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Psycho-P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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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Psycho-Pass
第三章,由那个男人准备玩具,而我们这样的捣蛋鬼就来使用它们捣乱世间。
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王陵璃华子正在制作她新一件的作品。
这名在校园里被无数人嫉妒或者崇拜的少女在特质的桌子上铺下一层布料后，转身又往一边的巨大容器里走去。
通过透明的玻璃，森下优树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景色——一·丝·不·挂的少女整个身体都被无色的液体浸透，她的表情安详,就如是睡在水晶棺里只需要王子一个救赎的吻就能醒来的睡美人。
但森下优树很清楚——对方已经死了。
潜心创作的王陵璃华子丝毫不介意森下优树在一旁观看。她弯下腰温柔地将少女的身体抱起来,放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莹色的肌肤在王陵璃华子黑色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白皙,然后王陵璃华子拿起边上早已准备好的电锯。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温柔,就像面对自己最心爱的恋人那样，但手里……却是毫不留情地将少女的身体切割。
森下优树冷漠地近乎无情地……注视着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
几天前，槙岛圣护将森下优树交给了王陵璃华子代为照顾，然后他自己就彻底失踪了。
想必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吧。
槙岛圣护确实算得上是森下优树目前见过的最为危险的人。
他是一个真正安静的人，这一点从他的爱好上就可以看出来，但同样他也是一个无趣的人。
跟一般的无聊人士不同的是，槙岛圣护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同时他还十分聪明，他喜欢谋划或者说是导演一些危险的事情，以刺激自身达到调节情绪的目的。
无论他之前对森下优树显得有多好。但其实他们都明白，那不过是槙岛圣护暂时性的一点点小乐子而已——他在森下优树身上看到了一些令他惊艳的东西，并且他试图让那些隐藏物质称为他的乐趣，但在养成的途中始终会有些无聊，但槙岛圣护并不介意稍微消磨一点点时间。
但现在……他似乎是希望预先获取一些回报。至少要先证明他这次的投资是不会亏损的。
现在槙岛圣护并没有将森下优树当做棋子，但一旦森下优树的行为不如他预期中精彩时……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毫不留情地——遗弃。
这次让森下优树目睹王陵璃华子的犯罪过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如果连这种程度的不能接受的话……
少女的身体已经被切割完毕，王陵璃华子似乎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她一边摆弄着那些肉块，一边回头冲森下优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感觉怎么样？”
森下优树却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到那具身体上，人在死后皮肤还能保持这种色彩……
“这些液体是什么？”
说实话，森下优树如此平静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王陵璃华子的意料。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冷静了，毕竟在能够留在槙岛圣护身边的……从来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液体？”王陵璃华子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她立马反应过来：“你是在说那些药吗？”
这样说着她就往存放处扫了一眼：“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思议的东西，我也大吃一惊了呢。是槙岛老师给我的，据说是以前办祭典剩下的，具体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哦不过，那就又是另一件事情了——槙岛老师身边总是聚集着各种把才能用歪了的天才们。不对——”王陵璃华子眼眸慢慢地垂了下来，“不对哦，或许这才是天才的正确使用方法呢。”
“那么……”她转过身话却是对森下优树说的，“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加到别人身上。”森下优树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慵懒中带着几分冷淡，表情也也是冷漠中透着几分尊贵，却让他平白觉得他有些不悦，“我并没有兴趣参与你们的活动——那看起来太小家子气了。”
“哦？这倒是我从未听说过的言论——你更像是一个逆反者。”
王陵璃华子说着没错，比起那些有意或者无意听从槙岛圣护而行动的追随者，妄图杀死槙岛圣护的森下优树看起来确实就是一个逆反的理应被处死的……异端。
“你们也从来都没有跟我相提并论的资格——你所有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说明了你只是个想通过恶作剧让世界惊讶的小孩而已。”森下优树说着就扫了一眼那名少女的身体，像是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离开了那个男人的帮助，还有你父亲的灵感，你就什么都不是。或者我这样说太绝对了，你只是因为缺少父爱变得幼稚又残忍，变相地开始报复这个世界。”
这几天住在王陵璃华子家里，森下优树见识到了所谓的王陵璃华子的创作灵感。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一旦晚上整个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宽敞到寂寞，而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王陵璃华子的房间里，挂满了她父亲王陵牢一留下的作品。
王陵璃华子之所以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有她父亲的原因——
王陵璃华子是一个极度崇拜父亲的孩子，而她的父亲——王陵牢一也的确是一个值得被尊崇的男人——王陵牢一是一名有着理念的画家，寄望以艺术来宣泄人性之恶，并从而达到自省自律、领悟真善美的境界。
王陵牢一的画往往以少女为主题，却不是什么跟随潮流的创作，将少女的*切割，以鲜花为点缀——处处都透露着他对人性的反思，宣泄恶的创作当然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但其中包含的理念却让这些画作变得不凡。同时，他的画作成为了此刻王陵璃华子创作的模型。
但是在完美的女巫系统出现之后，王陵牢一就此沉寂，再也没有出现过新的作品。
因为生平所愿终于得以实现，他的才华、所有创作的灵感都被僵化的数值抹杀，停下创作绘画跟无事可做的他渐渐在空虚中患上了良性应激缺乏式脑梗塞，现在成了一个只能在医院中苟延残喘的废人——王陵牢一作为少数仍旧清醒着的人，却并没有获得什么好结局。
而他的女人，极度尊重父亲的女儿——王陵璃华子，她不能忍受她那位极具天分的父亲就这么号毫不负责抛下艺术，所以，她决定代替她的父亲……真正地实现梦想!
