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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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伊沧然抬头看向门口，裴亦寒高大挺拔地身影走了进来，峻颜阴沉着满眼不悦。

    冷酷深邃的眼眸看着颜伊，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语气冰冷的仿佛是陌生人：“签掉，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给人一种冷酷中带着不容违拗的气势。

    屋里的人都一怔，只有颜伊身边的陆天一淡淡垂下眼眸，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这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她了吗？想跟心爱的女人双宿双栖吗？

    那么她呢？一个可以丢弃的垃圾吗？

    “我不。”颜伊扶着茶几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红红的星眸，带着淡淡的绝决。

    裴亦寒酷寒幽深的黑眸越来越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稍微挥动就能见血。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的废物凭什么赖在裴家，赶快签字然后滚蛋，真是看到你们就眼疼。”裴亦寒还没发话，凌凤晗就按耐不住了。手指指着颜伊破口大骂，一副泼妇的架势。

    颜伊敛起嘴角，淡淡的笑，讽刺的弧度。

    “裴亦寒，关于孩子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眼眸透出的光落在裴亦寒身上，第一次犀利中带着悲戚，让裴亦寒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一刀刀。

    抿紧薄唇，他的脸色无异。就算残忍又如何，他必须要救若雪，别说牺牲一个颜伊，就算牺牲十个他也照做不误。如果要怪就只能怪老天，若雪那么善良，完美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折磨她。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得这种病，而偏偏让他心爱的女人去受这个折磨。

    “是你弄掉了孩子，难道让我帮你骗我妈吗？”低沉的声音带着性感的磁性，却好像一把凌厉的尖刀透着锋利的光芒，每一个字都深深扎在颜伊的心上，血肉模糊。

    第一次，她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古人常用肝肠寸断来形容无法承受的疼痛。现在她才知道这哪是肝肠寸断啊，就是用刀在斩她的心肝啊，一段段，一片片，直到稀碎，再也无法复原。

    明明告诉自己不许哭的，可是颜伊还是忍不住，眼泪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裴亦寒，那也是你的至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这样的无情无义。

    压抑地哭泣，情绪无法控制的涌动。颜父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捏着颜伊很是冰凉的手，感觉出女儿眼里不同的情绪，焦躁地询问：“伊伊，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掉的？”女儿眼里的恨虽然掩藏地很深，但是作为父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听到孩子，就像戳到了她最柔弱的地方。含着眼泪望着年老的父亲，她的心脏阵阵抽痛。

    “爸，爸……”颜伊叫着父亲，好像找不到家的小孩，无助而彷徨。

    “孩子……”

    颜伊扑倒在父亲的怀里，终于放声痛哭起来：“宝宝，我的宝宝啊——”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拍着女儿的背，颜父老泪纵横。

    一直对屋里的事情漠不关心的陆天一终于侧目，好像有股寒意从脊椎骨开始爬上了头顶，令人头皮发麻。这个女人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啊，才会发出这样凄厉的哭声。

    颜伊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心中的悲愤好像激涌的海潮，一波波激扬着她的身心。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颜伊蒙着脸颊，哭得昏天黑地。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哭得快昏过的女儿，颜父捂着心口焦急地问。他的血压一下子高了起来，头晕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他拼命坚持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女儿。

    “流，流掉了，他，出，轨。”指着完全没有愧疚感的裴亦寒，颜伊哑着嗓子说道。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心的仿佛被掏空了。

    “伊伊说的是真的吗？”颜父慢慢站起来走到裴亦寒的面前，苍老的双眸盯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谎言。

    面对伤心欲绝的女儿，他何尝不心痛。他一直认为裴亦寒这种个性的人，至少不会出去沾花惹草，不会亏待伊伊。他难道真的看错人了吗？

    裴亦寒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松动，那时候为了娶到颜伊，他跟着颜伊爸爸去颜伊妈妈的坟头下跪发誓过，会好好照顾颜伊。明知道，那时候的誓言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现在一看到颜父痛心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涌起愧疚感。

    但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救心爱的人。这也是善意的谎言，为什么要这么揪着他不放。裴亦寒想到以后可能会有无数的纠葛，麻烦，会让若雪伤心，会破坏他的幸福。他所有的歉意愧疚感就一一褪去，这辈子，他只能给一个女人幸福，而这个不会是颜伊。就是这么简单。

    裴亦寒毫不否认地点头：“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所以我必须要跟颜伊离婚。至于她今后的生活可以放心，我可以给她一笔钱足够你们衣食无忧，还有其他要求也……”

    啪地一声，打断了裴亦寒的理直气壮。之前刚刚打过颜伊一巴掌的裴亦寒，被打歪了脸。而打了他的人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掌心。

    她打了他，她真的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