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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忍将金锦雯分到了一大队,让阿莫西林带她。阿莫西林跟张忍从来熟识,尤其是被张忍从办公室哄出来时,正好与金锦雯擦肩而过。警员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新来的警员,跟咱们张局之间是有故事的。
至于是什么故事?
阿莫西林准备慢慢地从金锦雯的口中套出来。
上班第一天,金锦雯就跟着刑警队调查干排水沟溺亡事件。在去死者家的路上,阿莫西林一边开车一边嘟囔:“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没有水的小沟竟然能淹死人。”
金锦雯美目细眯,没有答话。之前她已经听阿莫西林介绍过案情,心中对那事件似有些规划,但毕竟还需要调查死者的身份背景,搜集到更多的信息,方能将犯罪凶手逮捕归案。
“不过啊,这还不算奇怪的,最奇怪的你知道是什么吗?”阿莫西林就好像一个话痨,金锦雯只好应了一声:“是什么?”
“是那一次啊,有人发现了一个无头尸体,三米多高,跟巨人似的,后来放在法医师检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然后你猜张队……不,张局怎么着?”
“怎么着?”金锦雯心中哭笑不得,暗道,你说就说呗,还非要一个劲地问,跟说相声似的,讲个事还需要个捧哏。
阿莫西林却说得更高兴了,眼睛瞪着挡风玻璃外,嘴巴里唾沫横飞:“张局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冲出来对着我们就咆哮,去给我把尸体抓回来。哈哈,我们都是那就是石化啊,尸体自己跑的?还得去抓它?”
“抓了么?”金锦雯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阿莫西林刚停嘴,她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罢,才在心里鄙视自己:原本并不想问的嘛。
阿莫西林乐不可支,道:“哈哈,我们就只好四处撒网去找那尸体啊。不过后来,还是张局把它给扛回来了。不过也别说,那尸体,我们四个人都抬不动,张局一个人就扛回来了,要不他怎么是局长呢……诶哟,到了。”
车子停在四里巷的口子上,阿莫西林招呼金锦雯下车,据警方调查,溺亡的男子名叫崔世安,43岁,是北城医院的外科医生。户籍资料显示,他的家就在四里巷6号一栋13楼。
四里巷6号是一个花园式小区,其价格同城比较算是中等偏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中产阶级。而以崔世安外科医生的身份和收入,在这里居住到还恰当。
通过门禁,穿过草木幽深的小路,终于看到坐落在小区东北角的一栋,坐电梯到了13楼,见一个屋子门敞开着,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进出,从门内还传出哭泣声和哀乐声,想来应是崔世安的家了。
有美女跟随,阿莫西林似乎总想表现出一些男子汉的气概,于是投钱带路,来到这门口,亮出警官证,对门口记录礼金的中年妇女说:“大婶,我想找崔世安的妻子了解一些情况。”
那女子一见是刑警调查,忙放下手中的笔,领着阿莫西林和金锦雯进了屋,来到卧室,但见床边正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女子,却也已哭得梨花带雨。一旁几个年龄稍长的女子正在劝慰她。
“小妹,这位警官是刑警队的,想找你了解点世安的情况。”带路的女子对那泪人说道。
那女子抬起头,看了看阿莫西林,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金锦雯,忙用纸巾擦拭掉眼泪,似乎强忍了一下,将眼泪止住,但仍抽噎着起身道:“你们好,我是崔世安的妻子林美娴,请坐。”
她似乎是伤心过度,竟忘记这里是卧室,除了床似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落座。阿莫西林不由得呆住了,想提醒她,但见她那伤心憔悴的模样又有些不忍。这时,金锦雯拨开阿莫西林,走到床边,坐在林美娴身边,凝望着她,说道:“能说说当天你丈夫在事发地做什么么?”
阿莫西林虽然被这样直接无视,但还是做了该做的事——将其他无关人员或者说以警方的角度看都有嫌疑的人员请出了卧室,关上了门,然后……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金锦雯文化,好似一个门神。
“他是刚刚下班,从那里经过。”林美娴一边抽噎,一边说道,“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加班,晚上八点,我打他的电话想问他要不要我给他做饭等他回来吃。可是他就没有接电话了。晚上十点,我接到你们警方的电话,说他……那天这个警官问过我话了。”林美娴一边哭一边指着站在门口的阿莫西林。
金锦雯也望了一眼阿莫西林,见后者点头,又旋即转过来问林美娴,“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你认为可能的人……”
“啊?是凶杀案么?他是被人杀死的?”
