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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珍姐家,凌菲抬手摁门铃,见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她认得这车,是情报站的。她摁完门铃就后悔了,也许是陆地來了,他神出鬼沒的,沒准他知道了她私自相邀他的秘书,如何解释呢,在珍姐这胡编的借口,在他那定是说不过去的。

    保险起见,她扭头打算离开,可已经晚了,珍姐在后面热情的招呼道:“凌菲,凌菲,你可來了,你家的电话打不通,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过去,急死我了。”

    凌菲只得转身笑道:“家里的电话坏了。”

    “哎,主要怪我这只有一个使唤丫鬟,在忙着招呼客人呢,空不出人來跑堂腿给你递个信。”

    “是陆地來了,”

    珍姐笑着摆手,“这工作的时间,他哪有空到我这里來,再说他要來也是和你一起來,走走,快进屋吧。”

    “那陆地的秘书來了吗,我把礼物都带來了。”

    珍姐朝两辆堆得高高的黄包车一瞧,油滑的说道:“來了,早到了,你吩咐我办的事,我肯定办的麻麻利利的。”

    凌菲惊喜的一笑,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我买了三份,给你也留了一份,都是不值钱的洋货,珍姐你将就着用。”

    珍姐笑的合不拢嘴,两人礼让着进了屋,这是凌菲头次见陆地的两位秘书,与她想象的不同,是两位看上去精明又能干的年轻男士,都是二十出头精力充沛的样子。年轻人有年轻的优势,也有年轻难以避免的缺点,眼光短浅,不知深重,对凌菲相赠的礼物不客气的收下了,像是他们应得的报酬。

    四个人坐下搓了一圈麻将,凌菲问了些工作上的事,说了无数的好话,也输了不少的钱,以示她的诚意。珍姐差遣玲儿去厨房做饭,凌菲见时机成熟,故作恍然的道:“我去往家里打个电话,出來的时候忘记嘱咐丫鬟不回去吃饭了,怕他们等我。”

    珍姐道:“你家里电话不是坏了吗,”

    凌菲道:“我再打了试试,说不定修好了呢,每天找周老爷的人特别多,电话是不可或缺的。”

    珍姐道:“那你快去吧,等你啊。”

    凌菲快速走到电话机旁,牌桌上的三人在聊天,外面有人摁门铃,玲儿跑过去开门,她拿起话筒,快速拨下曹璐家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第一下的时候,她的身后传來了麻将桌被掀翻在地的响动,哗啦啦,哗啦啦的麻将乱滚,她吓了一大跳,话筒从手中滑落。

    这次真的是陆地來了,他极其的愤怒,上前各扇了两个秘书一耳光,“都给我滚回去上班,”

    说完,他径直向凌菲走來,这是凌菲头次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愤愤走來。他把凌菲推到一边,拿起话筒耐心的听着。

    “滴滴滴……”

    根本沒有人接起电话,他转向凌菲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

    虽然他在努力压抑情绪,但他那在上下起伏的脸颊背叛了他的初衷,他分明是想打她的,可他的手不自然的在胸前摆动。

    珍姐忙调和道:“陆站长,周小姐是在往家里打电话,她今天约于秘书他们來打牌,也是出于好意……”

    陆地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别喊我站长,我已经不是站长了,现在暂由曹璐代理站长的职务。真是巧的难以令人置信,不知白青青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策划好的阴谋呢。”

    珍姐道:“周小姐哪会干出害人的事,她自己也为绸缎厂发生的那件事感到愧疚呢,所以才想办法來弥补,她也觉得很对不起你的。”

    陆地冷笑道:“弥补,好,那周小姐,我问你,你在给谁打电话,”

    凌菲道:“打到周家。”

    陆地道:“你撒谎,周家那一片的通讯已全部陷入瘫痪状态。”

    凌菲不再说话。

    珍姐着急的道:“妹妹,你快对陆站长说实话,两口子把话说开了,这矛盾就沒有了。”

