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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赫铉先姜婉婉一步挡在门前面,“要我回家可以,你得跟我走!”
“哟,小样儿,才多久没见,长能耐了,敢管姐的事儿了”姜婉婉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她一步一步地朝大门靠近,“让开,别逼我动手啊!”
这回梁赫铉像铁了心似的,知道打不过她,死赖也要赖住门把手,“我就不,你今晚不跟我走,我明晚还来,我后晚还来……”
心情不好的姜婉婉目露凶光,“小子,你这是找死的节奏?”
梁赫铉迎着姜婉婉伸过来的魔掌,仰起头接受死亡般的大义凛然,“你给我陪葬,死就死吧!”
姜婉婉只是不轻不重地推了他的头一把,“你丫儿的要死死边儿上去,别拉上姐,姐还没活够呢!”
赖在地上的梁赫铉麻溜地起来,抱着姜婉婉的大腿笑得既奸计得逞又偷媚取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丫儿的还干嘛呢?拖上你的行李箱,赶紧的吧!”
梁赫铉拖着行李箱跟在姜婉婉后头,屁颠屁颠的比谁都快!
先是苏兴然,紧接着又是梁赫铉,姜婉婉想起来就头疼,今天究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还是破日撞日大事不易啊?尤其不利于旧人重逢。
但俗话说得好,越穷越见鬼,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位于胡同深处的兰苑9号车子是不能直接开进来的,来的人都是由专门定制的黄包车拉着从胡同口一路进来,黄包车落着长长的帘子,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
梁赫铉才刚到门口,黄包车殷勤的停在他面前,他殷勤地撩起帘子迎着后面的姜婉婉,“美女,这边请!”
姜婉婉翻白眼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僵住了。
一个男人毫不避讳地站在灯火通明处,皮肤黝黑了许多,依旧挺拔的身板精壮了许多,只是那双鹰锐气丝毫不减,死死盯住他的猎。
姜婉婉就这么被他盯得动弹不得。
他回来了。
梁赫铉顺着姜婉婉呆滞的目光看过去,“嘿,你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姜婉婉看着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宣嘉言,心生坏笑,“你未来姐夫啊!”
梁赫铉茅塞顿开地哦了长长一声,“原来是你未来老公啊……”
话还没说完,姜婉婉长腿横扫在梁赫铉的膝盖窝子上,他差点没给跪了。“再胡说八道,我立马让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闭嘴,我马上闭嘴!”
宣嘉言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有日子没见,你的拳脚见长啊!”
姜婉婉冷哼一声,“你倒挺会找地方呆着,知道自己吃光,得找个亮堂的地方呆着!”
梁赫铉缩了缩脑袋,从姜婉婉身后探出半个头来,“Hi!”
“你好啊,未来小舅子!”
姜婉婉心上一震,眼中闪过惊慌,这抹惊慌正巧躲过宣嘉言锐利的目光。
“他你认识吧,你女朋友的亲弟弟,光远集团的太子爷!”
宣嘉言主动的、有好的向梁赫铉伸出右手点点头,“哦,我还以为你是她弟弟呢,瞧着挺嫩的!”
梁赫铉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你好,我叫梁赫铉。我不是你小舅子,我是你情敌!”说完还亲昵地把手搭在姜婉婉肩膀上,“她啊,喜欢老牛吃嫩草……喔哦……”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肘子,“姜婉婉,你下手也太狠了!”
“滚!”
梁赫铉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痛哭流涕,“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叫我伤心欲绝,我走了,带着我受伤的小心脏!我祝福你们……”
姜婉婉不耐烦地把一脚梁赫铉踢上车,“你丫的怎么戏那么多呀!赶紧哪来回哪去!”
夏夜里没有风,古朴的大门前,大红的灯笼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相对而立,映在墙上的剪影,唯美的意境。
终归唯美不适合他们,太矫情。不知道说点什么的姜婉婉,转身就走。宣嘉言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停,他停;她走,他走;她小跑,他也只是紧两步就跟上了。
她落荒而逃,凭什么他从容不迫。
“宣嘉言,你到底想干嘛?”
“很明显,送你回家!”
宣嘉言去过她以前住的那套公寓,听说搬走好久了,至于搬去哪里,没人知道。
“我现在住的地方装不下你那么大尊佛!”
“那就给寺庙拓建!”
算了,去就去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不是她邀请,也指不定哪天他也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谁让人家是神通广大的兵王呢!
“走吧!”
