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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均是一惊。
皇上当即神色一沉:“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南君纪更是二话不说,抬脚就出了园子。
那嬷嬷大惊失色如实道出:“皇后娘娘方才身体不适便回宫了,后来喝了碗里的燕窝,没有半个时辰娘娘突然嘴唇乌黑吐出了血,现在太医正在医治。”
皇上一下站起了身,招呼了李德:“快,随朕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惊惧。
这是何等大事,竟然有人敢害皇后娘娘!
皇上一走,众人便小声议论了起来。
“都不要惊慌。”南君烨站起来稳住局面,他神情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宴会照常进行,皇后娘娘那边大家不必过分担忧。”
众人这才勉强放下心。
盛宴第二波,已明显不似先前热闹喧哗。
李岑斜歪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看着顾琅月,对刚才的事发表看法:“你胆子倒是真大,就不怕龙颜大怒?”
“总归会有人摆平的。”顾琅月漫不经心的笑笑,端着酒杯的手微晃一下,似笑非笑朝南君烨看了过去。
南君烨微微颔首,举杯从座上走了过来。
顾琅月还没说话,南君烨已是朝她抬了下酒杯,唇角微扬:“多谢。”
周民联的计谋已然中空,南君烨既不用跟他牵扯又不用娶顾知雪,仅仅就是将顾琅月推了出去,不损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事,她果然没让他失望。
顾琅月不领情,冷笑一下,方才将她弃之不顾,现在来充当什么好人。
“太子殿下言重了。”她撇撇嘴,还以为他真舍得用他心上人来当挡箭牌,没想到却是自己倒了霉。
南君烨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甚在意的微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却抬眼看到了顾琅月身后的顾知雪。
顾知雪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此时见他看过去,净白的脸上蓦地一红,慌忙低下了头。
南君烨的唇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在顾琅月身旁坐下,不紧不慢道:“只是可惜了父皇未将你赐婚于我。”
“岂不是如了你意。”顾琅月道。
“是吗?”南君烨淡淡的道,眼睛黑如曜石,里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顾琅月皱眉,盯着他看不敢贸然开口,直到余光瞥到身侧的那一点粉红时才恍然大悟。
她微微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周民联正一脸阴冷的盯着她这边,而另一侧还有一双毒辣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未曾移走。
这些人都是不想她同南君烨成婚的人。
如果她同南君烨在一起,就意味着丞相府同太子绑住了,而周民联再也没有了同顾戴卫明争暗斗的能力。
至于南君纪……
顾琅月勾唇,就让他那该死的占有欲燃烧吧。
她对着南君烨莞尔一笑,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娇俏,像是少女有意的娇嗔:“是啊,区区侧室我可是不愿的,下次殿下要想求婚事,可要把太子妃位舍出来才行。”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边的人听清。
“原你是藏了这样的心事,倒是怪我行事不周全。”
周围发出一阵唏嘘,小心的朝南君烨看去,却发现他唇角含笑,看着顾琅月的眼神满带宠溺,没有丝毫的不悦。
太子素来生性淡漠,同人来往不喜形于色,在座的臣子都知道一二,此时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心中的活动都各不相同。
顾琅月心中“咯噔”一下,暗骂不好。
如此一来,这些同太子不合的人会不会误以为她是他的“软肋”?反倒将她处于不利之地了。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顾琅月讪讪的笑,碍于她还有求于南君烨,只好忍让了下去。
南君烨似乎吃定了她不会明确拒绝,淡笑道:“如此甚好。”
听在旁人耳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顾琅月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又一次吃了他的暗亏,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这时方才离去的皇上等人再次回来了。
南君纪跟在他身旁脸色阴沉,他看向顾琅月,眼底一片阴霾。
“就是她。”南朝郡从皇帝身后走了出来,突然指着顾琅月大声道。
众人一时诧异不已。
顾琅月倒不意外,只是扯扯嘴角,她方才就不该放过这个娇横的公主,到底是被她告了一状。
顾琅月面不改色,坐在那里置若罔闻。
却没想到,南朝郡话音刚落,后头好几个侍卫涌出,一把将顾琅月扣住。
顾琅月这才觉得不对,冷声质问皇帝:“臣女敢问皇上,臣女是犯了什么错?”
