是变本加厉,利用庞大的财富优势,无所不用其极地,运用各种恶劣的手法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商族,壮大自己。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天真纯洁的男人,他的父亲是个相当顽固的老人。死活不肯同意女人提出的合并计划。就在这时,那个天真的男人居然向这个卑劣的女人告白了,他说他爱她。多么可笑的男人,明明他们是敌对的,明明他知道她恶名昭著,他居然还对他的家族敌人说‘喜欢’。
好天真,天真得让人想毁了他,于是女人卑鄙地利用了他,玩弄他的感情,利用他吞并了他的家族。然后在他像个傻瓜一样哭着来求她时,她冷笑着告诉他,你这种傻瓜配不上我。于是。那个傻瓜在当天夜里自杀了。”
顿了顿,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自嘲:“好恶劣的女人,对吧?”
并不明亮的夜里,清泠的风拂过她略显瘦削的背影,如天上孤寂的满月。凄清、苍凉。
像是硬把一整块冰吞下去似的,寒冷的感觉灌满全身。压迫骨髓般的神经痛即使他在努力地压抑,胸口处却还是大幅度地起伏着,几欲窒息。然而纵使这样,白兔望着她的眼神却始终是沉稳淡定的,没有一丝惊讶疑惑。
浓密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棱角鲜明的唇微微地抿着。良久,他忽然俯下身去,温柔地抱住她。乌黑的长发垂下去几缕。擦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有点痒。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
“不对哦,她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冷凝霜心脏猛地一沉,瞳眸缩紧!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个同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温柔地轻笑道:
“霜霜,你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哦。”
一瞬间。辛涩的暖意涌来,这股犹如在吮吸青柠檬般的感觉自心房以圆形的弧度向上涌。很快,一颗泪珠悄然涌出眼眶。
她忽然回过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在他怀里。
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凄凉,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太伤感,她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白兔牢牢地抱紧她的腰,他的脑中嗡嗡作响,胸口处滚荡难平的痛意,沉重得令他难以呼吸。如同血液要凝结般的震动,内脏好似被什么紧握住般悲伤,这感觉既是他的又不是他的,仿佛是突然连接上了某个错位的时空,无法言喻的痛苦感紊乱地叠加,一齐塞进他的血液,就连指尖处的血管都在震颤着。
“霜霜,我爱你,不管你爱的人是谁,我爱的人永远是你。”他在她的耳畔这样对她说。
微凉的唇吮住她的耳垂,沿着脖颈一路细细吻下去,很快便炽热起来。黑暗中的感官更加敏感,冷凝霜的身子如灌了醋一般,心脏跳得飞快。他薄如花瓣的双唇灼热地辗转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激起阵阵酥麻。她被他压在草地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干,蒸发得一丝不剩。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的手移到胸前挑开她的衣襟。他的掌心散发着烫人的热度,烫麻了她的肌肤,让她不自觉地沉沦在这场突来的温潮情浪里。
她迷蒙地仰起头,他墨黑的长发垂落在她耳畔,他漆黑的眼,美丽的唇,无一处不是她熟悉的。有一股温柔的暖流荡漾过心尖,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细细地抚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中间。
他的眸色暗了下去,感受着她滑腻的手带给他的温度,继而薄唇微启,含住了她修长的手指。手臂猛地一带,衣衫向两旁散开,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他面前,在满月的映衬下,皎洁如玉。
她迷人的幽香就像是一粒火种落进了早已烧沸的热油里,在他的体内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肌肤、她的所有都在深深地吸引着他,她的每一声呼吸传入耳朵,都是无比的诱人。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左右他心跳节奏的人只有她。
更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在微微颤抖,探入她口中的舌却毫不犹豫地深深席卷着她,将所有的浓情与渴望尽数传递给她,霸道而温柔地辗转缠绵。滚烫的胸口里充斥着灼人的炽热,满溢着浓浓的柔情,酝酿着更多的渴望。
绛红色的裙摆在夜晚的风中微微抖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用双手紧攀住他的肩膀,想要贴近他,再贴近他。
他心跳凌乱,紧紧地压覆着她,身体上移,猛然冲撞,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电流般地流窜至全身,让她浑身一颤险些灵魂出窍,忍不住溢出细碎的呻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他今天的动作是前所未有地激烈,灼人的刺痛感混合着无法抑制的极致快感,使她深深地痴迷其中。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牢牢地圈住她的腰身,手掌揉下,十指用力扣住她挺翘的臀,让她与他更加紧紧相连,密不可分。她的柔软在他硬实的胸膛上不安分地磨蹭着,一波又一波*的麻痒感在胸前荡漾开来,让他心脏狂跳。他不可自拔的沉沦在她的体内,已经到了想要狠狠将她弄坏的地步。
他喜欢她,深深地喜欢着,喜欢到只要一想到她是属于他的,就会激动得湿红了眼眶的程度。然而纵使再喜欢,他也不是她,他们永远只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深深地与她融合,在誓言达不到的身体深处,在抚爱达不到的心灵尽头,他要将这份热度发散到极致,深切地感受着她……
冷凝霜和白兔彻底和好如初,而那一夜的故事则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
冷凝霜着了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更悲催的是,这一天恰好是她户籍表上的生辰之日。
村里的郎中来给看过了,也开了药,白兔拿着方子请虎子帮忙去镇上抓药,自己回来坐在床边,一边拧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一边担心地问:
“娘子,你还好吧?”
“嗯。”冷凝霜蜷缩在被子里,鼻塞声重地哼了声。
白兔伸手拨开她脸颊上被毛巾沾湿的碎发,顿了顿,皱起眉,连珠炮似的关切地问:
“娘子,你头疼不疼?嗓子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冷凝霜满头黑线,晕沉沉地翻了个白眼,反问:
“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好。”白兔闷闷地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了一句,“娘子,要不要我帮你唱《摇篮曲》?”
一腔怒火噌地窜上来,直顶天灵盖,她满脸通红地从额头上扯下湿毛巾,一个用力,准确无误地甩在白兔的脸上。
虎子把药买回来后,白兔颠颠地跑去厨房认真地熬好了汤药,一边吹着一边端回卧室,叫醒满脸通红的冷凝霜,道:
“娘子,吃药了,吃完药再睡。”
扶她坐起来,又忙在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接着自己坐在床沿上,端过药碗,舀起一勺黑糊糊的汤药吹凉,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笑眯眯地递到她嘴边。
冷凝霜嘴里发苦地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我自己喝。”
“不行,娘子你生病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照顾了,哪能让你自己吃药呢。来,让为夫喂你。”白兔的唇角挂着大大的笑容,一双眼眯成了月牙,把黑漆漆的汤勺往前送了送。
冷凝霜望着他流光溢彩的小眼神,又看了看闻着就发苦的药,欲哭无泪。这么苦的药不让她一口气喝下去,却让她一勺一勺地喝,他这是在关心她呢,还是在折磨她啊!
然而望着他傻兮兮、满怀期待的笑容,犹豫了半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张开嘴,让他喂了进去。
一碗药下肚,白兔扶着冷凝霜重新躺下,端着空碗步履轻快地出去了。冷凝霜趴在被窝里,却嘴里苦得直想吐。
她到底干吗要这么顺着他呀,她是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