宣嘉言开着车没绕多久,姜婉婉新窝住在离311医院不远的某个老旧的居民区里。
这个地方跟上次比差远了,庭院杂乱无章地摆了很多各家各户的东西,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好像下一闪就不亮了,更别说照明。这样乱七八糟的路,姜婉婉却是走得如履平地,可想而知是走得多了。
姜婉婉的带领下,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并没有往上走,却是往下行。电梯门一打开,昏暗的节能灯勉强照着路,窄窄的走廊两边间隔着都是门,很压抑。迎面走来的大老爷们打着赤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婉婉,遇上宣嘉言的目光,才识趣地收敛回去。
大概走了五分钟,七拐八拐后,他们终于在一道门前停下。打开那道简单的木门,里面是间不到15平米的单间,四面墙,唯一的窗户能看见的只有路人走过的鞋面。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单人床上,靠墙的那半边摆着叠整齐的衣服,一摞一摞的。书桌上除了书,还有个小小的电磁炉,还有几包方便面。
姜婉婉原本以为宣嘉言会像苏兴然嫌弃她拳手这份工作那样嫌弃她的新窝,但他并没有。他只是拉了椅子坐下,就连眼中也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宣嘉言收回打量的目光,挑了桌面上的一本书翻了翻,随口问道:“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啊?”姜婉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句开场白,这位爷也太不把自己当首长了。“只有泡面!你自己煮吧!我先去……下洗手间!”
姜婉婉其实想说的是去洗澡,但觉得这大半夜的也太香艳暧昧了,就改成了去洗手间,只差没说去沐浴更衣了。她提着桶盆正要往外走,被他单手拦住。
“我是来做客的,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嘿,我又没请你来,你这是作哪门子客?”
“请不请我都来了,你得负责!”
姜婉婉生气地把桶盆扔下,“几个月不见,你改姓‘赖’了吗?”骂归骂,她还是动手煮起面条来。
原本该是香喷喷的方便面,在这个不到15平米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闻起来挺让人恶心,难为他吃得狼吞虎咽,开胃极了。看着他吃,姜婉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暖的。
这时候,隔壁传来很不和谐的声音,各种恬不知耻的叫-床声。姜婉婉的脸刷的一下变得充血、通红。
宣嘉言不仅气定神闲地把面吃完,连汤渣都没给剩下,纸巾一擦,“走吧!”
“啊?”窘迫不堪的姜婉婉反应都变得很慢。
“我去洗碗,你去洗澡。”宣嘉言顿了顿,很认真地听了两声隔壁办事儿的声音,“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学习?”
姜婉婉愤愤地喊了声:“流氓!”
半个小时后,姜婉婉从公共浴室出来,看见还站在洗漱间门口的宣嘉言,像站岗似的,她恍惚才明白刚才那碗点得及时的面条是怎么回事儿。顿时让她觉得,心里软乎软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化了。
她走上来,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好了,走吧!”
宣嘉言侧头看去,她的头发长了不少,还没擦干的水珠正不断的往下滴。他皱了皱眉,拿过她手里的毛巾,不管不顾的就在洗漱间门口给她擦了起来,有点笨拙,却不失温柔。
“干嘛呢这是?要办事儿回房去啊!像418那两位似的,叫破天也没人管你们,就是别在这挡道儿。”又是个打着赤膊的糙老爷们冲他们吼了一句,贪婪地看了看姜婉婉,打了声口哨,“小姑娘身材不错呀!够骚!”
没忍住气的姜婉婉被宣嘉言默默地摁住,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竖起手指示意她骚安勿躁。把她推到拐角的时候,他独自折回去,不到一分钟再出来,拉着她往回走。
“你……”
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就隐约听见洗漱间里传来刚才那位爷们的尖叫声。“谁断了爷爷的电……水也没有了……哪位孙子?等我出去非灭了你不可!……嘿,谁把门给锁了?来人啊!”
姜婉婉愣了一下,笑得乐不可支,路都走不好了,“首长,你居然玩阴的!太不光明正大了,不过……我喜欢!”
宣嘉言笑了笑,“这叫兵不厌诈!”
关上房门,隔壁也消停了,安安静静的两个人,只有风扇转动传来的风声。
“你……很晚了!”
姜婉婉婉转地下着逐客令,闻着只是淡淡一句,“嗯!”
“那你?”
以前那套房子好歹有房有厅,可现在,这么个转身都困难的地方,她不可能当他不存在。
宣嘉言从椅子上起来,玩外走,看见门背后放着的两根铁杵,既安心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