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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山庄的时候,若璇依然觉得有几分紧张和不安,庄主夫人这个名讳,于她來说太令她讶异了。
她从來沒有把名楚当成自己的丈夫看待过,虽然已经答应做他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來换取她想要的一切,但,那不过是一场交易。
经历了慕寒之后,她对殿里其他男人再也生不起一点情感,也是不敢。
一路上,不少下人护卫和婢女向他们恭敬地行礼,若璇只是淡淡向他们点头示意,想要挤出一个往日里最拿手的笑意,却发现笑起來真的很苦很涩,让她完全沒有那点心思,也只能作罢。
沒走多远,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唤从不远处传來,若璇抬眼望去,只见一抹浅绿的身影飘然而至,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姑娘。
她刚來到两人跟前便一下扑进名楚怀中,用力抱着他,娇声道:“大哥,你怎么才回來?我都想死你了!”
名楚眉心微微皱了皱,大掌落在她肩头,轻轻把她拉开:“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现在是个姑娘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与男子搂搂抱抱么?”
“可你是我大哥。”名筝完全沒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依然想要扑过去抱他。
名楚却微微用劲,把她定在跟前,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哪怕是你的大哥也是个男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与任何男子举止过于亲昵,明白吗?”
名筝嘟哝起红唇,虽然心里不满,却也不敢忤逆他。
她从小谁也不怕,就怕这个大哥。
视线不经意扫过名楚身旁的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顿时惊得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眸。
这是哪來的仙子?居然可以美成这样!
她脸上不施半点脂粉,却愣是美得倾国倾城!
尤其,她的脸色惨白,完全沒有半点生气,看起來,更是给她添上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赢弱,一个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尽一生去保护的女子!
她满心震撼地盯着她,惊得完全移不开目光。
“大哥,她……”
“她是我的娘子,也是你的大嫂。”名楚的声音淡淡的,却坚定。
名筝心底怔了怔,立即反应了过來。
原來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恶毒残暴、心如蛇蝎的九公主轩辕若璇,可是,眼前的九公主与她想象的差别何止有十万八千里?
在她的想法里,九公主应该是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横眉竖眼,一看便知道性情暴烈的女子,却沒想到她居然是一个美得出神入化完全沒有半点人气的仙子。
她有注意到她大哥的长臂一直落在九公主的腰间,一副保护的姿态,她皱了皱眉,盯着名楚,一丝不悦:“大哥,你不是说在外头不能搂搂抱抱么?你为什么要抱着她?”
“她是大哥的娘子,大哥自然抱着她。”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題上纠缠下去,名楚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童郁身上,淡言道:“天色尚早,带她去练武,别让她偷懒。”
“呃……是……是,庄主!”他的声音总算让童郁回过神,视线慌忙从若璇身上移开,走到名筝身后,垂眼看着她:“小姐,我们先去练武吧。”
说话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瞄了若璇一眼。
他从來沒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美得如梦似幻,太不真实。
刚才他便是一直偷偷盯着她看却又因为知道她是庄主夫人,所以不敢看得太放肆。
如今走到他们跟前,这么近的距离,再看她,更深觉她美得完全沒有半点瑕疵,黛眉微锁,明眸如水,小巧的鼻梁精美绝伦,玫瑰色的薄唇透着赢弱的光泽。
她的脸浮现着一抹令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苍白,发丝随着轻风扬起,更添一抹无助的娇弱。
一个,人间绝色。
童郁的目光是纯粹的欣赏,可名楚看到他这副失魂的姿态,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心。
他目光一黯,不悦道:“看够了沒?”
童郁吓了一跳,忙收回放肆的目光,低垂头颅,不说话。
名筝见他这般,气道:“你看她做什么?她是大哥的女人,你今天吃豹子胆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童郁的头颅低垂得更厉害,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其实他真的沒有多想,只是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一时间看着失了魂而已。
他对庄主夫人沒有半点觊觎的心,他可以发誓!
沒人需要他的发誓,名楚搂着若璇往前方迈步,见名筝还想跟上來,他回眸瞥了她一眼,目光森寒:“练完了功再到书房找我。”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名筝不自觉住了步,咬了咬唇,恨恨往地上跺了一脚,才转身离去。
童郁又忍不住抬头瞄了若璇的背影一眼,才转头向名筝追去。
大家在谈论她,可若璇却仿佛完全看不到那般,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如同木偶一样,温顺地走在名楚身旁,与他一起往前路走去,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名楚的脸色明显越來越难看,不过是短短数日而已,她居然变成这样!
回到房中,见沒自己什么事,若璇便褪去靴子上了床,打算练一会内功。
以为名楚刚回山庄总要出门去处理一些事物,却不想他只是倚在桌旁一直看着自己。
若璇睁了睁乌黑的眸子,举目望去,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你沒有事情要处理吗?”
名楚不说话,修长的身影依然倚立在桌旁,视线紧锁在她苍白的脸上,神情复杂。
若璇微微怔了怔,翻身从床上下去,正要套上自己的靴子,名楚淡漠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你究竟怎么回事?”
她一顿,抬头看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问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夜慕寒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慕寒”这两个字,她的身子不自觉抖了抖,依然看着他,想对他挤出一抹笑意,却发现这举动于现在的她來说已经变得极其困难,再不像从前那般可以笑得轻松。
她摇了摇头,依然苦苦一笑,柔声道:“沒有,你想太多了。”
名楚不说话,只是依然盯着她,看她拿起靴子想要往小巧的脚上套去,他忽然眸光一冷,沉声道:“不是要做我的女人吗?既然上了床,就不要下來。”
靴子从她手中跌落在地上,她心里凉了凉,可抬头时唇边却依然含着一抹笑意。
不管笑得多酸多苦,却还是笑着,如同一朵幽幽绽放的白玉兰一般,沒有粉嫩娇媚的神色,全身上下只余下一片苍白。
她看着名楚,两眼无光,声音却是温柔的:“你现在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