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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突遭歹徒绑架,冯静宜母女二人的悄然而至,汾阳侯府花园里房氏失玉,沈珂迫不得已身受皇命……直到现在沈珂身受重伤,胜海凑巧出了远门,又来了这位猜不透庐山正面目的江郎中……这一切的一切,无形当中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各自相连,让苏玉妍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说,这么多事件,是不是暗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隐藏着什么藕断丝连的联系,苏玉妍的直觉告诉她,值得怀疑,可是,她却无法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现如今,苏玉修的亲事临近,沈珂又突然受了重伤,让她一贯冷静的头脑变得一片混沌,就像身处重重迷雾,她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找不到出路。
沈珂安静地躺在榻上,也不知是因为江郎中为他清洗了伤口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红润,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苏玉妍心里稍安。
好歹沈珂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等定远侯把百年老参和雪山灵芝取来给江郎中配药,他便能化险为夷了。
苏玉妍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的江郎中正专心致志地轻柔地为沈珂擦着身上的伤口,心里暗暗思忖着。
半个时辰的工夫,在等待的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炭盆里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夹杂着点点火星,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江郎中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把沈珂身上的伤口再次清洗了一遍。待到清洗完毕。他又让苏玉妍帮忙把他身上的带有血污的衣裳全数换过,苏玉妍又命仆妇重新换过被褥,把沈珂重新安置好后,江郎中才缓缓抬起头来,沉声向苏玉妍说道,“时辰到了,不知道侯爷何时回来……”
苏玉妍瞟了一眼屋角的沙漏,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
沈珂似乎被江郎中的话惊醒,也睁开了眼睛。“祖父还没回来?”
“是。”苏玉妍道,又转向江郎中,“江先生。他的毒……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配制好解药么?”虽然她十分着急,但见这江郎中与沈珂两人都十分镇定从容的样子,不知为何竟也觉得沈珂定然会安然度过此劫,因此心里也并不太惊慌。
“是。”江郎中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除此之外,先生再无别法可以救他了么?”苏玉妍抬头。盯着江郎中的眼睛。
江郎中也徐徐抬起头眼睑,迎上苏玉妍的眸光,“是。”
苏玉妍便起身道,“我且出去迎迎祖父吧!”
江郎中注意到她用的是“迎迎”二字,似乎笃定定远侯肯定能在半个时辰之内返来,当下面色一端。肃然道,“我也去迎一迎。”
苏玉妍走到门边,亲手打起毡帘。请江郎中先走。
江郎中也不客气,迈步出去。苏玉妍回头瞥了沈珂一眼,遂也出屋,吩咐在门外守候的双珠与秋蕙两个进屋好生看顾沈珂,这才紧跟发上江郎中的步伐。
二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片刻就出了兰亭居的大门。上了鹅卵石铺就的甬道。
苏玉妍抬眸一扫,见左右无人,便轻咳一声,“请问先生,我丈夫的毒,当真没有性命之忧么?”
江郎中抬头看了看苏玉妍,低声说道,“沈少夫人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不敢。”苏玉妍淡淡一笑,“连祖父都如此敬重于你,我哪里敢对先生存有不恭之心?只不过是见了先生这般笃定从容的模样,我心里的慌乱也就消去了几分。”
似乎料不到苏玉妍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这番话来,江郎中微微一怔,旋即又微微一笑,“能得沈少夫人如此信任,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苏玉妍眸光微闪,遂微微福身,“在此我先代丈夫谢过先生的回春之恩了。”不知怎的,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胜海。
江郎中侧身避过,也抱拳为礼,“沈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与令祖父交情匪浅,令夫就如同我的儿子一般,我又怎么能不全力以赴?”
苏玉妍听到江郎中竟不隐瞒他与定远侯的交情,当下便又屈膝为礼,再次道谢。才谢毕,就见垂花门处匆匆走过一个人来,那人脚下生风,不多时便到了跟前,竟是定远侯。
定远侯远远看到江郎中与苏玉妍并肩而立小声说话,眉峰不由得微不可见地颦了颦,走到跟前时,他便隐去眼里的冷凛之色,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木匣子来,双手递给江郎中,“江先生,这是雪山灵芝。”
江郎中接在手里,当着苏玉妍的面打开那个红木匣子,就见一株手掌大小的灵芝安静地躺在匣子里,底下的大红绸布映衬得灵芝生动饱满,就如同一朵怒放的花儿。他眼神一亮,旋即合上匣子,“不知那百年老参可曾寻得?”
