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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沈迟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清澈,蔚宁心中那种恨又升了起来,没错,就是这样,就好似不管你做什么,这个人永远不懂,上辈子他和沈迟感情最好的时候,蔚宁就想过要这样做,他愿意被沈迟压在身下,但是蔚宁太了解他了,正因为太了解,他甚至猜得到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景象!
沈迟对他毫无兴趣,不管他怎么自欺欺人,不管他再怎么爱他,这个人也不会像自己一样为爱发了疯,整个人整颗心所有的思绪都被一个人占据。
爱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可蔚宁向来骄傲,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但悲哀的是,沈迟这个人实在是太好懂了,当他在你的身边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直到十五年的时候,蔚宁完全摸透了他,也明白不管做什么,他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是这样清凌凌的,哪怕透着关切和爱护,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他、想、要、的!
蔚宁一天比一天沉沦,却一天比一天绝望,于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恨渐渐累积,终于到了他无法承受的时候。
原本他想,这辈子的沈迟这样恨自己也好,不管是爱是恨,都是一种极端的情绪,他不想做沈迟的兄弟了,沈迟的兄弟不是他一个,哪怕他是最重要的一个,却也还是不够,蔚宁想要更特别一些,想让沈迟想起他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不管这种情绪是爱是恨。
蔚宁自己就是男人,他了解男人的身体,有时候,恨也会激起一种另类的欲念。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还是这样静!
蔚宁不知道,如果是刚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沈迟,或许真的会如他所愿,但这么多年过去,仇恨还在,只是渐渐沉淀,沈迟已经不会因为想起蔚宁这个名字,看到蔚宁这个人就情绪不稳了。
“爸爸?”蔚宁嗤笑一声,丝毫不在意地裸|露着上身,看着沈流木的眼神相当漠然,“真想不到,这辈子你居然还是和这样的神经病混在一起。”
蔚宁当然也是认识刘木的,沈迟身边的人,他少有不介意的,到底也只有一个祁容翠让沈迟对她有些不一样,他只得先动手,将那么一点不一样掐死在萌芽之中,这世上再没有比祁容翠更让他嫉恨讨厌的女人了,而这个刘木,却也是蔚宁最讨厌的人之一。
他不是沈迟那样迟钝的人,他很早就看出刘木看着沈迟的眼神不一样——那是一种碰到同类的直觉,刘木就是最让他憎恶不喜的那种人,尤其是觊觎他的东西,那种眼神蔚宁熟悉极了,几乎就和自己看着沈迟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蔚宁无数次想要杀了他。
可惜的是,刘木不是那么好杀的人,他是北京唯一的一个木系异能者,好几个大佬都时常找他照看身体,因为珍惜,所以要对他动手,需要花上十倍百倍的功夫,蔚宁只能不着痕迹地让沈迟疏远了刘木,其实做来并不是那么困难,沈迟这个人,当他相信你的时候,还是很好糊弄的,尤其刘木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素有恶名,说他一个神经病都是轻的,北京城里见他就躲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但后来,自己将沈迟送进研究所之后,也只有这个疯子一遍遍地去救他,如果不是刘木的能力太珍惜,他做的事儿足以让他死不知道多少遍了,到后来,沈迟莫名其妙在研究所里失踪,刘木就更发了疯,杀了不少研究员,更在北京城大开杀戒,上头终于舍弃了他,蔚宁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困死在北京雾灵山中。
当年的刘木,在北京许多人的记忆中,是不折不扣的魔鬼,木系异能者只要下得去手,大开杀戒起来还是相当恐怖的,当时的刘木已经是高阶异能者,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所以,这时候的蔚宁才会叫他神经病,刘木是个真的神经病,那时候北京有人对他做过研究,将他的生平都挖了出来,因为小时候目睹血案惨剧,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让他不自觉地变得嗜血残忍,这是一种精神疾病,而且是高危的那种,哪怕在和平年代都是有极大可能会成为连环杀人犯的那种高危神经病。
沈迟却冷笑,“说他是神经病,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儿去,蔚宁,在我看来,你才是真的神经有毛病!”
