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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魁爷爷说这种味道叫做死气,但叶魁自己更喜欢叫它鬼味,因为他觉得那是鬼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当然叫鬼味比较贴切一点。
顺着鬼味一路过去,他发现那只鬼是从屋子后面的树上翻过墙,进入到屋内的厕所里的。
你们肯定会问,鬼为啥要翻墙……很多人都认为鬼能直接穿墙而过,但其实不然。
墙壁的作用就是阻挡,只要有一堵墙出现在面前,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当了道,它都会给人一种阻断了空间的感觉,也是人潜意识里会有,有墙就过不去,这样的观念。
鬼其实就是人强烈的意念和潜意识凝聚而成,所以一般的鬼是不能穿墙的。
但如果你遇到了能穿墙的鬼……那你就要小心了。因为这只鬼的执念,已经强烈到疯狂的程度,并且它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破除法则。所以,这只鬼是从柳树上翻墙,再进入这家人的后院里,并不奇怪。
叶魁的鼻子比正常人灵一点,但毕竟不是狗。他不可能最终气味去找到那个鬼的踪迹。不仅叶魁不可能,连叶魁的猫也做不到。
猫这种动物,嗅觉和狗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是狗对酸性的东西更加灵敏,猫却对麋香更加敏感。而听力方面,狗虽然能听到很小的声音,但它们无法像猫一样判断出30米外两个相距一米的相似声音的不同之处。
叶魁的猫的听力,是被特殊强化过的,甚至可以如同蝙蝠一样,靠声音直接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立体的影像,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
当然,猫最大的优势,就是夜视能力。
此时天还没亮,只是在东方泛起了一层浅浅的鱼肚白,光线还没普照到大地上。
但在叶魁的眼中,他甚至能看清地面上一粒灰尘的形状。
叶魁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取出了一个木鱼。
这个木鱼不是寺庙里和尚敲的那些,而是一条真正用木雕刻成的鱼。
鱼的做工并不精细,原型很抽象,虽然说不上难看,不过线条比较简单。但鱼的表面很光滑,这是被经常摸才会有这样的,被古董商称之为包浆的东西。
这条木鱼其实有两条,一条大鱼的肚子下面,还有一条小鱼。小鱼身边有凹槽,似乎能从那边把整条小鱼给拆下来。
大鱼的嘴里含着一个T字型的铁钉,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和木鱼同样是被经常保养,有人使用的。
叶魁用胳膊夹住木鱼,一只手把铁钉从鱼嘴里拉出来。铁钉的尾巴捆着一条黑色的棉线,一直从鱼肚子里延伸出来。等拉到适合长度,叶魁掐了一下鱼鳃,线就定住再也拉不出来了。
叶魁腾出一只手,把黑线靠近地面的,手指勾住棉线弹了一下。
顿时,一股黑色的粉末从棉线上被弹了出来,在空中飘开一片。
叶魁观察着黑色的粉末掉落的轨迹,除去有些许晨风吹开的角度,当墨粉飘到距离地面两三公分的地方,突然不太正常地有往两边散开了一下,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等所有粉末落地,叶魁在这漆黑的环境下,看着一团漆黑的粉末散开两边,中间分开了一条大概二三十公分的空白地带。
叶魁这些墨粉,是一种用香灰混合符纸烧成灰烬后碾碎,再加上一些鸡血和猫指甲粉末的混合物。对阴气的反应极为灵敏,墨粉属于阳性,遇到阴气的时候,稀薄的粉尘就会自然避开阴气,这就是地面上空白地带的原理。
叶魁再掐了一下鱼鳃,黑线再次松动。黑线好像平时使用的卷尺一样缩回了鱼嘴内,留下T型钉子的头在外面卡住。
刚才那只灰猫又跑了过来,似乎对叶魁做的事很好奇,又好像很好玩似的,从黑色粉末中间的空白地带走了过去,顺着那个方向,又消失不见了。
叶魁收拾好他的木鱼,跟着灰猫走过的轨迹,一路从村子的西南,走到了东北。灰猫坐在村口等他,叶魁知道,那只鬼是从这里进村的。
一般来说,鬼的行动轨迹都会很短。因为鬼魂这类东西,都是在死的时候对某一件事或者物体有强烈执念才会留下来的,而死后的鬼魂,大多都会游荡在它们的死亡地点,或者附身的物品,或者某个人身边。
像这只鬼一样,游荡了大半个村子的,叶魁还真的没见过。
灰猫告诉他,鬼魂是从村子外面进来的。那只鬼这么有空溜达这么远来看女人上厕所?难道这只鬼生前最大的执念,就是还没摸遍天下女人的屁股而留下来的?
