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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月假期过后,沈珂便恢复了去云疆之前按部就班的日子。不过,兰亭居并没有因为他去上朝应卯就变得安静单调起来。原因无它,只因为赵容成了这里的常客。兰亭居里有了许梓川和梦姐儿的笑声,又哪里能安静得下来?所以,一整天都有欢声笑语在兰亭居的上空飘荡,让宋德书这个素来不喜欢喧闹的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这笑容虽然平淡,看在沈琳沈顼心里,却也十分高兴。
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冯静宜,也时不时来兰亭居里串串门,送上几件她亲手缝制的大红的肚兜等小孩子的衣物,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孩子的性别,但她所送的这些衣物,用的大都是正红的颜色,当然,也有宝蓝水绿之色,式样则偏向中性,想是她也希望苏玉妍能生男孩。
随着苏玉妍肚子日渐变大,兰亭居里就更加热闹起来了。
不仅赵容隔三岔五带着许梓川前来串门凑热闹,在苏玉妍那段呕吐的日子里,宫里也来了许多人来看望孕相十分不佳的她,且都带了价值不匪的礼物,不仅梁惠君亲自来了,连沈玮也破天荒地回了两趟娘家,一趟是为看定远侯,再一趟,则是特意为了问候苏玉妍;连既将出阁的赵宁也特意来了一趟,两人屋里说了近半天的体己话,直到随行的宫人催请,赵宁这才告辞。
而那些原本属于赵安赵宏一派的人家,也随着赵安赵宏的入狱定罪而开始把目光转向定远侯府,一大批贵妇小姐们坐着华丽的马车开始陆续拜访定远侯府。刚开始。宋德书还十分客气地亲自接待,时日久了,她便也变得不耐烦,渐渐疏于应付。出于无奈,苏玉妍只得腆着肚子代宋德书接待这些自己并不熟识的贵妇小姐。因她态度和善且没有架子,久而久之,这些贵妇们都知道宋德书是不大理事的,便来定远侯府,都直接找苏玉妍。不过,对于一些自己并不太乐于结交的贵妇,苏玉妍倒是有意显露自己率性的一面,并没有刻意笼络。而这些贵妇们个个都是人精,又哪里看不出主人的意思的?这样一来,再次前来拜访的贵妇们便少了两成,再接下来,又少了两成,久而久之,苏玉妍倒也从中结交到了值得交往的贵妇小姐。
不过,便是这些人存心与苏玉妍结交,但随着她肚子日渐隆起,她们也识趣地减少了前来串门的次数。从一月数次减至一月一次,到了后来,苏玉妍行动不便,她们就索性不来了,只派人送了精美的吃食。
当然,这些吃食,苏玉妍自不会独享。常来串门的许梓川就成了最受得益的分享美食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孩子不喜欢吃饭。特别偏爱吃零售,不过长得还算壮实。个头也比一般孩子要高,性格随了赵容,十分外向。一天到晚不停嘴,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过,他偶尔犯起倔脾气来,连赵容也没有办法。不过,只要梦姐儿在他跟前扮上个鬼脸,他往往就会破涕为笑。因此,只要许梓川犯了倔脾气,赵容就把他拎上马车带到定兰亭居来让梦姐儿把他逗笑。
时间一长,兰亭居的人都暗暗好笑,锦春甚至还戏谑说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怕是前世积来的缘分。宋德书也挺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时不时在苏玉妍跟前念叨,说许家家世不错,倒不趁早跟许家把梦姐儿的亲事定了,沈琳也出言附和,就连许太夫人在一次与苏玉妍闲聊之后,也有意无意地提起此话。许苏玉妍听在心里,也不由得好笑。她要是古代这些受了传统教育妇人,只怕也会因此而和许家结为儿女亲家。当然,赵容跟她同为来自那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许太夫人的话而当真。因此,这定亲的事,大家都只置之一笑,并没有刻意去讨论。
尽管如此,苏玉妍却也看好许梓川。这孩子别的不说,仅说家教,能文能武的,若是随了许恒,那可就真算得上是无可挑剔了,梦姐儿若嫁给这样的男子,也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当然,这些都只是苏玉妍自己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来。就是沈珂那里,她也没有吐露半句。这穿越的事,她可不敢轻易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不为别的,只让沈珂多出这一桩心事,她就不愿。