    陆地道:“珍姐,你别替她好言好语了,她就是不想同我把话说开。”

    珍姐为难的皱眉,“这……”

    陆地拖着凌菲的胳膊往外走,走到车边上把她推到车里,载着她开往周家,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陆地把她放下,无力的说了声,“你回去吧,”

    凌菲温和的道:“都到家了,回家吃好饭再去忙吧。”

    他咬住嘴唇,忽然痛苦万分的拍打方向盘,拍的整个车身都在晃动,嘶声力竭的吼道:“你走,你走,你给我走,”

    她只得下了车,却清晰的听见从身后传來的,他在哭泣的声音,那个小小的世界,容纳了他的昂藏七尺和无动于衷。也许是因为小莲他们得手了,他发现了她的背叛,她的欺骗和她对他的伤害。

    凌菲的眼圈也不由的红了,那一串串泪珠子落在阳春三月的青石板上,似雨滴。

    电话在傍晚时分通了,陈管家在楼下兴奋的喊着,“大小姐,电话通了。”

    陪在凌菲身边的小凤以为她沒听见,重复道:“大小姐,电话可以用了。”

    凌菲仍然沉默的坐着,把身体的重心移到大门上,残阳似血,撒在冰凉凉的地板上。

    她茫然的应了句,“知道了。”

    “大小姐,你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冷。”

    她不听,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房间里亮起了灯,她问道:“小凤,小少爷呢,”

    “在太太房里呢。”

    “噢,太太沒把他送走吧,”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这宅子里住着不踏实啊。”

    凌菲试图爬起來,可手脚已麻木到不听使唤,小凤忙來扶她,“大小姐,我扶你下去吃饭吧。”

    “又到吃碗饭的时候了,这一天光顾着吃饭,什么事都沒干,我就不吃饭了,我想出去走走。”

    “大小姐你要出去,如果陆站长來了,我怎么跟他说,”

    凌菲想了想,道:“你就说我去散步了。”

    她围上流苏披肩,独自走出家门,流苏在晚风中优雅的回转,像在屋檐下清唱的风铃。到了曹璐的家门口,她拉紧披肩敲了敲门,是小莲來开的门,他们正在吃饭,一人一碗阳春面。

    小莲惊讶的道:“妹妹,你怎么來了,吃饭了吗,”

    她惊呼着向曹璐喊道:“老曹,是周小姐來了。”

    曹璐急速的跑过來,又担心又生气的问:“你一个人跑來赶什么,多危险。”

    凌菲微微的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沒有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跑來问问,家里的电话白天的时候坏掉了。”

    小莲把凌菲请进屋,说:“我们约好的是铃响三声,但那铃声足足响了十下,我想着事情有变,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取消了行动。为此,我还被老曹狠狠批评了一顿。”

    “还好你沒接电话,我的计划被陆地发现了,当时陆地也在场。”

    小莲紧张的道:“那他有沒有为难你,”

    凌菲摇摇头,“沒有,我什么都沒讲,他手中沒有证据。”

    她望向曹璐,“听说你当站长了。”

    曹璐低下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凌菲就那样看着他,看的泪眼婆娑。

    小莲知趣的走开了,留下他们二人,凌菲继续问道:“你现在当站长了,做任何事比以前更方便了,即便我帮助你们找到地图,你也不会带我离开这的,对吗,”

    “凌菲……”

    凌菲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字据,塞到曹璐手里,“拿去做经费吧,反正我留着也沒有用。你不要为难自己了,我理解你,我知道你有信仰,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罢了。现在我明白了,曹璐,我走了,再见。”

    她转身走了,他沒有无谓的挽留她。

    他们第一次相见,在北方的初夏,她穿着窄袖的翠绿色旗袍,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而如今。

    劳劳燕子人千里,落落梨花雨一枝。

    1978年的美国,圣诞节前夕,凌菲在郊外的别墅中整理账目,29岁的儿子隔水满头大汗的跑进來,手中拿着一封信,喊道:“妈妈,妈妈,有大陆來的信。”

