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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弘终还是将路清河消息告诉了君长宁,毕竟是十郎启蒙恩师,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路过灵山县还不去拜见话,以后旁人知晓了倒是十郎不是了,燕弘固然不想让爱人眼中有别人,但也绝对不乐意给他留下把柄。
君长宁一听倒是惊讶了一番,随即想到小时候启蒙那时,路清河倒是个不拘一格人才,没有一般书生那种别扭傲气,这个人很清楚明白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当年也是君家资助,他才能一举中第,而他老母亲那些年也是君家多有照顾。
再次见到自己学生,路清河倒是非常高兴,他也是知道君家长宁考中了状元,虽然自己担不得老师名称,但毕竟也是启蒙恩师,再见十郎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心中多了几分喜欢,别说他好不容易接过来老母亲,对十郎那亲热劲头,不知道还以为是亲生母子呢。
君长宁不过是拜见了一番,他们身上还有事情,自然不会灵山县长留,只是知道了人这里,以后再见面也容易多了,他来秦关才将将一年,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京城,而路清河已经灵山县待了许多年,圣上也没想起来给他换位置,这位倒是也不急,一副要灵山县安家落户架势。
其实君长宁看来,与其京城风起云涌地方混一个出身,还不如天高皇帝远地方当一个土皇帝,就像是路清河这般,做好了百姓爱戴,做不好了,只要不是大差错,上头也是懒得管。其实若不是秦关离家实太远,地反又是不适合老父老母生活,君长宁倒是也想长长久久留下来。
燕弘对吏治也有几分熟悉,毕竟一开始他进入军队时候,镇北军军权不可能放给他管,他便是从青禾州吏治下手,一步步开始侵蚀。直到将镇北军一些重要点插上了自己人手,才有了现有利局面。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倒是挺悠闲,比起青禾州,附近两个州显然要放松许多,即使年前时候,青禾州发生了燕朝上下震惊大事件,但看起来对这两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影响,该歌舞升平照旧是歌舞升平。见状君长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青禾州附近已然如此,那远千里之外京城,恐怕是体会不到战争残酷。
这般一向,君长宁对燕弘倒是多了几分心疼,军人每个时代都是带着几分悲壮,用得上你时候就要你豁出性命,而用不上时候,先被狡兔死,走狗烹肯定就是这些大将军一般人物。
燕弘自然知道他担心,却笑着说道:“放心吧,皇帝现可舍不得对镇北军下手,没有镇北军存,他可是得受那三位郡王掣肘,哦,现恐怕只剩下两位了。”
君长宁挑了挑眉,想来胆子大到通敌叛国端郡王已经被收拾了,只可惜那位康郡王只是被斩断了一些人手,并未伤筋动骨。
燕弘笑着坐到车前,伸手握住旁边人手掌,细细给他说道:“镇北军军权已经落到我手中,之后他们再想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皇帝态度只会拉拢,康郡王还有把柄我手上,肯定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贤郡王,他儿子燕定现是可能登上皇位人,自然不会白白将我推到别人那边,现看来,镇北军倒是能安稳几年。”
君长宁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也是如此,只要燕弘摆明了不想要插手储君之位,有镇北军作为后盾,确实是为安全时候。而现境外民族元气大伤,如果不是自己贸然行动出了事,说不定燕弘还能就此拓宽燕朝边界。
君长宁将自己思虑一说,燕弘却只是哈哈一笑,亲了亲那人额头说道:“十郎如此为我操心,大哥心中欢喜很。只是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是不打算继续追击穷寇。一来冬日降雪之后,燕朝士兵追击难度很大,我们粮草也有几分不足,并不适合大动干戈。再有一个,若是将北疆完全平定了,恐怕就是皇帝将镇北军收回去时候。”
君长宁眼神微微一闪,下意识朝着燕弘看去,暗道这家伙不会是为了军权,宁愿放任外族活跃着吧。随即一想却觉得不该如此,燕弘人品他了解,即使心中重视镇北军,也不会拿名族大义开玩笑。
燕弘见他眼神微微一闪之后就是信任,心中便忍不住有些甜蜜起来,亲亲热热就要黏糊过去,君长宁直接给人推开了,用眼睛示意要么解释要么滚开,燕弘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这次外族损伤惨重,肯定不会有犯境之力,镇北军又是我掌控之中,皇帝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并不容易。那几个郡王可没有一个想让我回去。”
君长宁一想便明白了,是呀,皇帝又不知道外族伤亡到了什么程度,到时候燕弘时不时拉着镇北军出关溜溜,一来是慢悠悠收割外族,让他们没有再次强大可能性,二来也是将镇北军留了北疆,暂时没有被皇帝剥夺军权可能性,那些郡王爷即使知道有些不对,但燕弘回去就是皇帝助力,他们自然乐见其成,这样一来倒是能安安稳稳留这儿几年。
想到这个关头,君长宁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奸巨猾,燕弘倒是并不介意,如果他不是有这样心机,能不能活到现还是个未知数呢。两人便不再谈论国事,只端看两边风景,君长宁还惦记着齐家伤势,虽然燕弘强调了几次并不严重,已经派去好大夫,但他心中有愧,哪里能不担心。
照顾到君长宁心思,燕弘也不再故意耽搁时间,驾车朝着青禾州而去,十几日功夫眨眼而过,一路上倒是无惊无险,大概是接二连三出事,燕弘下命令狠狠收拾了一番。没几天他们便遇到了出来寻人大队伍,这才知道若是他们没有出来话,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去往大梅村士兵找到了。
