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兄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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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之名为麒麟，宇智波鼬,去死吧！”

    “轰隆隆！”乌黑的天空响起雷声,伴随着佐助抬高的手臂,宇智波鼬的面色充斥着凝重，但是随即眼眸中闪过一丝丝欣慰。

    佐助,你成长了,太好了，居然把我逼到了这番地步,佐助，你一定…一定会超越我的吧。

    他一边心中满意欣慰，一边准备着发动终极的术,防御佐助的攻击。

    “吼！”惊天的嘶吼声传遍了四周,远远的震动着森林,而带土和水门站在长长的大树顶上，看着从云层中探头而出的，完全由雷电所化的类似麒麟一般的生物。

    龙头，鹿身，狮眼···那头恐怖的雷电巨兽，正是人们印象中的祥瑞之獸麒麟。

    “那个术，威力好强大。”水门惊讶的道“恐怕已经到了雷遁的极致了，可惜的是发动的条件过于苛刻。”

    “不错，但是单凭这个术就像胜鼬，未免太过天真了。”带土露出的眼眸中闪烁着兴趣之色“想必鼬也该被逼出全力了。”

    “哈！”

    “吼！”雷电麒麟再度嘶吼一声，随后化作一道无尽的白光将四周全部笼罩！

    “轰轰轰轰轰……”一连串剧烈恐怖的爆炸声响彻四周，在绝对的天威之下，一切的生物都是如此的渺小，在无尽的白光之中，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被淹没。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被淹没在无尽的白光之下的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疯狂的大笑起来。

    “父亲，母亲，族人们，我终于…终于为你们报仇了！”雨水从天而降，不断的从他俊秀狞笑的面孔之上滑过，血色的眼眸之中除却无尽的空洞只有无尽的雨水随着脸颊两侧滑落，不知是泪是水。

    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这个年仅七岁时就承受了一切不该承受的痛苦，失去了幸福，毁灭了自己的羁绊，自愿堕落于仇恨之中少年哭泣，雨水越来越多，他笑的也是越来越大声。

    但是那笑声之中不见丝毫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我是你的哥哥，终将作为你的障碍被你跨越。”突然的，他想到了幼年时鼬对他说的一番话“无论你是仇恨我，还是仰慕我，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超越我。”

    声音亦如往常的温柔，相貌亦如往常的俊朗，他是他的哥哥，他是他的弟弟，在宇智波一族之中，兄弟就是诅咒。

    谁恨谁也好，谁爱谁也好，最终面对的只有血而已。

    双方都是对方的备用眼睛，双方都从一开始的兄友弟恭最后迈向仇恨的不归之路，然而隐藏于这无尽仇恨之下的路，却是爱意满满。

    或是弟弟做出牺牲……

    “哥哥，拿走我的眼睛吧，代替我，一起看这个世界。”

    或是哥哥做出牺牲……

    “拿去吧，我的弟弟，无论你做了什么，不要忘记，哥哥与你同在。”

    那是怎么样沉重的爱意？那是怎么样痛苦的爱意？宇智波的宿命，难道就是这样不断杀杀杀的修罗之路吗？

    佐助迷惘了，佐助疯狂了，佐助报仇了，但最后，他也一无所有。

    “我得到了什么？”佐助静静的坐在宇智波的石碑之上，居高临下，却浑身寒冷。

    “报仇了，然后呢？”他呢喃着，自己在问自己，却陷入了无尽的死胡同。

    “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沙哑而又癫狂的笑声，他仰天大笑，却泪流满面，血红的眸子里满是他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不该有的疲惫。

    他报仇了，但为何心这么痛？

    鼬死了，他为何又如此没有快意，甚至连一种感觉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洞，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心中只有疲惫。

    他好累，他真的不想再去做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好累，自己多年来的复仇生活，其实不过是一种让自己活下来的动力而已。