“在这里。”定远侯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朱漆匣子。
江郎中接了过来,也打开看了,旋即笑道,“这两样东西齐了,令孙的毒,也就应刃而解了。”
听他如此笃定,苏玉妍不禁面露喜色,眸光流转间,见定远侯原本紧绷的面色松驰下来,她不由得放下心来。既然这江郎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没有十成把握,想必也有九成。
三人遂转身往兰亭居而来。
江郎中配药,并没有避嫌,当着定远侯与苏玉妍的面就把那雪山灵芝和百年老参拿了出来,并取了自己药箱里的刀将其切成数段,随即又从药箱里取了几种苏玉妍并不认得的药材,再拿出研药的石碾细细碾成粉末。
将完整的花材磨成细粉,用时一刻。
沈珂面色从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安。
苏玉妍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更加镇定自若。
江郎中又自药箱里取过一只竹筒,拧开筒上的活塞,从里头倒出几滴清冽的带着芬芳的清水,再细细和匀了,调成十颗药丸,又拿黄纸包了,这才向沈珂说道,“此丸一日一粒,用温开水送服,服后再服食半杯蜂蜜即可,十日之后,伤口自会结痂痊愈,身上的毒气也会排除殆尽。”
沈珂轻轻点头。
苏玉妍已站起身来,到门外吩咐双珠送一壶温开水并半杯蜂蜜过来。
定远侯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多亏先生鼎力相助……否则……”
江郎中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侯爷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便是侯爷不让人去请,我若知道沈少爷中了毒,也会不请自来。”
“如此,就多谢了。”定远侯抱拳为礼。
沈珂也挣扎着坐起来要向江郎中道谢,“先生的再生之恩,沈珂没齿难忘……”说着便欲下拜行礼。
江郎中忙伸手制止了他,“沈少爷命相奇特,是大福大贵之人,此次能逢凶化吉,也是上天注定,并非我江某一人之功,又哪敢承受沈少爷的大礼。”
沈珂这一折腾,已是满头冷汗,当即也就不再坚持,让苏玉妍扶他躺下,这才笑道,“先生不受我的礼,这酬金,却是必须收下的。”
定远侯想是早已跟沈珂达成默契,当下便了话头道,“珂儿说的甚是,先生大恩,虽不能以金银衡量,但我们无以为报,只能以这等俗物来报之 ……还请先生勿要推辞。”说罢便转头对苏玉妍道,“去跟你婆母说,立一张五千两的恒通钱庄的银票送过来。”
江郎中推辞之间,苏玉妍已步出房门。少时便拿了一张银票过来,先给定远侯过了目,这才送到江郎中面前,笑道,“还请先生笑纳。”
江郎中听罢,只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伸手接过了银票,顺手揣进怀里,便说要告辞,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过银票上的数目。
看江郎中如此直爽,定远侯唇角的笑容就更深了,当即说道,“先生忙了这么久,请吃过饭再走吧!老朽还想敬谢先生三大杯呢!”
江郎中便笑道,“侯爷如此盛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定远侯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当即展臂道,“请!”
苏玉妍送到门口,折身回来,依旧在沈珂榻边坐下。
这时,双珠捧着朱漆托盘进来,盘里放着一个小壶,想是装的温开水,还有一个白瓷盖碗,透着淡淡的蜜香。
苏玉妍伸手接了小壶,拿出一颗方才江郎中配制的药丸,服侍着沈珂服了,喂他吃了蜂蜜,又侍候他漱了口,与双珠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在床上躺上,这才松了口气。
双珠也是面带喜色,客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与激动。
沈珂对兰亭居的丫头们,向来宽厚有加,特别是苏玉妍身边的贴身丫头双珠、秋蕙几个,更是得了他青眼,似乎并没有以丫头的身份相待。双珠等虽知道是因为苏玉妍的关系,但还是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