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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夜帝现在就是同盟者理事会的会长,他说,等你醒了,却金尊大厦见他。”
“同盟者理事会……”张忍咀嚼着这个新生词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半晌,他才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骆基呢?”
“去新疆考察了。”骆霞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骗子跑到新疆干什么去了?
张忍的心头不由得又为他担忧起来。
此时此刻,骆基正在新疆哈密的一个路边摊抱着一大块哈密瓜猛吃。他最近看了一本书——《鬼吹灯》,于是放弃了之前的梦想,决定在古玩界大干一场,遂用他存下的资金创办了洛阳铲实业有限公司。他申报的经营项目是古玩交易,这个在迎仙桥古玩市场有好几百家类似的商铺,注册下来也比较容易。拿了营业执照等一系列证件,骆基就到迎仙桥盘下了一间铺子,装修成了一间茶楼。旋即雇了几个服务员在这里免费招待买卖双方。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就只身来到了新疆,他是这么打算的,新疆古时是西域的边界,在这里曾经有过数个辉煌灿烂的古国,这些古国埋藏于地下,千百年来有过不少探险队到这里挖宝,但大多都是有去无还,即便能生还的也都是铩羽而归,市面上流传的所为楼栏古国的凤毛麟角的宝贝,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大把大把的宝贝等着他去挖掘呢。
当然,鬼吹灯里描写的那些古墓中的神神怪怪以及大粽子、食人虫等,虽说是附会杜撰的成分居多,但也不乏真实存在的妖物,若是寻常盗墓者误入这类古墓,即便是有黑驴蹄子傍身,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可他骆基就不一样了,他是妖中之妖,妖中之神,那些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苟且的妖怪们,怎会是他的对手?
没错,他不是去盗墓的,他是去取钱的,古国王公大臣的墓葬,就是他的ATM机!
想入非非之后,骆基一把摔掉哈密瓜皮,回身给了瓜农五十元钞票,转身就走。
“先生,请等一下。”瓜农操着温吞吞的普通话叫住骆基。
“不用找了。”骆基潇洒地一甩手,再次迈步。
“五十二块钱,你还差我两块呢。”瓜农恨铁不成钢地叫嚷起来。
“你……”骆基恼羞成怒,猛然转身,扫视了一下的瓜皮,想起方才他吃了三个,但这样一来,他的潇洒就被那区区的两块钱给抹杀了,他怎能干这样得不偿失的事?于是他温柔一笑,“你是不是算错了?我刚才吃了两个瓜。”
“明明是……”瓜农搬起指头算账,可忽然间他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地眩晕,片刻之后恢复了神智,“是两个瓜……我找你钱……”
“都说了不用找了,浪费时间!”骆基恨铁不成钢地叫嚷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瓜农捏着五十元钱,怔怔地伫立在风中,凌乱。
哈密古称昆莫,汉代称伊吾,唐朝称为伊州,元代称哈密力,明代以后才称为哈密。哈密地处古时西域与中原的交通要冲,是一个缓冲地带,同时也是连接西域和中原的孔道,虽然多民族王室更迭,但始终统辖于中央政权之下。通过哈密之后,那是一片古代西域各族各国繁荣居住之地,尤其是东汉三国两晋以及五胡乱华这数百年间,因中央政权式微,无暇严管西北走廊,因此这一时间段,西域诸国国君骄奢淫逸,死后带走丰厚的陪葬品。
骆基租了一辆铃木的皮卡,一路向伊犁河进发,沿途隔壁与草原跌宕起伏,一排排巨大的发电风车整齐有序地伫立着,以同样的速度旋转,看起来就像凝固了时间,更像死去的尸骸在默默呻吟。
若是寻常人经历这样长途的单调,恐怕心中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但骆基的心情却大好。副驾上摆着几个切好的哈密瓜,手边的储物箱里放着冰镇的红酒,西北的风吹拂脸庞,骆基吃一口瓜,喝一口酒,透心凉,超级爽,口中不禁大声吟唱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盗墓!”