熟练的运用技术，杀害同校的学生，然后按照父亲的模本，以人体塑化技术将人标本化置于大街上——这难道不是伟大的创举吗？！
让她父亲的艺术与理念再次登上世界的高峰，父亲也一定会为拥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骄傲的吧。
而她本身所具备的才能跟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也成为了他被槙岛圣护看中的理由。
王陵璃华子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森下优树就这么看穿了她内心最卑微最阴暗的想法。
“你这样说，我也承认。”王陵璃华子出乎意料的坦诚，也许在她看来女儿崇拜父亲，并不停的为父亲的梦想而不断努力没有给父亲半点抹黑——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感到骄傲的事情。
“所以你心甘情愿被那个男人利用？”
“这怎么可以说是利用呢？”王陵璃华子皱起眉头表示不赞同——那种危险的想法是一开始就藏在心底的，只是后来在槙岛圣护的引导下更清楚地认识到了而已，后来她用槙岛圣护提供的“药”来进行创作，这也只是……：“由那个男人准备玩具，而我们这样的捣蛋鬼就来使用它们捣乱世间，很快乐啊……真的是。”
王陵璃华子没说完就被森下优树打断：“‘我们’……是谁？”
红发金眸的少年刚巧站在灯光下，那一簇光照下来，让人产生了一种他此刻正站在世界中心的错觉，睥睨傲慢的表情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王陵璃华子那张线条柔和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她遗憾地摇着头说：“到现在你都没有认清吗？”
“不明白的人——是你吧。”森下优树的目光正式跟王陵璃华子对上。
森下优树有一双很像槙岛圣护的眼睛。这一点王陵璃华子一直都知道，但现在被那个少年这样注视着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强烈气场，居然也跟槙岛圣护相差无几！
“你真的以为无聊的玩具制造商们只要在一边旁观看着像你这样的捣蛋鬼从恶作剧中获得快乐就满足了吗？”森下优树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戳在王陵璃华子的心上，“那么他们的他们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满足的——制作玩具的过程就已经够无聊了，如果你不能带给他们一些新的东西的话……”
森下优树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笑容：“你知道的——千篇一律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厌倦，一旦到了那个时候……”
不能带来刺激的你、不再具备价值的你就会被遗弃。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在同一个位置。
看着王陵璃华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森下优树就知道自己那一番言论成功的。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么多话，前面的一切都只是在铺垫而已，虽然有些夸张却也都是事实。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可以算得上和槙岛圣护是同一种人了，所以能清楚地掌握对方的想法，也并不稀奇。
知道王陵璃华子还在挣扎，其实王陵璃华子何尝又不知道自己永远都打不到槙岛圣护的高度，只是她此刻专注与“发扬”父亲的理念，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些，森下优树就跟槙岛圣护一样，近乎残酷地将这些直白的冰冷的现实给挖了出来。
“你的选择从来都不止一个——”他往前面走了一些，压低声音发出邀请，“对，你还可以选择……跟我合作，你所谓的那个‘药’，我也可以提供给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研究。
王陵璃华子抬头就对上了森下优树灼灼的金眸，那名少年看起来十分冷静，那种胸有成足的姿态简直跟槙岛圣护如出一辙。但在瞥到少年红发的那一瞬间，王陵璃华子瞬间就清醒了。
眼前的是……不是槙岛圣护，那么只是一名国中生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谈合作呢？
王陵璃华子笑了一下，那种温和的笑容就如春风拂面叫人感觉一阵舒适，前提是——如果忽略她微眯的眼里那一丝嘲讽的话。
“森下君，你现在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你说如果槙岛老师听到你刚刚的话，要不要来猜猜看，他会怎么对你？”
“你说的的确是事实。”森下优树对王陵璃华子的拒绝并不意外，他脸上的笑意甚至还加深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傲慢，“用不着猜——因为很可惜，你看不到我的结局了。”
森下优树是再说：王陵璃华子会在他之前就死去。
这种不善的诅咒，王陵璃华子只是将它看做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她不介意地笑笑：“森下君果然还是只个小孩子呢。”
森下优树转身就离开了那里，外面是跟阴森的地下室截然不同的碧海澄空，他仰起头看了看天空，日光刺眼地让他立刻将手覆到眼上，同时也遮住了他整个表情。
他今天对王陵璃华子难得地变现了一回大度了——既然对方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那就稍微宽容一点好了？
“真遗憾。”森下优树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遗憾，“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放在存稿箱里两天了，忘记设定发表时间了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