门口的沈流木总觉得那两个人在进行着他完全不懂的谈话,就好像这个熟悉的爸爸还有另外一面,另外他完全不了解的一面,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很不高兴,抱着枕头的手更紧了,骨节都开始发白。
蔚宁却笑了,温柔地说:“沈迟,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吗?”
沈迟拿起千机匣对着他,“我不感兴趣,蔚宁,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蔚宁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沈迟的目光越来越阴狠,沈迟从来不敢小看蔚宁的心计手段,上辈子本身蔚宁才是雷霆的首领,哪怕沈迟带着游戏系统这样的外挂,从一开始就比那些异能者要厉害,却还是做不来蔚宁这样,有些人天生擅长做领导者,有些人再厉害也不适合,沈迟自问肚子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原本沈迟对复仇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自己在暗处,蔚宁在明处,他怎么都没想到,蔚宁也是一个重生者,现在他所想的,就是迫不及待地将他弄死。
“爸爸。”沈流木又叫了一声,沈迟就觉得整个室内都暗了下来,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藤蔓,将一点点昏暗的星光都完全遮挡,灯被摁亮了,整个室内大放光明。
蔚宁用手挡了一挡光,一时眼睛不太适应,等他适应了室内的灯光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气炸了肺!
沈流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沈迟的身边,才刚十五岁的他已经不比沈迟矮多少了,属于少年的身材或许还有些单薄,眉目虽然昳丽,面容却也有了些许棱角,他就这么勾着沈迟的脖子,与他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唇瓣相贴,而是一个深深的吻!
沈流木对这项技能几乎是无师自通,他绝不承认曾经偷看过接吻的情侣,哪怕有些笨拙,却还是趁着沈迟惊愕到整个人好似被雷劈的僵直状态,将舌头伸了进去。
这是一个湿吻,沈流木刚开始的时候,动作还有些青涩的小心翼翼,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反倒是沈迟整个人都好似彻底呆住,连原本要射出的穿心弩都忘记了,整个脑袋都在轰鸣,完全没意识到被从小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占了便宜。
沈迟长得很好看,人们会爱上一个人,有时候是因为奇特的荷尔蒙因素,但更多人开始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总是皮相,蔚宁爱沈迟爱得这么疯狂,或许后来是因为沈迟这个人吸引他,但一开始,也不乏沈迟这副精致俊美皮相的原因,有些人天生可以爱上女人也可以爱上男人,于是,蔚宁是处女座的完美主义者,再找不到比沈迟更完美的男人了,所以他才会爱沈迟爱得那么疯狂,导致几乎万劫不复。
沈流木也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正因为他长得出色,上辈子的蔚宁才会那样忌惮他,才会无比讨厌这样一个长得比自己还要出色的年轻男人围绕在沈迟身边,蔚宁自己是多少年都不显老的娃娃脸,但爱了沈迟十五年,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年轻了,沈流木却那样年轻,还那样俊丽,所以才让蔚宁不可控制地想要毁了他。
沈迟和沈流木接吻的时候,以外形而言,居然没有半分违和感,这让蔚宁气得整个人都有点发抖。
不管前世今生,他从未有一刻放下过沈迟,沈迟这个人是他心里开得妖艳的毒花,别人都是碰不得的,哪怕要将自己毒死了,他也不会给别人!
“兹兹”的声音响起,头顶上的电灯忽明忽暗,蔚宁的脸色在这不稳定的灯光之中显得阴森恐怖。
“——你,找死!”