来到那拉提山脚下——这里是伊犁河的南部流域——骆基将车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没有通路,沿河而行,转身便是一望无垠的草海。虽然不懂得风水相术,但在新疆盗墓,并不需要这些学问,因为这里本就是古代波斯人种的各民族混居之地,他们选择墓穴并不依照汉族的风水之道。依靠师父死亡与欺诈之神据比的教诲,骆基很快以神识分辨出了大概方位。他从皮卡的货箱里取出工具,装在一个大帆布包里,便沿着山路向上行去。
山中虽说草木葱茏,却不似巴蜀一代的山中林木繁盛,或许是树种不同,两旁都是参天笔直的针叶树木,少了盘旋的虬枝,上山容易轻快许多。更何况骆基何许人也,也不过数十分钟,便来到了半山腰,此地岔路繁多,不仅令骆基停下了脚步。
寻摸了半晌,骆基摸出一枚一元硬币,将手掌一拍,弹射出去,硬币如飞碟似的在空中来回盘旋,不多时便降落在了右边的羊肠小道上。
——那就走右边吧。
骆基抬手吸回硬币,揣进口袋里,将帆布包耸了耸,转身走进了右边的小路。和来时的山路相比,行走在这条小路上,两旁的草木越加稀寥。按理说,葬尸之地,阴气滋生,最易繁荣草木,尤其是毒草艳红,但此地这状况……
骆基却不担心,反而露出诡异的微笑。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乌孙开国君主猎骄靡的葬身之所。
乌孙族本是西戎古老的部族,生活在博格达山北麓,春秋时期,族人在首领昆莫的率领下,南下到了河西走廊,与其他西戎部族混居,其中最强大的敌人便是大月氏部族。战国时代,两族相继建国,从此为争夺草原资源而势成水火。
汉文帝时期,大月氏攻败乌孙国,将乌孙族驱逐到漠北。乌孙族走投无路,族王难兜靡被杀,所幸被匈奴的冒顿单于收留,才不至于崩离溃散。武帝时,匈奴之主、冒顿单于的后继者军臣单于命乌孙族统帅难兜靡之子猎骄靡远征伊犁河,一战击溃了大月氏,并顺便在伊犁河流域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匈奴单于并没有为此发怒,因为猎骄靡不仅武功了得,智谋也非凡,在建国的同时,他向匈奴单于送去了效忠表谏。匈奴于是间接控制了从伊犁河流域西抵伊朗高原的交通线。而后没几年,军臣善于殁,这给了乌孙国充分的成长空间,逐渐成为西域第一大国,并与西汉朝廷建交,不再臣服于匈奴。
猎骄靡在位四十余年,其间权倾一时,即便在国家即将分裂的危难之时,他也能力挽狂澜,靠的就是他手中的天之时权杖。这柄权杖金气昂然,按照五行之道,其葬于土下,自然会导致周边草木稀寥。因而骆基才认定这里是猎骄靡的葬身之所。
猎骄靡自定国三十年后开始过期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即便死后也将这王者权杖带进了坟土。若非他如此自私,恐怕盛极一时的乌孙国也不会那么快灭亡吧。
转眼间,骆基前面的山壁上出现了一个狭小的洞穴,只能容一人弯腰进入。这洞穴中吹出猛烈的罡风,在山谷中盘旋一遭方才消散。
——恐怕就是这里了。
骆基抽出狼眼手电筒衔在嘴里,手足并用地爬进了山洞之中。
仿佛一条管道,一直通向山腹之中。如果按照人体结构来说,这恐怕就是类似直肠的部分。想到刚刚爬进来的洞口,骆基忽而觉得心头一阵恶心。
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此刻原路返回退出去的话,就是第二遍恶心,且等于入宝山而空手还,得不偿失。
终于,沿着大山的直肠逆流而上,渐渐进入了小肠阶段,通道豁然开朗,可以站起身来行走,但前路也更加迂回,却还不知要走上多久才能到达腹地。
莫道不消魂,忽而一阵暗臭盈袖,腥风吹进鼻息,令人有一种烦闷之感。
——有毒气!
骆基慌忙结下一个结界,将腥风挡在外面,放步缓行,心中思忖着,这古老的墓穴中,是以什么制作计量这么大的毒气的呢?
待转了几道弯,忽然,前方被两扇石门挡住,骆基拿手电筒上上下下照射一番,却竟然发现,门上挂着一具干尸。
不是人类的尸体,看上去仿佛一只黑色的大鸟,又似乌鸦又似野雉,说不出的古怪。而这古怪并不仅在于它的身材,恍然间觉得这鸟生着三颗脑袋,三只脚,背后似乎还隆起了一扇翅膀,但因为风干的缘故,看不分明。
想来就是这种鸟尸散发出来的毒气。骆基记得乌孙族的图腾似乎就是一种叫做焉鸟的怪物,这种怪物在山海经中有所记载,所描述正与这干尸相似,但先秦之后再无人见过。
骆基从口袋中摸出一粒丹丸含在口中,去了结界。这丹丸是依照据比的方子配置的,可以百毒不侵。骆基将它吞吃下去,至少能够保护自己七个小时,而这七个小时,够他做很多事情了。他走到门前,手电的强光让这怪鸟干尸一览无余,骆基这才发现,这鸟根本不是三头三腿,只见它头颅两侧的翅膀肘弯处各自伸出一条角爪似的尖刺,远远看去就仿佛身上顶着三个头颅,而它的身上覆盖这漆黑的羽毛,但翅膀却似蝙蝠一样,是黑漆漆的肉翅,而它的尾巴是一条蜥蜴尾,末端出伸出三枚尖刺,形若角爪。
原来这焉鸟竟和始祖鸟一般,半禽半兽,怪不得先秦之后再无人得见,恐怕早已经进化或者灭绝了吧。
——但猎骄靡生活在西汉时期,他又是从何处寻来这种怪鸟为他的墓室守门的呢?
骆基从背包里抽出工兵铲,对着石门敲敲打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搞爆破。他自认为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盗墓说白了就是盗窃,若是搞爆破炸开石门,那就变成入室抢劫了,性质不一样,前者最多算是轻微犯罪,后者就是罪大恶极了。尤其是作为欺诈之神,他可不想被人家揶揄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抢匪,真丢不起那人。
忽然,骆基一不留神,工兵铲打在了焉鸟干尸的尾巴上,只听一声尖啸,那干尸竟然活了过来,身子陡转,展翅腾飞,一双巨大的脚爪朝着骆基迎头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