叶魁摇摇头,把荒诞的念头甩出去。他招呼了一下灰猫,到了这里就不需要再继续追下去了,追到了也没用。他不知道那鬼是谁,很难送魂,除非把他给打得魂飞魄散。
但叶魁一般不会这么做,毕竟会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可怜的鬼魂。二话不说把他打散,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叶魁一来一回,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叶魁也松了口气。他走回鸡舍那边,爬上旁边的屋顶,看着下面工作了一个晚上村民,还有一身脏得放水里能染出一池子墨水的方进元。
村子里的人都是练武的,这么高强度工作一晚上,虽然体力还跟得上,但是还是有些疲劳。特别是方进元这个修炼不到家的家伙,累得跟死狗一样。
叶魁看着呵呵直乐,看方进元吃瘪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他看着看着,就这样在屋顶睡着了。
叶魁要是睡着了,只要他不愿意,恐怕电闪雷鸣都弄不醒。当然如果他自己醒来,就另当别论了。
下午五点半,叶魁准时出现在晚饭餐桌上。今天是大年三十了,村子里非常热闹,叶魁也不客气,钻到村子吃大围饭的其中一桌上大吃了一顿。
他抓着一只烧鸡腿啃着,坐在水渠边上,把脚泡在冰冷的水中。在他身边摆着一个盘子,灰猫和那只布偶猫正在吃里面的食物。
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猫,都是村子里的家猫。他这边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柳树下的小溪边,一个帅哥踩着水,身边还有一群可爱的毛茸茸的猫咪。
如果不是天已经黑了,如果不是他这边昏暗得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是那些猫咪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绿光,如果不是此时大冬天的水渠里的水冰冷,如果不是那棵柳树在黑暗下如同鬼手一样,或许就是一个非常唯美的画面。
“你这里在搞灵异聚会吗?”方进元端着一碗装满菜的饭走过来。
叶魁白了他一眼,把在水里泡到冰冷的脚缩回来,没有理会他。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方进元扒着饭问。
叶魁还是不理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脚,然后把它们搁到灰猫背上。灰猫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上那双白皙的脚。
“你不说我也知道。今天早上我听见才叔说,他媳妇早上见鬼了,跟他哭了一天。”方进元说着,撇了叶魁一眼,然后用非常怪异的语气说,“他说接着就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敲门,他怀疑那个年轻人其实也是鬼。”
叶魁楞了一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嘿嘿嘿!不如我们去吓吓他吧!”方进元突然站起来,拉着叶魁就跨过水渠,朝大围饭的聚会场地走过去。
叶魁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掉到水里。幸好他刚才已经把裤腿挽起来,不然恐怕要“湿身”了。
“我说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叶魁被方进元拖拽着,他力气不够方进元大,只好被拉着走。
“你也一样不正常!炸鸡舍你又不是没参与!话说回来都是你害的,如果是你做前锋,你那丁点体重根本压不塌那个房梁。”方进元道。
“你这只猪!”叶魁回嘴。
“老子身上这些叫肌肉!你那些叫排骨!”
