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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您就打这注意。”一身粗衣麻布,修为却已筑基的面容清秀的男子嘲讽的瞥了瞥眼,冷笑道:“您知那姑娘是何身份,岂是尔等可肆意妄言的。”
此言说得讥讽,可中年男子却不敢如对旁人一般呵斥,就算富甲一方,可修行多年他仍未筑基。
修真界实力上高人一阶,地位可谓高之千里。
“听兄台此言,莫非认识那位姑娘?”中年男子拱手,眼睛如老鼠般眯成一条线,脸部的横肉皱出道道沟槽。
粗衣男子眉目略带傲气的轻扬,施舍般的开口,“在下哪有这福气,不过是听人唤过她姓氏,大胆猜测罢了。”
“姓氏?”听姓氏就可判定,自己无望。那定然是修真界的氏族大家,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娶妻当娶谢氏女,你猜会是哪位?”当妾室?便是你烧八辈子高香,恐怕都难以触及衣角。粗衣男子冷嘲着离去,剩下中年男子痴傻最后苍白的神色,吓得直哆嗦。瞬间软下去的身子,跟随他身旁的奴仆惊呼着搀扶,立刻乱成一团。
蓝卿若手拿糖葫芦抵着嘴唇,无奈皱眉。有这么夸张吗?
刚才还一副财大气粗的,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听人家姓氏就吓得半死。
谢氏女?四百年后的崇化谢家家主,谢锦瑟。不但修为卓越,知书达礼,更是世间难得之绝世佳人,堪为所有修士的梦中神女。
可惜自己没福气错过了机会,否则定也可得见如今谢氏女的风采,是否如传说中尤胜仙人。
脑海中不自觉的隐现当时在弱水中见到的石像。仙衣飘飘、明眸善睐、似真似幻。虽不知那石像究竟是何方神灵,但可以肯定,无论世间女子美到何种地步,也断然难及。这些时日在蓝家也曾找过不少关于弱水的典籍,蓝家世代镇守弱水,对于弱水的记载自然远远多于沈家,也有很大的差异。
当日在师尊的房内发现的书册里记载着。魔界尊主以魔气打断昆仑山脉,将神界弱水引入人间,弱者自昆仑归于蓬莱,强者自酆都流向冥界。这是偏向神界的官方记录,而蓝家中所得却并非如此。据载,上古洪荒时期出现,天地出现四大凶兽,其中‘混沌’肆掠人间,圣人震怒敕令杀伐。天帝无奈之下,遂引弱水妄图淹覆,岂料弱水入凡,一滴化为千万,虽穷尽神人之力其封印,却也留以祸患。直到蓝家祖先叛出魔道镇守弱水,此局乃消。
不知道哪边说法是事实,不过凡冥河蓝家血脉,渡弱水而不伤的言论就此留了下来,成为蓝太夫人认为她是蓝家人的根本缘由。
“你这没良心的祸根胚子,杀千刀的孽障。”年迈婆子粗哑的叫骂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糖葫芦上的糖黏在唇上不敢硬扯,只能用舌.头舔了舔才勉强分开。“婆子那闺女为你这丧心的白眼狼哭断了肝肠,现在还躺在床上替你生崽子,你竟还不跟婆子回去,就不怕断了根,糟了天谴。”
婆子骂声中带着哭腔,令人动容。大街上的人群将婆子与她面前的男子围成一圈,都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我不认识你。”
清冷的甘泉之音让正打算离去的蓝卿若停下脚步,眉目轻皱,倏然转身。
……是他。
“不认识我……”婆子嗓音带着嘶哑,如同枯叶撕裂一般,老泪横秋的怒吼道:“你敢说不认得我!可你就算是化成灰,婆子也是识得你的,你就是那抛妻弃子的负心贼汉子,挨刀砍的!”
围观的不少人瞅见这一幕,不禁义愤填膺。一位修士紧了紧手中长剑,厉声道:“瞧你仪表堂堂,没想到竟是这般没良心的祸胎,今日若你不跟这老婆婆回去,在下这便手刃了你。”
“我说了我不认得她。”沈渊声音越来越冷,身上的伤势让他意识有些模糊。
方才他与谢家少主他们分开之后,遇到魔族对他穷追不舍,若非当日被翻天印所控,他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本想寻些带有灵气的药物,暂缓伤势。谁知刚走到此地,就被这不知名的婆子缠住,非说自己是负心薄幸之徒,简直百口莫辩。
“不认识?”女修士怒极而笑,拔出手中剑器,以为对方当自己是傻子。“这婆婆还会冤枉你不成?!”
“小兄弟,你婆娘还在床上生孩子,这时候闹脾气可不丈夫。”老翁抚弄着胡须,一本正经的教育不懂事的年轻人。
“就是,夫妻哪有隔夜仇,等儿子生出来不也是你的种?”
“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你若不回,我兄弟就将你押去!”
“整个狗.娘养的!”
……
也不知是谁开口,七嘴八舌的将所有难听的话吐出来,人人都是一副主持正义的样子。此时从人缝里钻进来一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拉着老婆子焦急叫道:“你这老娘们怎么还在这儿,咱闺女还等你将姑爷带回去。”
两人迫不及待的硬拽着就要上前拉人离开,蓝卿若见此情形将山楂肉吞下去,迈步上前俏生生的说道:“两位要带我夫君去哪儿?”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拿着冰糖葫芦,眼神茫然的美丽女子身上。而老汉和婆子的目光有片刻的呆滞,不知从何处跑来的这丫头。只见蓝卿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渊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的嗔怪,甜腻腻的瞅着他,“人家明明让你在桥边等的,怎的走到这儿来了,害人家寻了好久。罚你睡一月的书房,哼!”
“我……”沈渊此刻也怔住,瞳孔分明的眼眸震惊的盯着她,蝡动着嘴唇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只是轻轻说了声,“好。”
方才他仿佛众矢之的,千夫所指,天地之大只有他一人。委屈烦躁的心绪涌上心头,让他险些控制不住,可她就这般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身红衫,眉目如画,浅笑嫣然。
蓝卿若摩挲着冰糖葫芦的细木棍,感叹着这人还挺上道的,知道应声。看着他脸色苍白,不由暗自皱眉,怎么两次见他都是如此狼狈,此番竟然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人贩子招数。不得不说,长得太好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这丫头片子怎的这么不要脸,到处唤人夫君?”回过神来的老婆子指着蓝卿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