    现在动力没有了，他还有什么？

    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么……那么……

    我可以死了吗？

    他突然呢喃着这么一句话，嘴角勾起解脱的笑容。

    “是啊，宇智波佐助，早就该在那天，在那个灭族之夜……死了才对。”那个年仅七岁的自己啊，背负着噩梦，每天晚上无数次从噩梦中苏醒，无数次痛苦，嘶吼，却没有人拯救他。

    他不是鸣人，有着足以抵抗一切的坚强。

    他不是小樱，有着父母疼爱，有着同伴帮助。

    他不是任何人，他游走在孤独的边缘，最后孤独的死去，这便是他宇智波佐助的宿命。

    他是一直这么坚信的，以前还有着宇智波鼬作为他仇恨的动力，现在鼬死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死了吧，什么振兴家族，什么同伴羁绊，全部抛弃了吧！

    他宇智波佐助，从那一天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从无尽的族人的血中带着仇恨站起的那一天，已经定好自我的宿命！

    他宇智波佐助，早就死了！对，在那个七岁的灭族之夜，死于自杀，死于痛苦，死于这心痛的绝望！

    他不只一次憎恶宇智波鼬，但他现在才明白，他不是憎恶鼬杀了全族，而是鼬没杀掉自己！

    我早就该死了，我早就该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宇智波鼬你不杀我？我想爸爸，我想妈妈，你却如此狠心，放我独自存活！

    宇智波鼬，宇智波鼬，我最爱的哥哥啊，你为何这么狠心！对你年仅七岁的弟弟如此狠心！

    “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他嘶吼着，大叫着鼬的名字，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言语之中满是绝望，咆哮与死志！

    宇智波鼬，你再爬起来啊！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我不复仇，我不想活了，我想爸爸，我想妈妈，想那些伙伴们。

    你要眼睛也好，要我的命也好，拿去吧，拿去吧，全部拿去吧！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不要一个人，求求你！

    我不要一个人啊！！！

    “咳咳咳咳咳……”突然，那个让他仇视而又痛苦的声音再度响起，佐助没有任何表情的看向那个方向，他看着宇智波鼬身上带着些许焦痕，顶着巨大的骷髅站起来的时候。

    他笑了。

    宇智波鼬愣了。

    而在远处正好赶来的带土沉默了，水门微微转头，有些不忍。

    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啊，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一样，仿佛从绝望中找到了希望一样，那根本无法言语形容的笑容。

    “宇智波鼬，你还活着啊。”他用磁性沙哑的声音略微感叹的用着这种语调，眼眸之中的血红，眼眸之中的痛苦全部消失不见，笑的像个满足的得到糖的孩子一般。

    “拿去吧。”他伸出手，在宇智波鼬惊骇的目光中道“拿去吧，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拿去吧。”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拿去吧。”

    “拿去啊，动手啊，为什么不拿去！为什么不动手！”见宇智波鼬一动不动，宇智波佐助突然面目狰狞，大喊起来。

    “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你不是想要成为第二个六道仙人吗？你不是想要成为我的阻碍吗？就像小时候说的一样，你说你要成为我的阻碍，就算是我恨你，你也要我跨过去。”

    “好，宇智波鼬，我以往都是跟着你的步调走，但是这次我反悔了，我不干了！”他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但是眼眸之中的意志却让宇智波鼬忍不住心寒！

    “杀了我，杀了我吧，眼睛我给你，这条命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杀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他撕去上半身的衣服，露出赤果的胸膛，张开双臂道“来，把刀刺进我的心脏里吧，宇智波鼬！”

    “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是你替我做主，什么都不愿意让我帮忙，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扛下所有的一切。以前我很讨厌这样的你，但是现在想来，这再好不过了。”宇智波佐助收拢了疯狂的面孔，俊秀年轻上带上了年老者的迟暮。

    仿佛大彻大悟的老僧一样，向往着死亡。

    “你杀了一族，满足你所谓的器量，好，我阻止不了你，你做到了。”