等回到青禾州,这边气氛便有些沉重,毕竟燕弘生死不知,虽然有秦将军等几个人撑着,直说燕将军是重伤未愈休养,但已经两个月功夫过去,燕将军不出现人前是可以,但总不能一直不见那些部将吧,要是燕弘出事话,迎接青禾州肯定又是一场动乱,为此秦怀明差点没有急白了头。
等燕弘终于平安归来,秦怀明等人才大大松了口气,再看他身边那位风光霁月男子,心中便有些嘀咕起来,燕将军还真把人找回来了。这几位都是燕弘亲信,当时见过燕弘失态模样,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测,这时候见两人形态亲密,便有些犯嘀咕。不过边疆这地方,男人比女人多,结成契兄弟也是常有事情,几位大将军心中倒是并不怎么意。
燕弘长久未归,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君长宁知道以自己身份留下只会引来别人不满,便告辞走了出去,径直让人带着他去探望齐家。那人知道这位君大人是燕将军贵客,自然不敢有丝毫不尊敬,听见他询问便说道:“那位齐壮士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条手臂却是毁了,因为不知道大人下落,齐壮士也一直担心着呢。”
君长宁点了点头,心中愧疚甚,说起来齐家跟随自己十多年,兄弟情义自然是不用会说,而现因为自己害得他落下终身残疾,君长宁心里头哪里会好受。虽然知道即使回到君家,齐嬷嬷等人也不会责怪自己,但君长宁却迈不过去自己心中坎儿。
走进一个小院落,却听见赫赫声音,君长宁往里头一看,却见齐家一条衣袖空荡荡空中飘,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一柄铁剑,显然是练武,只是到底是少了一条手臂,看起来身体平衡便有些差别,幸好他丢掉是左手,而惯用是右手。
门口有人进来,齐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猛地转过身来,却见君长宁眼睛微红站门口,心中顿时一阵欢喜,往前走了几步,确定不是自己再次看花眼,而是少爷真平平安安回来了,才说道:“少爷,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还以为……若是少爷出事,那我就是万死也无用。”
齐家以前也是自称奴才,只是君长宁一直听不惯才让他改了回来,只是这会儿见他真情流露,君才能是不好受,伸手摸了摸他空荡荡袖子,只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齐家这会儿却像是放下了所有心思,摇头说道:“少爷何错之有,都是那些贼人可恶,如果不是齐家没用,也不会让少爷为了就我而受制于人。”
即使为了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齐家却只记得没有救出君长宁事情!君长宁叹了口气,拉着齐家到室内查看了一番伤口,那狰狞伤口可见当时痛苦,只是齐家却浑然不当一回事,只是说道:“以后我只剩下一条手臂,能帮到少爷事情便少了。”
君长宁差点没给他落下泪来,他也是知道齐家思维方式,知道自己越是愧疚这个人只会越是懊悔,便硬收起那股酸涩,笑着说道:“怎么会,你跟随我十多年,是了解我人,只要我一个颜色便知道要如何做,这哪里是外人可以取代,再说即使没有了一条手臂,相比普通士兵也不是你对手。”
齐家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脑袋呵呵笑道:“这倒也是,那些兵蛋子可不是我对手。”
君长宁压下喉头哽咽,这辈子他到底是亏欠了齐家,因为自己感情,还会亏欠君家,这般一想,心情便多了几分沉重。
齐家见他脸色不好,只以为是因为自己事情让少爷难过了,他心中,自家少爷是心善,见到自己现模样肯定忍不住内疚,只是齐家看来,他是个男人,少了一条不常用手臂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要不是少爷以命相救,他现只会是一捧黄土了。齐家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想了想只好说道:“前几天赵大人过来了一趟,知道少爷您下落不明十分担心。”
君长宁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说道:“等我跟燕弘说一声,我们便回去秦关,这段时间辛苦张大虎和赵明德了,幸好青禾州战事已平,不然话可会出乱子。”
齐家听了又忽然想到什么,憨憨一笑说道:“对了,前段时间赵管家来了,说上次带去葡萄酒好卖着呢,君家大赚了一笔。老爷太太担心少爷这边吃了苦,又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齐家想了想又说道:“赵大人说少爷下落不明,不该让君家先担心了,就把消息瞒下来,只说少爷青禾州有事要办,让赵管家又带着一批酒回去了。赵管家应该给少爷带了家书过来,只是现应该赵大人那边放着呢。”
君长宁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有些惦记家里人,赵管家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一年来去边疆两趟已经十分不容易,以后自己至多也就是半年能给家里头送一个信,这会儿听着倒是有些归心似箭起来,不知道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以君老爷张氏性格,估计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君长宁挂念着那封家书,燕弘这边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完,到底也就是说了一声,燕弘怕旧事重演,愣是派了一队人将他护送回去,君长宁虽然觉得有些大题小做,但想到上次自己不小心而引发事情,便没有推脱,离开青禾州时候,君长宁忍不住回头望去,燕弘颇有几分远送心思,但又被各种事情绊住。
君长宁叹了口气,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是朝朝暮暮,他们这一次分别也算不得什么,两人身份便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相守一起,若是连这一点分别都经历不起话,他们感情又有何坚持必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