“你还有脸问?”南君纪面无表情,眼里看着她的神情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更多的却是痛心。
他心中有的女人,竟然要害他的亲生母亲。
顾琅月皱眉不解,她被侍卫压着动弹不得:“我心中自问无愧,无缘无故,凭什么抓我。”
“还敢狡辩。”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沉着眸子看着顾琅月,“皇后被下毒一事,朕已经查出行凶之人了。”
一时之间,大家窃窃私语,看着顾琅月的眼神也变了。
“笑话!”顾琅月失笑,满脸嘲讽:“皇上凭什么断定就是臣女所为?”
南朝郡“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去乾坤宫那边做什么去了?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去过那边,而那边恰好就是母后的寝宫,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顾琅月迅速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只去上了个厕所,后来找池子洗脸,难道好死不死那边就是乾坤宫?
顾琅月弯了一下唇角,眼神平静直视皇上:“难道皇上仅仅就凭这片面之词?”
南君烨之始至终在旁边看着,此时也走了出来,道:“儿臣以为,晏月郡主不是这样的人,此事还是要查清楚为好。”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觉得方才确实过于武断了,但转念一想,顾琅月在他两个儿子之间兴风作浪,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打压她一番,便道:“是吗?难道郡主刚才没有去坤宁宫?”
“既然皇上说我去坤宁宫了,可有人看见?”顾琅月面不改色。
“我看见了!”南朝郡叫道。
“公主是看到我进坤宁宫了吗?既然如此,说起来,公主为何在坤宁宫就不可疑吗?”顾琅月不屑扬唇。
“你……”南朝郡眼睛瞪得老大,气的跳脚:“我是母后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加害她?”
顾琅月不屑的笑笑,语气轻蔑:“古有赦父篡位,谁敢保证公主没有旁的什么心思?”
众人倒吸一口气,南君烨也有些大事不妙的微微皱眉。
“放肆!”一声怒喝。
皇帝怒不可遏,他的面容有些狰狞,一双眼睛充满了暴戾狠狠的盯着顾琅月,怒斥道:“晏月竟敢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给朕拉下去!”
“父皇息怒!”
“父皇息怒!”
南君烨同南君纪异口同声。
两人皆是一顿,互相看了一眼。
南君烨静了静心,不急不缓道:“儿臣以为,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就此将罪名安加在郡主身上,未免不妥,也着实难以服众。而郡主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父皇息怒手下留情。”
他方才本就求婚于顾琅月,此时为她求情也是于情于理,皇帝虽是不悦,但好在缓和了些许。
“太子所说不假,但现在除了晏月嫌疑最大别无他人,既然如此,就先将她送至司刑宫慢慢调查也不迟。”皇帝退让一步,但却依旧没打算放过她。
旁边南君纪面上掠过一丝焦急。
“父皇,依儿臣所看,不如现在就调查清楚,否则时间一长,儿臣只怕人证物证就难以取证了。”南君纪急急思索之后,脱口就道。
他到底是有恻隐之心的,司刑宫是母后管辖内的,顾琅月同他和离,母亲已经对她十分不满了,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落在母后手上,母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顾琅月有些诧异南君纪会为她求情,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南君纪站在那里,五官冰冷深刻,薄唇如剑,一双眼睛深邃而严峻。
皇帝的一双鹰眸暗了暗,倒也觉得言之不假,他点了点头,看向顾琅月:“那好,朕问你,你说你没去乾坤宫,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顾琅月站直了,一脸坚韧:“臣女以为,是公主指证臣女,那就要让她找出证据来证明,而并非臣女先找证据。”
笑话,好歹从二十一世纪出来的,公堂对证这么点小九九都不懂,那简直妄称自己是小公举了。
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转而看向南朝郡,“你说是晏月陷害的你母后,你可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儿臣看见她在乾坤宫附近鬼鬼祟祟,父皇如果不信,大可叫守宫的宫人来问问,保准也有人发现她了。”南朝郡趾高气昂,料定了是顾琅月所为,即便不是,陷害也要陷害到她。
谁让顾琅月方才竟敢那样对她!
听罢,皇上不禁沉声道:“来人啊,去把乾坤宫守宫的宫人都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