    “你杀了爸爸妈妈，让我孤独痛苦的在年仅七岁之际堕落在黑暗之中。好，我也满足你了。”

    “你说，你要成为我的障碍，哪怕我仇视你。好，你做到了。”

    “但是啊，我突然反悔了，宇智波鼬。”佐助此刻的神情无比冷静：但是带土看得出来，宇智波佐助的精神已经崩溃，他已经彻底的不愿存活于世了。

    “你让我恨你，你杀了一族，你让我痛苦一生，好。你都做到了，我也变得如此了。”佐助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疲惫道“但是啊，我可不像你什么都能承受，什么都能接受。”

    “宇智波鼬，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要这条命了。给你眼睛，给你这条命，求求你，放我自由吧。”他从石碑上一跃而下，将腰间的草薙剑猛地丢向宇智波鼬，他下意识的接住。

    “来，斩了我，来，杀了我！”他缓步向前走，却逼得鼬连连后退。

    “为什么？你不是想要这双眼睛吗？你不是想要我这条命吗？给你，我什么都给你。”佐助的话让宇智波鼬全身僵立，无法动弹。

    “我只求你，让我死，我想爸爸，我想妈妈，你可以承受一切的仇恨，你可以撑着一切，但我不行。”

    “你是一个完美的人，我不是。”佐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鼬的面前，他将手轻轻的抚上宇智波鼬的脸，而鼬也解开了

    “我会累，我会痛，我会哭，我会苦。”他轻轻呢喃，却仿佛无形之刀般让宇智波鼬的心脏满是伤痕。

    “这场你操控的复仇游戏，就到这里吧。”佐助双眼迷惘的道“无论怎么仇恨，无论怎么挣扎，我都我无法跨越的地方。”

    “我没你想象中的坚强。”

    “哥哥，我想死。”多年后，他终于再度说出了叫出了这个称呼，让鼬恍惚间回到了回到了过去，那个纯真的佐助，那个开朗的宇智波佐助，已经随着他所谓的计划，死了。

    他无比的爱着这个弟弟，却不曾想过他的弟弟不似他般坚强。从七岁那夜开始，什么都变了。

    他无数次夜晚惊醒，无数次的痛哭，挣扎，他都知道，但他却伸不出去手。

    现在，他最爱的弟弟终于忍受不了了，他没有被逼疯，但是却被逼的想死了。

    对，他想死。

    “哥哥，求求你，杀了我吧。”他轻声呢喃，却让面前这个坚强的男人流出了泪水，但雨水掩埋了一切。

    “然后……把我安葬在宇智波家的坟墓吧，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他们了。”他轻轻靠在宇智波鼬的肩上，用无比疲惫的声音道。

    “好不好？我不恨你了。”紧紧的抱紧怀中的少年，宇智波鼬头一次心感悔恨，他头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让佐助承担着他无法承担的东西。

    “哥哥，我好累。”佐助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缓缓低下去，他累了。不只是心累，还有身累，缓缓沉睡而去。

    “睡吧。”这一刻，什么宇智波斑，什么木叶，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切东西都消失了，他只想一直抱着怀中的弟弟的身子，想让他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佐助，无论何时……无论怎么样……哥哥都不会让你难过了。”鼬流着泪，泪水夹杂着雨水划过他的脸颊，这个坚强的男人除却那一次杀戮自己的父母哭泣之外，他再也没有哭过。

    但是他现在哭了，他为自己的弟弟而哭，为自己的愚昧而哭，为给不了自己弟弟幸福而哭。

    “我会……我会……保护你。不再离开你了，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佐助。”他仰着头，望着渐渐散去的乌云和缓缓露出的太阳，眼泪滴在怀中沉睡的少年脸上，却遮掩不住少年温暖的笑“无论何时，哥哥会保护你。”

    “不会一个人了，不要去想爸爸妈妈他们了，我会陪你……永远陪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