    凌菲摘下老花镜,笑着招呼他道:“慢点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给我看看,是谁來的信,”

    “你看,是外公写來的,是北方的外公,不是南方的。”

    隔水伏在凌菲的肩上,双手环绕着她的脖子道:“妈,我想去台湾看看我爸。”

    凌菲边拆信封边说:“等过了圣诞节你再去好不好,你哥哥又不在家,你舍得让妈妈一个人在家过圣诞节啊。”

    隔水撒娇道:“妈妈就是偏心,你哪里是想让我陪你过节,分明是要我帮你看店,沒想到你设计的那些老土的破手帕这么受欢迎,都多少年了,生意还那么好,不可思议。”

    “你这孩子,不靠妈妈的店賺钱,你吃的穿的用的从哪里來,这可是在美国,什么都贵。”

    “哼,那哥哥吃的穿的用不是家里的钱啊,他现在又谈了女朋友,花钱的地方比我多多了。”‘

    凌菲乐了,“那你也找个女朋友,妈妈舍的花钱,花的心里也高兴。”

    她忽然愣住了,惊喜的问:“你刚说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叫什么名字呀,家是哪的,在读书还是工作了,”

    隔水忙捂住嘴巴,嘀咕着,“不小心又说漏了,妈,你真八卦。”

    “妈妈就是八卦,快告诉我,不然午饭沒你的份。”

    隔水白了她母亲一眼,“好吧,告诉你吧,那姑娘叫Ginkgo,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在巴黎读的大学。”

    凌菲点点头,“是外国人,”

    “不是,中国人,好像是南方人。”

    “好好的中国人非要起外国人的名字,Ginkgo不就是银杏的意思吗,还不如叫银杏。”

    隔水向他母亲竖起大拇指,“妈,你英文学的不错嘛,verygood,”

    “你呀你,一副沒大沒小的样子,到了台湾你爸又要训你话。”

    “要不是你非让我读博士,我哪会快三十岁了还在学校里晃荡,显得一点都不成熟,不过我到了台湾,曹璐叔叔会帮我说话的,我爸威风不起來,哈哈。”

    凌菲的表情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语气变得温和,“也不知道你小树弟弟长成什么样了,你去之前提醒我准备些营养品,你给小树带去。”

    隔水点点头,“妈,你说小莲婶婶和曹叔叔怎么四十多岁才结婚,害得小树天生营养不良。”

    凌菲烦他,“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她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等你哥哥结婚了,我们回趟大陆,看看你外公外婆,说起來,你的祖籍是江南。”

    “你老翻旧账有意思么,动不动就说祖籍。”

    “忘本的小混蛋,48年你父亲送我來美国,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带着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漂洋过海,当时你在我的肚子里一刻都不安宁,我还以为我会死在轮船上。”

    “好啦,好啦,你说过几百上千遍了,我知道妈妈最辛苦了。可咱爸对你绝对是真爱啊,竭尽毕生的积蓄送你來美国,我觉得你们这样相隔两地,彼此相思,挺浪漫的。”

    凌菲臊的打他,“一把年纪了还浪漫,你是不是闲的沒事,沒事的话,出去把草坪收拾一下,晚上圣诞树就送过來了。”

    “我不,我也要看信。”

    凌菲拿他沒办法,展开信纸,隔水一字一句的读着,读到那句,“林家已经被摘掉了右派的帽子,林家的少爷林梓慕从狱中出來后,重振家族生意……”

    凌菲推着老花镜往信纸上凑,“你外公说什么,说谁从狱中放出來了,”

    “是叫林梓慕,妈,他是谁啊,”

    凌菲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是林梓慕,林梓慕,梓慕,”

    “沒错,妈,是叫林梓慕,他到底谁啊,你这么激动。”

    凌菲笑着捂住脸,两行泪水从指缝渗出來。

    “妈,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隔水,妈在想,我们终有一天会找到你沂铭舅舅的。”

    她闭眼微笑,梦中的家乡,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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