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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阳极界一处寻常之城,砖石为主,鳞次栉比,虽有方圆百里,但在这阳极界中,并不算多么巨大。
南城地界,多是贩夫走卒,算是本城离城北天赐塔最远的地方,这城里仙格最差的人们聚集于此,虽然穷苦,索性相差无几,倒也平安祥和。
这一日,南城一条商街上走来了两个怪人,其中一人三十上下,样貌清秀,只是略显玩世不恭,手里拎个酒壶,晃来晃去。而另一人大约十**,白皙清瘦,眼若桃花,肩上挑着一副扁担,两头绑着两方大酒桶,此刻也正笑着什么:“你不觉得有趣吗?我倒是觉得天赐盟这套把戏还真算得上有理有趣。”
这二人赫然正是那逍遥坞云组雀阴与云左非!而此时距离他们下山那日,已足足三年。那雀阴原本只比云左非大十来岁,此时依旧一副青年模样,而云左非却在这三年里却长高了不少,此时站在雀阴身旁,仿若兄弟一般。
雀阴闻言道:“叫你下山是来看人情世故的,你说你这三年都干了什么,听完了那些神仙故事又去研究什么《仙格列书》,现在倒好,评判起天赐盟骗人的把戏来了……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当初绝对不答应带你下山来。”
云左非担着两个硕大酒桶,倒一点不显得吃力,反而笑笑道:“五师叔,我真的觉得受益匪浅,那些神仙故事可比咱们这些修士威风多了,还有那《仙格列书》,真是奇思妙想,也不知是谁编纂出来的,居然能汇集天下仙格,每一种都给推荐出安身立命之法!而天赐盟骗人的把戏就更好玩了,等那些在七岁登记造册过的幼童十五岁的时候,再在天赐塔观《仙格列书》,选学一门手艺,运用仙格能力或纳粮、或缴纳其它物资来付‘平安税’,简直是一环扣一环,当真把一个魂材的油水榨得一干二净!”
雀阴摇摇头道:“小点儿声好不好,大庭广众议论天赐盟,也不怕被巡游使听见!”
云左非笑了笑:“好,好,我不说了,不过师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混进来的方法啊?每个魂材都在七岁那年登记在册,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咱俩变成清清白白的魂材,还能谋到一份适合的差事,我真是想不通。”
雀阴笑了笑道:“其实以前只是对你卖个关子,如今咱们快回山了,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很简单,咱们逍遥坞的势力虽然比不得天赐盟,但手底下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咱们的身份其实是很早就编排出的,咱们逍遥坞在魂材中自然有门路安插一些在册幼童,一旦选定便极少出门,等咱们需要的时候,换个名字就能顶替了,而被咱们顶替的人,自然被接到山上去。尤其在这望山城,就在九幽山下,最是好办事。一城千万魂材,谁能记得谁的相貌,再说咱们住的那一片,几乎都是逍遥坞的势力,也不怕被人叫破。至于仙格对应嘛,这专门验查平安税的平安府,最多是个四重修为的世家子弟压阵,还怕被他看破吗?”
云左非点点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怪不得一下山名字就变成了白二喜……”
雀阴撇撇嘴道:“我这副身子骨,还不是被人家叫白大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就到了一处庄严肃穆的大门前,朱红色大门顶上有块牌匾,上书“平安府”三个烫金大字。
云左非抬头看了一眼道:“第三年了,这地方还是这么阴森。”
雀阴小声道:“那是因为里面没好人,走吧,进去纳税了。”
云左非与雀阴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好大的院子,此时正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不时有人看见他俩,也都是善意地笑笑,显然是认得的。
雀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朝院落当中走去,那里正摆着几十个方桌,每个放桌前都坐着一个灰袍青年,此时尽皆奋笔疾书,每个人面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有的队伍里全挑着扁担,而有的队伍反而只是拎着包袱。
雀阴走到一个队伍后面,伸头朝前望了望,少说还有十几个人,于是转头朝身后的云左非道:“扁担先放下吧,还得有一会儿呢。”
云左非笑了笑道:“不累,挑着吧,免得洒了。”
听到二人说话,站在雀阴身前的老汉扭头看了看,见是雀阴,大嘴一咧,挤出满脸的笑纹来:“哟,大壮,二喜,你们今年来的可早。”
雀阴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还成还成,趁早来纳了税,也好回去归置我那酒铺。”
云左非也应道:“张爷爷,您来的也不晚。”
那张老汉道:“我个老头子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是图早上凉快些。”张老汉顿了顿,叹口气道:“你们俩小子,从小儿我看着长起来的,哪知道好几年没在街上见着,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要不是三年前你二婶领着来串门,估计现在在街上看见,一准儿认不得。尤其是二喜,小时候那一脸麻子,跟个烧饼似的,啧!你看看现在,多少姑娘家都盯着呢!诶?对了,老许家那挡着事儿怎么着了?”
雀阴听着张老汉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懒得答话,既然人家把话头扯到云左非身上了,自己索性落个清静。
云左非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婉儿姑娘挺好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打算婚娶。”
张老汉皱眉道:“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老许家在南城也是正经不错的人家,你说你爹妈死的早,能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得上赶着点儿啊,十**的大小伙子,哪个不想抱媳妇儿?”说着,张老汉看向雀**:“你也是,当大哥的,也不管管你这糊涂弟弟,这种事儿,得抓紧办!人家那丫头那也是大家闺秀,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地儿了。”
雀阴“嗯啊”地敷衍着,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倒是云左非被张老汉提及父母,稍显失神。
几人在这儿说着,不多会儿,队伍就排到了眼前,张老汉纳完了税,摇头叹气地瞥了“白二喜”一眼,背着手走了。云左非回过神来,也不以为意,淡定地将两个酒桶放在方桌一旁道:“白大壮,白二喜,原浆二百斤。”
那灰袍青年也不抬头,用手指在桶中点了一把,放在最终咂摸了一下滋味,点点头道:“不错,白家的味儿确实南城有一号。”
说完便在簿子上勾画起来。
雀阴和云左非见一切寻常,也兀自静静等着。正在这时,突然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朝云左非走了过来,二人登时有所察觉,虽然神色不变,但心里已经开始留意此人。
那黑袍中年走到云左非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左非,而后又朝灰袍青年的簿子上看了一眼,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左非恭敬道:“回巡游使大人,我叫白二喜。”
那正在记录的灰袍青年仰头看了一眼,发现了那黑袍中年,急忙站起身来道:“巡游使大人,您怎么来了?”
黑袍中年摆摆手道:“随便看看,你忙你的。”说完又继续打量着云左非道:“你可曾去过北极州?”
云左非皱皱眉,摇头道:“从没去过。”
黑袍中年疑惑道:“离的倒也不太远,就没去过吗?”
云左非尴尬地笑了笑道:“咱平头老百姓,哪有闲钱去坐木车,只靠两条腿,这几千里路,可是万万走不到。”
黑袍中年点点头,不置可否道:“也是。”说罢,转身便离开了平安府。
这时,那灰袍青年也已做好了记录,便告诉二人可以离开了。
雀阴跟云左非满怀心事地走出平安府,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加快了脚步。两人心中皆知,这般问话绝非无的放矢,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他们需尽快回家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