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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家议功期间,周王世子护送室韦部分王族进京寻求政治避难。
周王是太祖末年封出的王爵,第一代周王是太祖第十七子,现在已经传至第三代,封地在甘州,甘州南连祁连山,北依龙首山,西临酒泉,往北通辽国。往西通西域诸国,居延古道上,是西北第一个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周王和西南的黔国公一样,是少数经过太宗整治,还握有兵权的宗室。周王拥有八千精甲铁骑和节制西北兵马的权利。去年北辽南下滋扰,骚扰了辽东,宣府一带,没有一部人马去碰甘州,可见周王的威望。
去年到今年,北辽还没有完全从旱灾瘟疫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往南,经过几次试探,北辽不敢和大梁大规模开战,占不到便宜后就老老实实和大梁做起生意来,往西对接壤的西域诸国,就完全用了以战养战的法子蛮横起来了,用来转嫁国内的窘困。室韦国是和北辽接壤的一小国,原本就奉北辽为宗主国,这一次,直接在北辽发动的战争中被灭国,国土被北辽兼并,国民沦为亡国奴,北辽部分部落还是奴隶制,有不甘心成为北辽奴隶的,四散逃窜寻求他国庇护,其中一支,沿着古丝绸之路逃到大梁边境,出逃的时候有五万多人,经过沿途的堵截,疾病的死亡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室韦国王储也在这群人中。这群人借兵复国这种念想是不敢想的,国与国之间弱肉强食相互吞并是正常的事情,大梁不是维和国,室韦国和大梁又不接壤,大梁不会出这个力气为室韦国人复仇。室韦国人也只是来投奔的,不想当北辽的子民,想归附大梁,当大梁的子民,请大梁皇帝陛下接纳。
不出意外,皇上是会接纳这批室韦国人,不说万国来投奔显示了大梁大国的气象。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听说室韦国王储贡献了王室几百年的珍贵收藏做保护费,两万人口也是人口,经过驯服汉化不出几年也能成为大梁的子民,西北本来就地多人少,隔几年就要抽调内陆人口过去戍边,现在这批人刚好堵这个缺口。再说了,不收容,这批人就要退回北辽去,难道大梁会摄于北辽的国威不敢接收吗?
果然,朝中商议了几天之后,就接收了这两万人,室韦国王储赐了汉姓,给了从五品鸿胪寺少卿的虚职,荣养在京师,两万室韦国的子民,分批打散了,安置在甘州至辽东一带。
朝中这件大事和思伽一介小女子不相干,周王世子那一大家子就有点关系了。沈惟俊今年十六了,赵氏经过一两年品择,想从自己娘家本家找个女孩子,周王世子的嫡次女是目标之一,此次周王世子携世子妃和女儿进京,也有想给女儿物色的意思,毕竟甘州,西北边陲,没多少配得上的好人家。
相看惟俊媳妇的任务,就落在了刚进京的二姑妈沈莹和思伊思伽等几个姐妹身上,当然,周王世子还要看看女婿的人品,京城里没有沈家的男性长辈,惟俊就托在了韩昭旭身上,因为韩昭旭十六七岁的时候游历过西北,进过甘州的周王府,拐着弯,能搭上话。
这场相亲会,举办地点在景王府,而且,相的不是一对。韩家三爷,韩昭昉,今年十七了,三太太白氏就守着一个儿子,当然是希望他早点娶亲,还要尽可能高的找高门嫡女寻求助力,从十四五岁就开始看人家了。无奈,白氏开头要求订得实在太高,非家世高贵不要,非家中嫡系嫡脉不要,非品貌出众不要,一眼死盯了公侯的门第,白氏一寡妇,定下标准,费力的是信国公和魏氏。两人为了韩昭昉也是尽力了,听说碰了好几次壁了。首先看上英国公的嫡幼女,英国公看在和信国公一起上过战场的份上,愿意出二房的侄女,侄女配侄儿。其实信国公觉得可以了,可是白氏不肯将就;又找了淇国公的四姑娘,淇国公考虑了,最后没看中韩昭昉本人;瞧上荧阳侯家的了,荧阳侯夫人要把女人嫁回娘家。
最近目标是广恩伯三女。广恩伯府孙家是太子妃娘家,孙家出了一个太子妃后,就摆脱了县丞之位,按照封赏外戚的惯例,给了孙家伯爵,伯爵虽然低,外戚又没有实权,可是娶了广恩伯三女韩昭昉就和太子连襟了,将来太子妃熬出头,熬到皇后,太后,娘家自然水涨船高加封侯爵,公爵,虽是外戚之家,三代而夺的爵位,三房三个人,白氏,韩昭昉,甚至是韩艳惜,眼睛都放在了孙三姑娘的身上了。据说这次成功率挺高,白氏是三品诰命夫人,能进宫拜见,出门应酬的,这门亲事是广恩伯夫人最先递出的意思,白氏欣喜若狂的接了。
