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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唏嘘。
“什么你说什么。”雷员外听到话,几乎是暴跳如雷,怒瞳微睁,以为是错觉,听错了。
墨宫胤慵懒的抬眼,肯定的扯了扯唇角,再次重复一字一句道:“本官要开棺验尸,雷员外你听清楚了吗。”要是沒听清楚,她不介意再重复一次,让他听得更清晰。
案子在一个月前发生的了,再查什么药渣子,找证人,都是徒劳,除了在死者身上找证据,再无一点胜算。
她永远记得那一句话,死人也会说话,会将自己的冤屈暴露人前。
雷员外面色铁青,拒绝道:“不可能。”远远的凝望着台上的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大人,这事草民无法配合你,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墨宫胤一双黑眸紧盯着他讶然道:“为何就不可能。你倒是说來听听。”
雷员外阴霾的眼神似像一把利剑射向她,如实反问道:“草民之妻早已下葬一月前,难道大人为了查案,就要扰她亡魂清静,非要草民去挖坟刨尸不成?”
“这有何不可。她死得不明不白,你觉得就那样葬了她的灵魂能安息。”墨宫胤脸色骤然一变,厉声道:“雷员外,本官是命令你必须这样做,不是再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有异议就去南京城,找皇上说理去。”
“让草民去找皇上说理。大人这是以官威欺压百姓吗。”雷员外目光犀利,质问她。怎么他也是生意场上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只会文字墨水的文人。
墨宫胤闻言冷笑一声:“雷员外你这是在和本官杠上了是不。怎么。你以为这公堂之上你就是赢家了吗。别给本官摆出你在商业场上那些诓骗人的招数,沒用。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还有怨言,就上诉朝廷。在此之间,本宫把这案子办定了。”说罢就起身站了起來,缓缓迈步走到雷员外的面前,昂着头望着他,“谁要敢欲加阻拦,我不在乎神挡杀神,佛挡弑佛,最好不要触犯我的底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再是本官两个字,而是用我。
证明她是真的生气了,那双妖艳邪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仿佛犹如嗜血狂魔一样冷视着他,周身散发出浓浓的煞意,让人不敢忽视。
雷员外一楞,顿时语塞,只是看着她那张绝艳妖娆的脸,那颗墨沙痣隐隐环绕有着一抹戾气,直将吞噬人心一样让人窒息。
墨宫胤见他不说话,就当他是同意了,便拂袖转身视线落在宋大人的身上,眸色冰冷,声音也透着一丝寒意,“宋大人,去找一位风水大师,算一下什么时辰动土开棺最好。”
这里她不熟悉,不管如何,只能吩咐宋大人去办,经过她狠决的一面后,应该不会再造次了。
宋大闻言眉头微皱,面色一笑,立刻应和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说罢,给师爷投去一个眼神,低声道:“你还不去镇里请山大师过來看看,顺便通知仵作也过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师爷听了暗自点头,赶紧跑出去请风水大师,一刻都不敢耽搁,深怕那钦差大人一生气就将自己给革职了。
“等一下。”见师爷叫上衙役正欲要出去,墨宫胤出声叫道。
师爷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她,怯怯的问了一句:“大人,还有事。”
墨宫胤一个眼神向风吟使去,命令道:“风吟你跟着他,他办事本官不放心。”
一句话差点让师爷气得吐血,他办事很谨慎,很聪明好不好,只是跟错了主子而已。
风吟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眉头一挑,这是把他当牛使了。
墨宫胤自然看到风吟眼中的不屑和不服,不过她干嘛要去在意一个属下的眼神,直接选择转身朝主位走上去,她要开始审案了。
风吟心里不平衡呀,干嘛皇上非要把他安排这个弱不禁风的质子,最可恶的还要听他的命令,任他差遣,前几日就蹲了几天了牢房了,这一身臭得要死,还沒时间去换一身,洗一洗呢。
“这位壮侠士,我们可以走了吗。”
师爷见风吟半天不动,一张脸上变化万千,忍无可忍的凑过去,小声询问。
风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俊脸板着,冷哼一声:“我又沒聋。”说罢,转身欲走。
师爷面上冷汗淋淋,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人走了后,墨宫胤稳坐在主位上,眼睛掠过所有人,理清思绪,沉默片刻才缓缓把视线落在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虚弱的慕老爷,柔声问道:“慕老爷,本宫现在问你,你把知道的如实回答就行,无需隐瞒。”
慕老爷很懂礼节,很谨慎,听到墨宫胤要问话,想从椅子上站起來,可被墨宫胤阻止了。
“不用起,坐着回答即可。”受了刑罚,跪着,站着都是一种慢性折磨。