叶魁无语了,这家伙的脑子里常年浸水,就没好起来过。
“哎哎哎!躲起来躲起来,见才叔在那!他媳妇也在。”方进元突然把叶魁塞到旁边一张桌子底下,手法粗鲁,叶魁的头重重撞在桌子边缘,痛得他破口大骂,却被跟着钻进来的方进元野蛮地捂住嘴。
“等下我过去敬酒,你就躲在我后面,绕到他另一边去,悄悄在他耳边吹气。怎么样?”方进元对叶魁道。
叶魁推开他捂着他嘴巴的手,在他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叶魁虽然身体不强壮,也是练武的,一下把方进元打得往后躺了下去。
“好,就这么做。反正每次和你一起发疯,最后挨骂的都是你。”叶魁揉着刚才撞疼的脑袋。
方进元也捂着胸口,哼哼了几声。见叶魁答应,立即没事人一样坐起来,从桌子底爬出去,随手拿了一杯酒,叫叶魁跟上,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方进元口中的见才叔,就是今天早上叶魁见过那个撞鬼女人的丈夫。刚才他们两个在桌子底下的时候,听到这个大叔正在跟别人说这件事,似乎把今天撞鬼这件事当成了一个英雄事件,到处跟人说。
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见才家撞鬼了,不过这大叔还是有点理智,把自己老婆说的被摸屁股的事情隐瞒,只是说她看见了。不然整个村子都知道自己老婆被轻薄了,他面子也挂不上。
这村子里饭后闲聊是无话不谈的,为了让故事更加精彩,这位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见叶魁的见才叔,立即把这个眼睛长得很奇怪,又没见过的家伙归为鬼怪一类。
虽然听的人里有人见过叶魁,也对叶魁那双异色瞳印象深刻,但当见才叔说得气氛很浓的时候,他们也没能反应过来叶魁和那个脸色苍白,双眼放出妖异黄蓝两色光芒,面目狰狞,走路我们无声,转眼即逝的年轻人联想在一起。
毕竟他们看到的叶魁,虽然的确皮肤比较白,两个眼睛不同颜色,但还是很阳光的男孩,而且和族长孙子一样的调皮捣蛋!
“见才叔,听说你早上遇到点有趣的事啊!能给我讲讲不?”方进元端着酒杯,把坐在见才叔身边,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赶走,自己坐了上去。
“行啊!你见才叔我今天高兴,就给你讲讲。你可别今晚吓得不敢睡觉哦!”见才叔似乎喝多了,此时非常high,今天他遇到这事,让他成为村子里的焦点,在农村这样的地方,是一件比较有面子的事。
见才叔又绘声绘色地给方进元讲了一遍不知道第几个版本的撞鬼事件,当讲到一个双脚悬空,穿着浑身是血,破烂的粗布衣,瘦骨嶙峋,面色苍白,双眼散发着妖异的黄色和蓝色光芒的长发男子,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近在咫尺地声音,吹着气说:
“是长得跟我这样的吗?”
见才叔讲得非常投入,如同身临其境,冷不丁有人在他耳边用阴森森的语气说话,吓得他猛地回头。入眼的是一双妖异的异色瞳……
“妈呀!有鬼啊!”见才叔大叫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往人多的地方过去。
方见才见鬼的事现在是人人皆知,突然听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的吓了一跳,可当看到那两个弄坏鸡舍的捣蛋鬼在乐得不可开支,就知道这个方见才是被人捉弄了。
看到叶魁,大家突然就把方见才故事里的那个眼睛有黄蓝两色光芒的恶鬼和他联系了起来,跟方见才平时喜欢吹牛的性格一对比,立马知道肯定是这个方见才在撒谎了。
既然故事里有一个环节被证明是假的,那其他环节的真实性可见一斑。所有人都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当故事听听,所以没太在意。
然而,就在这个欢乐团圆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惨叫声,突然从方家祠堂前面的大广场边缘传来,所有人再次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有人大叫起来:“哎呀!死人啦!死人啦!”
听到这个声音,这个不大的村子,马上呼啦一下跑去看热闹。方进元和叶魁脸色一变,马上也跟着人流也跑了过去。
在广场一侧的民房阴影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人身边房屋的墙壁上血溅得到处都是,现场非常恐怖。
因为是村子大聚会,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包括村子里的郎中和赤脚医生。
此时,有几个人在维持秩序,而那个受伤的人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正在检查那个受伤的人的眼皮,另一个人把嘴里嚼烂的植物吐出来,涂抹在那个伤者的脖子上。
叶魁冲出人群,也来到了伤者身边。
“不是说不要让人靠近吗?赶紧走开,围得太紧不透气!”那个给伤者检查的人看到叶魁,还有跟着过来的方进元,非常不悦地喊道。
叶魁没理他,直接走到伤者身边,观察了一下伤者,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普通村民,没什么特别的。他要看伤口,于是就把那个赤脚医生刚敷上去的药草拨开,于是一个狰狞的伤口就出现在叶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