信国公本人是不愿意接这个手,韩家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重臣,自是要为皇上效死命,皇上还在壮年,就去投靠太子,未免早了点。可是韩昭昉已经十七岁了,年头刚进五军都督府当差,配广恩伯之女也是门当户对,要是一味反对太过,阻了韩昭昉的前程,倒是要落下苛待孤儿寡母的不是,且皇上并不把太子妃娘家的动作放在心上,韩家和孙家,能结也可以结。
到了景王府宴请的那一天,太夫人郑氏和韩昭昉一路去,白氏倒是想去,景王府帖子上没请白氏请了魏氏。广恩伯府,要看的是韩家长房的态度,魏氏托病不去。韩昭旭和思伽要转道邱家去接二姑妈沈莹,沈莹和惟俊已经打理好了,惟俊打扮的非常用心,一身烟柳色的锦缎长袍,领口袖口套着白狐腋子毛,织锦下摆都是海水瑞兽的暗纹,腰上系一条和田玉为扣的腰带,知道去景王府干什么,一反平日里的嬉笑跳脱,一脸端正严肃。周王,拥有实权的王爵,虽远在边陲,在宗室的地位一只手也排的上,周王世子的女儿,对于沈家来说也算是高求了,要不是赵氏是宗室女,不知怎么暗地里接触的周王府,也不好主动张开嘴邀到一个相看的机会。
思伽一看惟俊的表情就崩不住,笑着打趣道:“爹爹总说二哥不知道沉稳二字是怎么写了,这不就知道了,未来二嫂子的威力不同凡响呀!”
惟俊还没有出门呢,面色就开始腾起来了,完全纯情少年的样子,韩昭旭把思伽拉开,一掌拍在惟俊肩上鼓励道:“不要想太多,到时候拿出平时的本事来就够了,殿下更重视的是人品和气度。”到了景王府的流程是,先去拜见景王妃,有长辈们看着,让小辈男女们打个照面,周王世子好武,必定要去校场让小辈们练两把,考教考教身手,一直怎么紧张还真的不行。
邱家进京后,思伽还是第一次见到姑母。不免寒暄亲热几句,才问道:“大姐姐怎么还没来?”思伊虽然嫁的夫家不显,还是沈家这一辈的嫡长女,思伽都请了自然要请思伽,至于思仟,有时候嫡庶区别是很明显的。
沈莹道:“你姐姐身子重,也不愿意去那样的大场面,就不过去了。我想着大嫂看中的女孩子不会差的,长于边陲又什么,你们不是也从边陲出来的,只看他们有没有眼缘了。”
韩昭旭,惟俊骑马,沈莹,思伽坐车,因是来邱家,思伽特意把秀儿带上,让她上车来,秀儿一见沈莹,无语眼先红了,沈莹叹了口气,拉着秀儿的手道:“我也不与你一味说好话,你母亲,早年熬得太过,现在难免发作出来,不过都是小病小灾了,养养就好了,田老爷是厚道人,年纪在那里摆着,内宅是干干静静的,对你母亲算是体贴了。田家的子女们,现在还是不在田老爷跟前住,往来的时候对大姐也算是敬重。我给大姐身边人留了话,邱家虽然不在浙江了,将来有什么事,找上来也是一样的,杭州府到燕京的水路方便……”
沈莹细细说着,秀儿静静的听着,垂着头,眼泪却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沈莹柔声道:“大姐最牵挂的还是你,只要你好了,她也能活得开些。”沈莹还是没有说大实话,沈芯虽然不能算缠绵病榻,一个人的精气有数,早年自苦过了,大夫都说不是长寿之数。近年来,病起来是越来越凶。
“二奶奶待我挺好的,韩家上下没有谁和我过不去的,同院子姐妹们也是有说有笑,没有不和我好的。大家一起做做针线,看看花草,每天有事情做,不管是什么事,有的动,有的想念就很好,也不算是养废的。”秀儿拭着眼泪轻声道:“我有给我母亲写信说我一切都好,如今……如今姑母也看见了,我并不比在淳安县差什么。”
思伽背着姑妈和秀儿看着车帘外的风景,安静的放空心神数着车轮吱嘎吱嘎的声音,并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到了景王府那条街上,和郑氏一行约着时点,正好碰头,沈莹隔着车子给郑氏请了安,说了等邱家结果出来再正式上信国公府拜访的亲热话。这是邱家正式要向韩家靠拢的投诚,毕竟,一个初封的末等伯爵,在勋贵林立的京城根基太浅。可巧邱家祖籍在燕京府,怕是要占着这个便宜封在京城的,邱家几代人都在地方边沿挣军功,第一次正式转到权利的中心,得找个指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桩婚事安排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