慕老爷闻言眸色一闪,微微抬眸远远地望着她,一脸感激:“谢大人恩赐,老夫会如实回答大人所有问題,绝不会有一丝隐瞒。”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瞒什么。也沒有什么好瞒的。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是他的女儿用命换來的,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不管这事情有多大的把握,他都会极力的活着,他相信人间自然有公理存在。
墨宫胤满意的点头,面色一凝,肃然问道:“慕老爷,本宫问你,你是为何事去雷员外家里。又为何她的妻子服了药会中毒身亡。你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再一次叙述一遍。”
前因后果她听慕苏翎谈过一次,但还不够详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当事人,慕老爷才是,一切原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至于雷员外就暂时凉在一边,她现在就是要磨掉他的耐性。
宋大人站了会儿就觉得脚麻,腰有些酸痛,却不敢叫人给他抬椅子,只是眸色复杂的淡淡的看了眼一脸阴暗不明的雷员外,暗自一叹。
怎么都沒想到一件小事,竟然会惊动到皇上哪儿去,这次他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围观的百姓还是纷纷拥挤在门口,有人小声的嘀咕着,有人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钦差大人审案,也有人嘲讽得意,终于有人恶惩这些欺压百姓的恶霸了。
慕老爷沉重的坐在椅子上,面色略显苍白憔悴,目光游离,似在回想,徐徐道來:“老夫原本只是这镇上一名普通医馆的大夫,受父老乡亲抬爱,给一个慕神医的外号。事情发生在一个九月十七日,有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來到医馆自称是雷员外府上的管家,非要用重金请我去府上给员外夫人看病,那时我并不知是什么病,也是救人心切,便提着药箱随他而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口干舌燥,说话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
见此墨宫胤一脸担忧,着急的赶紧命令衙役:“來人,给慕老爷倒一杯水。”
守在一旁的衙役迅速的去倒水给慕老爷,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一喝水就不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慕老爷抿了一口水就不停的咳个不停,面色通红,眉头紧皱,难受的捂住胸口,似透不过气一样。
墨宫胤眯眼蓦然起身,绕过桌子走下來,靠近慕老爷焦虑担心的低声询问:“慕老爷,你沒事吧,我这给你找大夫。”
“來”
“不用了,大人。”突然,慕老爷迅速的伸手拽住她的衣角,眸色沧桑,艰难的摇头:“沒事,别担心,老夫只是身子有点虚弱,休息片刻就好了。”
墨宫胤英眉皱起,面色犹豫:“真的沒事吗。”
慕老爷惨白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嘴角轻扯,“真沒事,让大人担心,是老夫惭愧。”
墨宫胤松了一口气,背过身來,冷漠的目光流转,掠过宋大人和雷员外,暗自决定道:“案子暂缓明日再审,慕老爷这身子骨太虚弱,不能过于劳累,散了吧,”说罢,不顾众人的眼光,伸手去扶慕老爷。
“大人,你说散就散。说审就审。过家家闹着玩呢。”雷员外讥讽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墨宫胤沒理会,把慕老爷扶起來,只望着宋大人,“把他手和脚上的铁链解了,安排他去后院休息,他如果有什么闪失,本官唯你是问。”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
宋大人面色一白,眸光闪烁,应和的笑道:“是,下官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绝不会再有什么闪失。”说罢,瞥了眼慕老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硬生生伸出手去扶脏兮兮的他。
墨宫胤听了才抬眸迎上雷员外那双犀利的双眼,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妖魅邪恶的笑容,不紧不慢道:“本官审案还用不着你一个小小的员外來指手画脚,还有,再提醒一句,你夫人是中毒而亡,这也是你自己报案要缉拿凶手为妻还一个公道,那就沒有任何资格质疑本官如何去审此案,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配合。最后一点,如果本官要是查出这个案件是故意有人蓄意谋杀,栽赃陷害他人,本官一定会严惩不贷,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