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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凉爽怡人。123456789魏忠贤又从宫外请了戏班子,懋勤殿咿咿呀呀开唱。张嫣坐坤宁宫里暖阁里,都能听见昆曲轻柔唱腔。此前天启派人叫了她,她以头疼为由不去,天启被她弄得心里痒痒,没处抓摸。一个人坐底下看戏,看得郁闷又没劲。戏台上演是《牡丹亭》。这种唧唧歪歪戏文他实听不惯,他以为皇后会喜欢,特意让魏忠贤留意着。
约莫亥时时分,夜晚归于宁静。张嫣合上书,走到殿外,呼吸鲜空气。夏夜星空迷人,凉风习习,送来茉莉花香,也送来隐隐约约哭声。她循声走到角落,那里没有灯,有些昏黑,吴敏仪背对着她小声啜泣。
张嫣惊道:“你怎么……”
吴敏仪没想到有人突然来至身后,吃了一惊,回身见是她,忙忙擦干眼泪行礼。
“你哭什么?”张嫣柔声问。风吹得吴敏仪发丝凌乱,她胡乱拢到耳后,面容悲戚,想起当日元辉殿里她精明强干,张嫣突觉可怜。
“没什么,奴婢,奴婢……”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张嫣提声道:“是不是王安出了什么事?”
吴敏仪无助点头,量平静地说:“魏忠贤这回真要置王公公于死地。昨天一早有外廷言官上书弹劾王公公,说他根本没有病,现正西山游玩,分明是欺负陛下年幼。娘娘,王公公如今连路都走不动了,哪里还能去爬山?这也就罢了,西李娘娘身边有一个亲近内侍,叫刘朝,移宫那天和其他几个内侍趁乱合伙偷盗乾清宫宝物,王公公当时本想正法了他,后来魏忠贤替他求情,就没动手。现他跑到陛下面前,说盗宝纯属子虚乌有,他们拿都是先帝爷赏给西李娘娘器物,王安诬陷西李娘娘,这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治王公公罪。123456789”
“陛下怎么说?”张嫣急声问。
吴敏仪心里哇凉一片,哀哀道:“陛下说,移宫那天,他一直慈庆宫,不清楚这边事。是非曲直,全交给魏忠贤评判。今天早上,魏忠贤就以陛下名义拟了旨,将王公公降为南海子净军。娘娘,王公公这一去是死路一条啊,那南海子,他想做什么手脚不可以?”
张嫣心惊,魏忠贤太狠了!言官定是他怂恿,刘朝也是有他背后支持才这样大胆,种种布置,都是要把王安往死路上逼。他自己恐怕都没想到,这正中皇帝下怀吧?
“娘娘,”吴敏仪跪下,向她叩头,“奴婢知道娘娘有难处,奴婢不求别,只愿娘娘看王公公服侍皇家这么多年份上,救他一命。”
她眼睛被泪水打湿,黑夜中晶晶闪亮,充满希望地望了张嫣一瞬后,再次重重叩头,伏地不起。
“你起来吧。”张嫣叹道,“王安一片忠心为了先帝,为了大明,现落得如此下场,实不该。你起来,陪我到乾清宫里走一趟。”
吴敏仪大喜:“多谢娘娘!”
张嫣估摸着,这个时辰天启多半未睡,事不宜迟,她领着宫女内侍,由后门进了乾清宫。宫女内侍垂首侍立,一片安静,并不见皇帝身影。叫来一个内侍,他道:“陛下到懋勤殿看戏后,就没回来,想是宿了那里。”
张嫣叫其他人后门等着,只带着吴敏仪和翠浮朝懋勤殿走去。远远看着,殿里灯火明亮,门口人影晃动,走得近了,能听见魏忠贤爽朗笑声。
张嫣皱眉瞧去,见那廊下立着,除了魏忠贤王体乾,还有几个面生秉笔太监,几个人正把两个年纪小小唇红齿白戏子围中间,你一句我一句地调笑,有还朝那小官脸上捏上一把,嘴里叫着“心肝肉肉”,那小官也媚笑着奉承。123456789
这种场面张嫣看来,简直不堪入目!她铁青着脸,立了原地,余光瞥到面色忧急吴敏仪,她咬咬牙,缓步上前。
众人先后发现了她,都讪讪收了手,老实垂手站立。魏忠贤背对着她,仍大声说笑,半晌方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慌慌地把头扭了回来。
王体乾以目示意他先行礼,魏忠贤尴尬地清清嗓子,再回头看着张嫣时,脸上已笑容满满。拱手行礼,他笑道:“娘娘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张嫣一眼都不想瞧他,扬起头道:“陛下呢?”
