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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孩子对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有过梦想。韩昭旭,至于思伽还不是情爱,而是两世的执念。追逐尚未开始,最美满的结果要给自己画起来裱好了,天天看着,这样,才能有奋不顾身的动力。
赵氏长叹一声,缓缓道:“你若生在寻常百姓之家,一口粮一块肉都要算计着吃的,倒是能守着一个男人,可是,这样无能的男人,霸来何用!你长于勋贵之家,注定嫁入勋贵之家。娘在这世间过了三十个春秋,从王府到燕京,再看如今贵州官场,也没见过几个金玉满堂,朱门绣户的锦衣公子哥儿,甘心守着一个女子过一辈子。男人们拼着祖辈的积累,自身的性命,追求世着间的名与利,为的是什么?便是享受着名利带来的尊严,虚荣,财富,地位,权势,而女人,也是这一切的附庸,自会在这个过程中纷至沓来。不一样的女人,本就是男人们追求的享受之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几个男子甘心放下这份名利带来的附庸,不说放下,便是妻子插手都不能。你的祖母以前便是过分的插手房中之事,被你祖父大半年冷落,不复昔日夫妻之情,直到生下你爹爹,夫妻冰容才解,还有你二姑姑,当年算是下嫁入邱家,你二姑夫还不是在女色上给你二姑姑添堵。江南几户传承几百年的书香门第世家,家规上写了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无异生之子,这已是世间男子能给妻子的最高忠诚,还要看妻子的肚子争不争气。便是如此,家里还是睡着通房,外面养着名妓舞女。世道就是这个世道,你想要独霸一个男人,还是像韩昭旭那样出身的男子,若是他不主动把心完整的交给你,你为之奈何?你若一意执念,辗转反侧,求而不得,苦的是自己的心,折磨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岁月如风,一日日,或许能吹折无邪,磨圆棱角,销毁志气,最终忘了这句豪言,成为一个粉墙朱户里,形容模糊的贵妇,仆从围绕,穿锦着缎,每日管照夫婿,看着各种单子,安排妾室通房,教养儿女,相看孩子们的亲事,树立起千篇一律的贤惠的名声,最后被世人赞美,家族敬重。
女人割舍掉男女的情爱,也还有很多欢乐,美食,逗狗,养花,听雨,书画,沉迷其中,照样快活。可是……
思伽挨到赵氏怀里,道:“这世间的人,各有悲辛,农夫下田种地,小贩穿街走巷,歌妓倚楼卖笑,书生悬梁刺股,文臣死谏庙堂,武将边关撒血。而我的执着,便是我的悲辛。入了这道魔,是甜是苦,我自甘饮。”
赵氏伤感道:“你呀,从小过得随意,家里面姐妹们分首饰衣料,从不争抢,外头受了委屈,也不放在心上,银钱上的得失,也不计较。却在这样的大事上,如此气性。”
思伽挤了个勉强的微笑道:“那些琐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又不会短了我的。只是对于未来之事,总要争一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那秀儿?”赵氏倒是难得犹豫了之前的决定。
思伽疏朗一笑问:“我至于沈家,和秀儿至于沈家,孰轻孰重?”
“自然是你重,秀儿只是家里一分怜惜罢了。”
思伽又问:“国法家法,国在前,家在后,因此,秀儿先是奴婢,而后再是血缘,是吧?”
赵氏点点头。
“大姑姑和秀儿母女血亲,舐犊之情,自是不怕后人诟病。可是,秀儿先是姓窦,而后才是沈家的外甥女,沈家因为窦氏之累,才卷入定王谋逆之案,革职夺爵,罚银出京。沈家能照拂秀儿一时,却不敢纳入羽翼,不然,大姑姑当年也不会独居淳安了。便是过了十年,沈家还是不敢不能,哥哥们更不敢收用她。但是,秀儿总要有归处,大姑姑才能放心出嫁,大姑姑出嫁了,也是了了祖母一桩长久的心愿。所以,还是我带走吧,灭了沈家这份隐患。”思伽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你们并没有明确的军令给我。秀儿,只要我在韩家一日,自会关照于她,不让她受到欺凌,保她一生一世衣食无忧,在我的内宅里,也仅仅是如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也给不了。或许,韩家也不会给,一个官奴婢,在韩家那样的大家族里,连做正式妾室通房的资格都没有,何必要上着赶子拿身子给男人玩弄,当一个玩物。”
“我还以为你说了那么多话会拒绝的。”赵氏道,看来自己也不是全然了解女儿的行事。
思伽摇摇头,玩笑的道:“我是虱子多了不痒,不差她这一个。正如娘说的,身戴权势财富光环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自荐枕席,堵是堵不完的。我不会像王导的妻子一样,把家里长得平头点的丫鬟婆子都打发。我自己还爱看赏心悦目的女子呢。我困在内宅一亩三分地里,连出二门都不能出,更管不了他外头的事。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若能用我所有的内涵征服了韩昭旭的身心,继而占据他整个灵魂,那么,家花野花,都是浮云。而我若没有这个本事,对他没有这样致命的吸引力,不能让他放弃整个森林,只携手与我共渡,那么,是我与他无缘,与人无由。我想让他主动倾慕于我,承诺于我,甘心守着我一个人过日子,而不是我天天盯着,时时守着,成天还要疑神疑鬼他是不是摸了家里丫鬟媳妇,家外偷嘴了。这不是我期待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太辛苦,如坐在浮冰之上。”
这该死的古代,没有法律的束缚,只能以真心,赌真心。
“娘,你放心,我若苦苦求而不得,也不会执念成魔,我会努力找生活上另一种快乐,我是韩家妇,亦是沈家女,享受了十五年沈家供给我的安逸富贵的日子,必当报答,韩沈两家利益之合,绝不会因我而崩盘。”
思伽眼神忽而转厉,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或是我话本看多的缘故,我自是要堂堂正正的征服一个男人完整的爱慕之心,若在我的姻缘里,某些不长眼的女人敢耍些鬼蜮伎俩,来染指我的丈夫,休怪我铁面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不知道这个梗会让大家这么反感,把沈家封伯爵这件事都盖过了
我也是看了很多的小说的,写小说就是为了完成我在别的小说看到的遗憾
所以,我的思路是不会变的
秀儿让思伽带走,不敢留在沈家,不是沈家重男轻女,畏惧的是诛心之名
之后去京城会提到一个官奴生子易子逃脱后代官奴之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