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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校拿着热水瓶回寝室时,大家都要睡了,她也连忙洗洗脸洗洗脚就睡觉了,脑袋里想着一件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试过的事,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好像现在都在慢慢号召给学生减负的事了——
她记得真正实行起来是在今年,一减负,在学校是减负了,学生放学后却依旧没有减负,依旧在奔波于培训班,或者是由老师专门指导学生做作业,以至于造成有一段时间有的家长看别个孩子学什么,自己的就要跟着学什么的风向,好像不跟着学,自己孩子就缺了点。
不如弄个类似培训班的,叫几个愿意来的同学,就教初中生。
她决定从顾景晟处开刀。
虽说头一回差点被他们两姐弟给坑了,但是好汉不怕坑,哪怕再大的坑,自己也能跳出来,嗯,就这么决定!
想是这么想的,她做也是这么做的,趁早上还没到早自修时间,就飞快地跑到初中部那边,花费了一翻工夫才找到顾景晟所在的班级,真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在重点班,初二就分重点班了,好凶残。
顾景晟趴在桌上,好像没睡醒似的,听到有人叫他,那声音,他一听就熟,立马急切地抬起头,——刚抬起头,他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快了,容易叫人起疑,索性稍微迟疑了一下。
抬眼看向门口的林校,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的模样,她原来年轻时就这样子,跟个假小子似的,要不是顾丹丹赌咒发誓她们学校只有一个叫“林校”的人后,他才确认了事实,不得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林校。
他走得慢些,轻掀眼皮,“找我有事?”
昨晚那态度,今天这态度,林校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可她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伸手就拉他——
也不管她去拉男学生,就算是初中生,也够让人惊异的了。
顾景晟被她的手一碰,面皮薄的瞬间就是一红,脚下就顺势跟着她走了。
但他嘴上还撑着,“拉什么,我自己会走!”
林校就想把事情给说妥了,免得夜长梦多,夜长梦多这种事,她经历的可不少,趁热打铁才是明智人该干的事,“我这不是怕你走不快吗?快点,早饭吃了没,我请你吃早饭。”
“我吃饭了。”顾景晟拒绝她的热情。
“那我还没吃呢,”林校拉着他到食堂,自己到食堂买了二两饭,还盛了碗豆腐榨菜汤,早上都吃这个,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找了个食堂最角落的地儿坐下。
顾景晟一直跟着她走,见她胃口挺好地吃着饭,一点都不介意那碗简洁的过分的汤,眼里掠过一丝诧异,要不是真确定这是林校,他还真会怀疑是不是有存在假冒的可能性,“你就吃这些?”
“难不成吃人肉吗?”林校回过去一句。
他眼神复杂,尽管这种复杂与他的年龄着实不太相符,显得特别老气,而且是装出来的那种,所以林校就回的直白些。
“谁会吃人肉!”他随口驳斥。
她一笑,“是呀。”露出洁白的牙齿,整整八颗。
就这么笑,确实叫他有些她与他所知的那个林校所联系起来,如果白一点儿,再成熟一点儿,那确实是她了——他的视线瞄向她的脸,再慢慢地往下,还是黑肌肤,脖子都不白,跟脸差不多黑,再往下——
“咳咳……”她假咳。
他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你又没噎到,咳什么?”
她笑眯眯地,“你在看什么地方呢?”
虽然在笑,他有种类于动物的直觉,她一定是在生气。“看什么了?”回她一记莫名其妙的眼神,一脸的疑惑。
他算是看清了一点,那胸前的微微隆起,并不是后来的波涛汹涌。
“算了不提这事,”林校迅速地吃完饭,将碗筷先放在一边,双手放在桌面上交叠在一起,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给你当家教也行,但是你得给我再拉几个同学过来,收费可以便宜点,不需要一个小时十块钱,放寒假时我就统一教你们?你既可以省点钱,而我可以多挣点钱,嗯?”