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她也开始觉得时常犯困,也渐渐变得懒得动弹起来。不过,锦春身负照顾她的重任,自不会放任她天天睡到日上树梢才起床,她就像只自动闹钟一样,每天太阳冒头时,便准时叫醒苏玉妍,并亲手侍候她起床洗漱并搀扶她出屋锻炼,可谓是风雨无阻,一日也不曾间断。
不过,苏玉妍在最初的不耐之后,倒也对锦春的无微不至慢慢开始适应了,到后来,竟形成了生物钟,不需锦春叫她便会准时自动醒来。
主仆两人达成默契,双方都颇感欣慰。锦春一向忠心耿耿,不仅对沈珂如此,便是后来跟了苏玉妍,也仍以待沈珂之心待她,绝对显出一个忠仆的天性。所以,苏玉妍一直对她颇为看重,后来又因她假扮胡太医入宫报信,直至前段时间她又假扮自己以身涉险穆王府,苏玉妍已不再把她当做仆人,而是从心底里拿她当作自己的姐妹来看待,不仅将她的月例银子涨到了与大管家沈枫一样高,而且还把从许太夫人讨来的“生子密方”给了锦春。
锦春婚后,一直没有怀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因她是定远侯府少夫人身边最得力最得宠的管事娘子,又因她的丈夫对她十分敬重,她的婆母也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不悦,就算心里有小小的不满意,却也不敢流露出来。但他们不说,不等于锦春不知道。她虽然平素里大大咧咧,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心细如发的,又善于察言观色,自然感觉到婆家各人的心思,所以,她嘴里不说,心里却也是着急的。
如今,她得了苏玉妍从许太夫人那里讨来的“生子密方”,自是十分欣喜,为给丈夫和婆母惊喜,她只在兰亭居里天天煲着这些汤药来喝,并没有让他们知道。
这一天,在亲自伺候苏玉妍用过早饭后,苏玉妍指着那只略动了一些的仔鸡汤,向锦春笑道,“你忙前忙后的,怕也饿了吧?要是不嫌弃,就把这汤喝了。”锦春素喜仔鸡,这是兰亭居里人人都知道的。
锦春平素里也不馋嘴,但闻着那些清香四溢的补汤香味,往往都会食指大动,不想今日却有些例外,不仅不觉得这仔鸡汤不香,反而觉得闻到这香味后胃里十分不适,翻腾得厉害,甚至有想呕吐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快步上前端起那用汤盅盛着仔鸡汤,笑道,“便是要吃,我也端到外头去吃吧!”话音刚落,汤盅里飘来浓浓的香气,她顿觉胃里一阵恶心,连忙伸手捂住口鼻奔到屋外。
苏玉妍见了,倒唬了一跳,旋即挺着肚子慢慢踱到屋外,掀起珠帘朝外瞅了一眼,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锦春奔到外头,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吐起来,直吐得腹中空空,她才感觉好些,听到苏玉妍的问话,便抬起头来,用帕子揩了嘴角,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一闻到这鸡汤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苏玉妍一怔,旋即想到某种可能,顿时笑眯眯地望着锦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锦春不解,抬头看她。
苏玉妍便又笑道,“等下胡太医过来给我请脉,别忘了让他也给你看一看。”
锦春心念一转,顿时醒悟到苏玉妍话里的意思,当下就觉面上一红,便佯嗔道,“我无病无痛的,哪用胡太医看?”
“就是因为无病无痛,这才让胡太医瞧嘛!”苏玉妍也不点破,仍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主仆俩人正说着,外头就报说胡太医来了。
苏玉妍便让请胡太医进来。
少时,胡太医来了,按惯例给苏玉妍请过脉之后,便道,“少夫人一切正常……这平日里服用的方子,仍需照常服用。”
苏玉妍遂谢了胡太医,便朝旁边侍候的锦春一指,“她这两天也觉不适,还请您也为她瞧一瞧。”
胡太医便问有何不适,一边让锦春坐下,说要为她问脉。
事已至此,锦春自不再推却,便坐下让胡太医为她请脉。
胡太医半闭着眼睛将手指搭在锦春的腕上,细细诊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向她微微一笑,“老夫要向你道恭喜了。”
锦春心里便猜到那个可能,当下按捺住突突心跳,低声问道,“胡太医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