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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晌午,唐寅才醒来,体内污秽之气全数排出,整个人神清气爽,焕然一新,全无过劳透支的疲乏。
不由得让唐寅联想起,传闻中,与小金灵欢好后,为她痴迷,宁可抛妻弃子的众多男子。
记载在典籍中的名器,非但不会吸干男人的身子,反而会令人龙精虎猛,枯木逢春,以前听了总觉得夸大,亲身经历后,才发现书中所言非假。
那种像吃了人蔘果通体舒畅的感觉,正符合道家强调的采阴补阳,真阴、元阳合气圆融的效果。
体验到房中术的精髓,重生到古代这一趟,可谓不虚此行。
美中不足,整个过程,唐寅仅记得与小金灵合而为一,之后的记忆模糊难辨,像是服用后世的**药水,身体无比欢愉,脑袋却是空空如也,肩头、背上隐隐作痛的齿痕、抓痕,无一不显示他们昨晚的疯狂贪欢,
卜医本一家,汉末太平道能聚集大量信众起义,与天师张角拥有的杰出医术息息相关,在民智未开的年代,在一般人心中医学和神通常是同义词,
药王孙思邈从小被誉为圣童,本身就是一名精于阴阳、推步,妙解数术的道士。
唐寅父亲自创教派,带着一帮农民建立基业,靠的正是代代相传的药草知识,唐寅一懂事,父亲便手把手教他辨别各种药物,学习如何制药、用药,佐以现代的化学知识,中西合并让他在医药领域的理解更进一步。
因为没有受过正规医学教育,教众看见他治愈许多医生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更认定他体内有着神力。
对于某些心理病症,或是药石罔效的绝症,信仰本身就具有超凡的医疗能力,信众愿意归咎于神迹,相信神赐与他力量为芸芸众生解脱病痛,他也没必要否认,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能帮助到人最重要。
虽然不知哪种药物,竟能发挥类似采补,增益男人精气的效用?但从丧失短暂记忆的副作用来看,唐寅几乎敢说自己被下药。
问题在于他们两情相愿,小金灵无须用这种手段,除非在**过程,有她需要隐瞒,不能让唐寅知悉的秘密?
莫非她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
唐寅心头一紧,很快地又放松,他对小金灵彻底上下其手过,又熟悉人体构造,小金灵的女性生理结构正常,古代也没有后世精细的变性技术,这个推论荒谬可笑。
李代桃僵?和唐寅欢好的人不是小金灵?
进入小金灵的身体时,唐寅还保留一点意识,已经真枪实弹交融为一体,再找人替代有何意义?
唐寅侧头看向在身旁熟睡中的小金灵,白嫩手腕上有指状的瘀青,颈子的吻痕殷红可见,无一不是两人****的证据。
百思不得其解时,小金灵似乎察觉到枕边人已醒,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为了隐藏初破瓜的不适,皱着眉头嗔道:「官人昨儿好吓人,奴家全身骨头全散了架。」
夸大在床第上的表现,满足男人虚荣心,是青楼女子惯用的招式,但昨晚自己有多癫狂,唐寅心里有数,药物以及积累多时的欲望双重作用下,他既粗暴,又需索无度,小金灵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心疼地将小金灵抱在怀里,吻着她那好似一用力握就会掐断的手腕,唐寅笑道:「实话说,我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般生猛,辛苦灵儿了。」