噼里啪啦的雷电声音响起,沈迟才回过神来,顾不得想“妈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这么正常的教育还是将儿子养歪了”、“平时一直很乖的儿子做出这种事简直不科学”、“到底是有哪里不对”、“都是蔚宁这个神经病不好”,就反射性地先救儿子再说。
雷光打在地上,硬生生把地面烧出好几道深深的痕迹,因为沈迟及时将沈流木推离了原本的位置,他自己的手臂上反而被灼出一道伤痕,皮肉焦黑,看起来相当狰狞。
“爸爸你没事吧!”沈流木首先想到的是关心沈迟,只是沈迟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口吻就更加小心翼翼了一些。
蔚宁的脸色就更糟糕了,尤其在被沈迟保护后的沈流木朝他看过来的那个眼神,叫蔚宁心肝肺都开始疼了起来。
也就只有沈迟这个蠢货没看出来这个不管是叫刘木还是沈流木的本质,“沈迟!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个人神经有问题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沈迟手臂上的伤痕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开始愈合,很快就恢复如初。
蔚宁冷笑,“我以为你再活一次能变得聪明点,想不到还是这样,你以为他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至少他会不顾一切地救我,不像你头也不回地出卖我!”
蔚宁的脸色铁青,“他跟我根本就是一类人!”
“你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沈流木忽然开口,眼神俾睨地看着蔚宁,“不过,你们在说的人是我,我怎样都不会和你这样的神经病是一类人的,爸爸在我的心中最重要,不管是谁只要是爸爸的敌人,我就会不顾一切将他杀死,谁想要伤害爸爸我就放谁的血!爸爸是我一个人的——我会保护他,会努力一天比一天强大,总有一天不会让爸爸受半点伤!至于你,今天晚上就死在这里吧!”
沈迟有些无语,蔚宁说沈流木是神经病,沈流木说蔚宁是神经病,其实……一般喝醉了的人都不会说自己醉了,反正这俩货多多少少好像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不过,蔚宁这个神经病是必须干掉的,流木嘛——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虽然现在有点歪了,但,好像还没歪到太严重的份上——吧?
蔚宁嗤笑,眼神却冷静了下来,被沈流木激怒的情绪很快会他掩饰了下去,“想杀我,就凭你?”他反而淡淡地笑了,然后看向沈迟,“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你该不会认为我就这么来的吧?”
沈迟冷冷看着他,“说吧,你还做了什么?”
“就在外面的院子里,我放了十包炸药,足够将你这座漂亮的四合院整个儿炸飞,当然,我知道你多半是不会死的,但你的这位好儿子可没这样不死的本事,好像隔壁房间还有个小道士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吧?”蔚宁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沈迟,你知道我是不怕死的,其实和你一块儿死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我也怕我死了你却死不了,所以只能拉一些你重视的人来陪葬,你觉得这个选择怎么样?”
这、个、疯、子!沈迟咬牙。
这种事他倒还真的做得出来!
“沈迟,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所谓。”蔚宁的脸上渐渐露出疯狂之色,他看了一旁的沈流木一眼,“我们做一次!”
沈迟瞪着眼睛,他妈的这一个个都是疯了吧!他又不是唐僧,一个个女妖精都想嫁给他,呃,不对,面前的都是男人……好像有哪里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休想!”沈流木阴狠地说,眼睛幽绿幽绿的好似一头狼。
“砰”地一声,窗户整个儿被炸了,无数的藤蔓挤了进来,蔚宁利落地一个跳跃落到了另一边,“你就不怕——”
“赶紧炸,炸就炸,我还怕你吗?!”沈流木恶狠狠地说,“哪怕是死,你都别想碰我爸爸一根寒毛!”
沈迟:“……”
卧槽,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啊!
不过,这俩都是疯子,疯子和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啊……他妈的沈迟根本来不及阻止任何一个!
于是,沈流木毫不犹豫地将这里变成森林,蔚宁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按钮。
轰!
整个四合院都被彻底炸飞了,火光冲天而起,几乎半个北京城都因为这一场爆炸而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