林美娴的表现却让金锦雯一怔,这才想到,一个人死在干燥的排水沟边,事实上却是淹死的,这种事警方是没办法在破案之前对媒体甚至当事者家属通报的,这种诡异的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有鬼怪作祟,二是警方无能调查错误。显然公众和死者家属都无法接受前者,而后者则会造成警方的丑闻。
所以,林美娴一直认为他丈夫是猝死的!
金锦雯毕竟没当过警员,经验不足,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还好阿莫西林反应迅速,接过话说道:“倒不是。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先生的社交关系,毕竟虽说目前判断他是猝死的,但你也说过,他之前并没有心脏病一类的疾病,本着对市民负责的态度,我们要进行排除调查。”
林美娴这才明白过来,她垂首沉默,似思索了半晌,才道:“我听他说起过,要举报北城医院的院长,贪污**,潜规则女医生。他这个人有些偏激,总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我跟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他愤愤不平地跟我说,那种人怎么能被叫做医生呢。和那种人有相同的职业,简直是一种耻辱。”
“还有其他人么?比如好朋友什么的?”阿莫西林继续问。
“他这个人救过很多人,而且从来不收患者红包,很多病人和家属在北城医院出院了,都和他成了朋友。当然,他的同学、同事里也有一些朋友,今天来帮忙这些就都是了。”说到这,林美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愣了一下,又说道,“倒是有一个朋友,叫白鸣士,跟他曾经是同事,后来去了南陵医院,但两人的交往应该是最密切的,每周他们都会聚一次。”
“你也一起去么?”阿莫西林追问。
“不,他们在一起聊的都是医学,我听不懂。而且也不喜欢去酒吧一类的地方,总是他一个人去,半夜一两点就会回来。”
“把他的电话给我。”阿莫西林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就好像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后来,金锦雯又问了一些有关案情的信息,两人便离开了崔世安家。
车子发动,沿着道路蜿蜒一番,便上了主干道,往城北行驶。
金锦雯有些好奇,“方才看你对那个叫白鸣士的挺感兴趣,怎么现在不往南走,却望北走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阿莫西林专注地盯着车前方,想金锦雯解释道,“崔世安要举报北城医院的院长,这种公立医院的院长,很看重仕途,一旦被曝出丑闻,这辈子估计就完了,没意思了。所以,这个院长应该是杀害崔世安的第一嫌疑人。如果排除了他,那么白鸣士则或许也有嫌疑。因为很多案例都告诉我们,往往最好的朋友才是下刀的那个人。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
“可是。”不等阿莫西林说完,金锦雯就插话道,“你想明白了没有?一个一般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淹死呢?他用了什么手段?”
“这个我不管,只要抓到了凶手,他自己会告诉我的。”阿莫西林嘴上逞强,可他心里自然也明白,连犯罪手法都没搞清楚,他又怎么能拿住凶手犯罪的证据呢?但在新人面前,尤其是美女面前,任谁都不想太糗吧。
北城医院,本市最大的公立医院,在偌大的院子里最北角落里的老旧办公楼里,阿莫西林和金锦雯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别看和前面门诊大楼、各科住院大楼相比,这栋办公楼老得就好像一栋等待拆迁的危房,但事实上,这栋建筑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这里曾经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园林,在宅邸里建起了一栋三层的木质楼阁,被荷花池环绕,荷花池外曲径通幽处才是主屋与客房。不过后来,时过境迁,这园林渐渐破败,在民国时期变成了临时的医院,而解放后,市政府便图省事,就地兴建了北城医院,一来是不必搬迁医疗器械和各个医护人员,二来群众对这里也熟悉,不用再耗费力气去宣传。
修建时,院长袁世海叫人将整座园林夷为平地,却独独留下了这栋三层小楼,作为行政办公楼,一直沿用到今天。五六十年过去了,院长也换过了一茬又一茬,但办公楼仍在这里,只不过一天天地衰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