顾景晟没想到她会得寸进尺,不过是记得以前她帮过他的一点小事儿,想着她家没钱,就以家教名义给她点钱罢了,没想到她还猴子大开口——
“除了我,谁会找你做教呀?”顾景晟没给她面子。
林校听了也不气,就将他当作青春期的男孩子,每个人都有青春期,有些严重点,有些并不严重罢了,她就经历过很可怕的青春期,即使心性冷淡,还是对青春期的少年们有些感同身受。
所以,她并不介意,“等我期末考得了年级第一,得了奖学金,估计就行了。”说话的她满脸自信。
顾景晟嗤笑她,“等你得考得了第一再来跟我说吧。”他可记得她以前没有这种成绩,早就辍学了,并没有高中毕业,能考得了才是怪事,进二中,她确实是有点小聪明,他并不意外。
她并没有因这句话就放弃,“那你等着吧,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我有什么不等着还是等着的,”顾景晟满在不乎,“那我的钱你先不挣了?”
“挣,怎么不挣!”她立马接上话,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给你也便宜点好了,老生意嘛,就给你打个九折,一个星期结一次账,怎么样?”
还老生意哟,打九折,叫顾景晟听了就有些恶寒,还真是她会说的话,到底是少年的身体,这脸皮还是薄,经不住地就红了起来,喝斥她,“你乱说什么!”
她一脸的讶异,眼睛还能没瞧见他脸红了嘛,肯定是瞧得清清楚楚,就算是近视眼,坐得还挺近,还真能瞧不见不成!——不过她就是故意的,人嘛总是有报复心,她就把顾丹丹找她班主任告状这事就记仇到他身上了,不为什么,谁让他是顾丹丹她弟弟。
“我乱说什么了?”她无辜地看向他。
把顾景晟气了个半死,年少的身体还是气量不够大,晓得她个嘴巴厉害,还跟她打嘴仗,他只得不说话,就瞪着她。
“跟你说话真不费事,”林校任他瞪,随便瞪吧,她又不会少半根毛,就算是上辈子,别人那么说她,她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到是大大方方地打量他,还站起来看他,从头看到脚,“真不像你这个年纪。”
顾景晟怕被让她发现秘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又胡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话。”林校不在乎他不耐烦,再次坐了下来,两手支着自个下巴,巴巴地瞅着他,很有科研求证的模样,“你姐顾丹丹为什么就瞧上我给你当家教了?第一次还好说,你姐觉得我读书好,现在呢,你怎么又找我?”
凭谁都要怀疑这中间的事呀,更何况她是经过那么多事的人,早就防备心极强,瞧着她跟谢燕好吧,也就表面上装相,把自己装的真像个十七岁的女生,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才十七岁了。
顾景晟猝不及防,被她瞅着问。
甚至对着她充满疑问与防备的眼睛,他瞧出了她眼底的冷静,像是整个灵魂出离她身体之外的冷静,——他眉头皱在一起,紧紧地皱着,“你不是说你成绩好吗?你都考入二中了,还是你觉得你教不了我?”
林校一听,反而是一脸的遗憾,“谢谢你激我,不过——”
她止了话,又打量着他,打量着他的脸,双手就横过去捏他的脸颊,见他没反应过来的呆愣状,笑得更开心了,“一大早听到这么夸奖人的话,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嗯,你以后找我时要多夸夸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读书秘诀给你了。”
说完,她就收拾着碗筷走了,打算去洗一洗就回教室去了。
留下顾景晟一个人坐在食堂里的长桌边,双手极度缓慢地摸上自己的脸颊,眼神是发直的,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莫名地有种被她给调戏了的感觉——
“这可恶的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
语气,有种莫名的情绪。
林校走路都轻飘飘,眼看着收入就能在眼前,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去龚老师那里交检讨书时都是脸上带着笑意,就是见到龚老师看检讨时,她才收起笑意来,变得一本正经且态度良好,极端的良民,呃,是良学生。
“好好读书才是正事,”龚老师当然也是年轻过,看学生态度还行,也就算了,再认真下去,她还怕学生真当一回事了,“你们这个阶段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好的大学,这种话你们的父母不知道跟你们说过多少回,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听是耳朵长茧了,我还是要提一回。”
林校频频点头,打从心底里认同这句话。
半点异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