对这一世第一个女人,唐寅给予极大的包容,模拟两可地再试探一回,小金灵要说便说,不说,唐寅绝不勉强。
「曾经沧海难为水,尝过官人的宠爱,以后吃任何山珍海味也索然无味。」
小金灵执意打哈哈,绕着****打转,痴迷贴在唐寅的背上,找着牙印在上头再轻咬一口,疼得唐寅喊痛。
「趁热多吃几口,等喂饱妳这小****,我再走。」
唐寅嘴上使坏,却无猥亵之心,小金灵的种种举措太诡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继续和小金灵厮混并非明智之举,就此打住,或许对双方最好。
说说而已的人不单是唐寅,小金灵下身肿胀难受,再折腾下去会出大事,她需要足够时间调养身子,好应付与方知林的那场一毒战。
「经夫君一说,奴家才发现饿了。」
顺着唐寅的话,朝门口叫道:「乐心可在?」
乐心清脆应了一声,推门进入,得了小金灵的吩咐,很快地张罗一桌吃食,鉴于小金灵行动不便,乐心舀着一碗粥,一匙一匙喂食。
唐寅独坐独食,不时被乐心瞪上一眼,不知哪里惹了小女娃不快,唐寅只能回避,埋头吃着午膳。
郑妈妈来了,花魁大比落幕,各方邀约小金灵的帖子及贺礼,如雪片般飞进招香楼,郑妈妈收得不亦乐乎,特别让人去打听,夜心阁气氛低迷,江敏儿这位名义上的第一花魁,以身体不适由为,这几天闭门谢客,一大早就搭着马车进了康王府。
不用说,也知道江敏儿去找靠山哭诉。
康王是江宁的天又如何?丢过的脸是捡不回来的,郑妈妈当着小金灵的面,耻笑完江敏儿后,在她耳边说道:「方大人的同僚听说妳技压群雌,吵着要妳一面,方大人派人在楼里订了一桌席面,大概傍晚就到了。」
再过四天,小金灵就要变成方家小妾,正经八百的丈夫**夫同处一楼,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什么两样,为唐寅好,就要劝他走为上策,因此故意在提到方知林时放大音量。
唐寅听见这接近于明示的暗示,并不着急,他和小金灵男未娶,女未嫁,招香楼是欢场,即便在闺房里被方知林碰个正着,也不算捉奸在床,从容喝完桂花甜汤,净手漱口后才告辞,却没有平日的洒脱,胸口莫名烦闷,反复想着小金灵设局的动机,试图从脑袋挖出失去的记忆片刻。
当唐寅绞尽脑汁回忆时,康王怒不可抑将一块王令扔到江敏儿脚跟前。
「因为妳的无知,害本王没了李相这个外援。」
李莺用了江敏儿给的王令闯关,要不是北城门守将萧永开小差,带着新收的小妾到夫子庙游玩,央求萧千敬代为照看一二。
萧千敬谨慎成性,坚持请康王府的人前来验明令牌真假才肯放行,双方僵持不下,费俊立率着人马赶到,军士和死士打成一团,李莺趁乱逃跑,留下一堆烂摊子。
刘按察使一口咬定王令是康王所赠,一旦消息传回汴京,李纲一党不会再相信康王,被打上投降派的烙印,有了立场,未来便不能维持中立,一陷入朝争将会不胜其扰。
「虎毒不食子,妾身没想到李相会狠到下令杀掉亲生女儿,而千方百计护住李莺周全的人,竟是要拉李相下马的耿南仲一党。」
江敏儿弯腰捡起王令,用手巾擦拭后搁在桌上,不卑不亢地说。
「此事妾身做的有欠考虑,害王爷难为了。」
摸透康王脾气,不争辩,也不装委屈,平铺直述说出看法:「陈东死后,主战派每每利用陈东,以民心不可违,士子之心不可寒来要挟皇上,皇上对李相必生嫌隙,王爷与李相交好百害而无一利,李相正直,却刻薄少恩,骨肉都可随意抛弃,王爷与之为友,又能得到他多少的回报?卖刘按察使一个人情,让皇上知道王爷坚定与皇室为伍,两全其美,王爷又何须担忧李相记恨,李相手伸得再长,也伸不到江宁来。」