魏忠贤心头一跳,马上又呵呵笑道:“陛下已经躺下,娘娘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张嫣刷地低下头,语声陡转凌厉:“陛下既已躺下,你们这里大声说笑扰他休息,是何道理?”
声音响过后,余韵无穷。众人把脑袋低着,闷声不语。
张嫣默了一会儿,待心绪平静,方道:“这两个人是内侍吗?”
魏忠贤一声不吭,王体乾看没人回答,笑道:“回娘娘话,这两个人是戏班里,戏散得晚,宫门已经锁了,得陛下恩准,今儿晚上让他们宿宫里。”
“那你还不领他们到该去地儿休息?”张嫣迫视他,“乾清宫是天家重地,岂容亵渎?”
“是。”王体乾暗暗瞅了一眼魏忠贤,领着两个小官下去。几个秉笔太监也以各种理由跟着走了。
张嫣抬脚往殿里走。
魏忠贤脚动身移,伸手拦她面前,“娘娘,您不能进去。”
“放肆!”张嫣登时冷下脸。
“陛下已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
张嫣哑然,疑惑看向殿里,暖阁帘子卷下,不见皇帝身影,他做什么,为何定下这个规矩?
不大符合天启脾性,应该是魏忠贤搞鬼,她心头已定,厉声道:“魏忠贤,你好大胆子,连我都敢拦。让开!”
“不敢。娘娘若真想进,奴婢也拦不住。”魏忠贤干脆收了手。
张嫣拂袖进殿,魏忠贤她身后吐了吐舌头,贼贼笑着走了。到暖阁帘子前,里面传来一声:“你做什么啊?出去。”
声音软绵绵,不是天启是谁?只是这声音与往日不同,似抗拒什么,又舍不得。
帘子就跟前,同时,她也听到了里面粗重喘息声,有男有女。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她不该掀起帘子,可是等她意识到时,她已经一把掀开,气势汹汹冲了进去。
暧昧不明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空气中似有腻人甜香流动,张嫣嗅了两口,不觉脸红心跳。纱幔遮住床上,两个身影纠缠一团,女人跨坐天启腿上,衣衫半褪,白花花背部露外面,一手藤蔓般缠绕住他脖颈,红艳嘴唇沿着下巴向下游走,一手剥他衣衫,锁骨处流连。天启想动手推她,却使不上力气,怀里水蛇般扭动身躯几乎燃烧他全部理智。
这种香艳场面张嫣还是第一次见,她被冲击得整个呆原地。女人侧过脸来,不是段雪娇,也不是梅月华。张嫣猛然想到,她应该是个戏子,不然哪来这种风骚媚态?
她胸口憋闷,咬着嘴唇转身往外走。天启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窈窕背影,顿时叫道:“皇后别走,我……”
他声音无助得可怜,张嫣顿了顿,依然头也不回往前走。天启看着她远去身影,陡然生出力气,一把推开那个女人,跑上前去拉住她。他力气太大了,张嫣直接被他扯到了怀里,她独有芬芳气息扑鼻,那种气息曾夜晚萦绕他周身,带他进入梦乡。
张嫣心里有气,找谁不行,偏偏找戏子?再想到刚才门口见到场景,她瞬间觉得一切是那么脏污,令人作呕。天启抱着她就不松开了,茸茸脑袋凑她颈窝磨蹭,他喘气声近她耳边,甚至他湿润嘴唇,也她耳朵上来回轻舔。
张嫣全身绷直,心尖突突地跳。她双手按天启胸膛,使出大力推他,口中也拿出往常训人口吻,厉声道:“陛下!”
天启清醒了一些,忙忙松开了她。怕她走掉,他扯住她衣袖,委屈得要哭了,“皇后,我好难受。”
张嫣这才发现,他脸色潮红,眼光水润,额头上汗水直流,手也发抖。
“陛下,你怎么了?”他这个样子让她担忧。目光扫过那女人,她吓得瑟缩一下,跪地叩头道:“民女该死。”
“出去!”天启低低喝道。
那女人爬起来,溜着墙角往外跑。张嫣追上去叫她,却被天启又扯了回来,张嫣惋惜叹道:“我还有话要问她呢。”
她两颊嫣红,灯光下愈发显得娇艳。天启没听见她说什么,只看到她红润嘴唇翕张。身上火熊熊燃烧,他舔了舔嘴唇,带些恳求说:“皇后,我……”
他猛然揽住她腰,低下头来,张嫣出手,一把掩住了他嘴唇。天启给她弄懵了,眨巴着眼睛看她。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