康王耳根子软,以致于常举棋不定,总想着左右逢源当他的安乐王爷,江敏儿综观朝廷大势,与皇上离心的李纲一党终将式微,与李纲划清界线并不会危及康王的地位。
「妇人之见,李纲他们能逼父皇退位,推举皇兄登上大宝,也能再一次以大义之名废了皇兄,用过一次驱虎吞狼之策,就能玩第二次。」
金兵是头恶虎,李纲不许朝廷求和投降,投降者以卖国论,杀不了猛虎,李纲便借虎口咬死挡在他们前方的人,即使是皇上亦然。
乍听与康王无关,费储立储的大事,论不到他一个王爷担忧,除非有谋夺大位的野心,期待得到主战派的奥援,才需要在乎李纲对他的看法。
江敏儿瞬间懂了,欣慰她的男人并非甘于当一个富贵王爷。
目标决定思考的方向,江敏儿缓缓走向康王,双膝一跪,虔诚说道:「王爷教训的是,如今之计得设法弥补妾身的过错,既然萧总捕怀疑王令有假,王爷不如顺势将过错推给刘按察使,刘按察使自行伪造王令,与王爷何干?而家丑不可外扬,李相不敢追究刘按察使的罪责,这件事自然会不了了之。」
江敏儿柔情似水看着康王,贤淑为自己的男人献策。
「李相能信?」
见江敏儿泫然欲泣的小脸,想到昨晚她受的羞辱,给李莺令牌又是无心之过,康王火气消了大半,语气温柔起来。
「杭州的军士是王爷放进江宁,衙役和捕快是奉王爷命令调到各城门驻守,拦下刘按察使的是萧总捕,样样都是为了帮李相阻止李莺上京,王爷给李莺一块令牌当作救命绳,岂不自相矛盾?王爷只管找人传讯给李相,李相不是昏悖之人,自不会怪罪于王爷。」
一语点破,烦恼一除,康王不舍拉起江敏儿:「敏儿貌胜貂婵,才不亚于卧龙先生,本王能得之,实乃平生之幸。」
一扫之前的不愉快,搂着江敏儿,一双白如女子的大手在她腰际作怪。
「莺妹妹何其无辜,王爷不能救救她?将人远送到千里之外,等金兵一退,谁又有空管一个庶出,不被家族待见的弱女子。」
善用女人的优势,轻声软语影响康王。
「只能怪她投错胎又生不逢时。」
李纲以伐金,振兴大翎朝为己任,李莺既然成了他的弱点,他就会一劳永逸除掉这个后顾之忧,也是因为主和派绝不会放过李纲,非把李莺这根软肋握在手中不可,李莺一天不死,李纲便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
妇人之仁,康王在心中暗诽。
李纲不能倒,主和一党是尊皇派,与金兵议和,大翎朝得以安生,皇上的位置便无人能憾,等子嗣一丰,皇位永远与康王无缘。
主战一党在,主和的皇上便不能得到民心,金人是群喂不饱的饿虎,割再多的肉也无济于事,汴京再被围一次,皇上就得像太上皇一样担起割地赔款的罪责,下罪己诏,退位,届时康王便有望。
毕竟当初金人要求一位亲王为人质,只有康王自愿赴金,安然归来后,朝中文武大臣无人敢质疑他对金人的痛恨,赢得主战派的尊重,倘若皇权有机会再度更替,他最有希望雀屏中选,只要李纲还主掌朝政。
李莺必须死,所以康王才会为李纲大开方便之门。
这点心思,连王妃都不知情,康王更不会透露给江敏儿。
「李莺若是去找妳,千万不能淌这滩混水,让她自生自灭。」
说真心话,江敏儿如果识相,就该在李莺找上门时留住她,通知康王,康王再让费俊立杀人灭口,但两人情同姐妹,有些话康王不能明着讲,却决定私下找人盯住江敏儿。
「夜心阁人多口杂,处处耳目,莺妹妹不会来找妾身。」
先不说越危险的地方是否越安全,昨晚李莺在死士的保护下,侥幸逃出生天,无处可去,躲躲藏藏摸到夜心阁后院。
江敏儿收留了她,安置在她练琴的独间里。
没有不会说谎的女人,江敏儿是其中的佼佼者,美丽的外表是谎言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