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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朋知道自己无法摆脱父亲的魔爪,他试过委屈求全,在父亲的手下过活。
但是他的退让,非但没有让孟父放手,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在一次酒后,失手打死了孟奶奶。
孟奶奶出事后,孟父躲了一阵子,用钱贿了村里的人,只说孟奶奶是失足跌死。
孟小朋试图找村长说明情况,想把孟父送进牢里,自然是不可能达到,反而被孟父打得浑身是伤,并借此打电话问孟母要钱。
孟母回来几趟,发现家不成家,儿子不是儿子,已经变成一个痴呆儿一般,孟父又只会问她要钱,把她当提款机。
没有一个人问过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钱难不难赚?
她逐渐心死了,正好在外面又遇到一个不错的男子,两人在一起,有了新的家庭。
孟母不再往孟家寄钱,孟父生气但拿她没办法,便只能将诸多怨恨,全都加注在孟小朋的身上,认为是他不够争气,抓不住孟母的心。
孟小朋此刻只想死,但几次没死成,反而受到更严酷的对待。
孟奶奶是对孟小朋最好的人,她的死,对孟小朋来说是绝望,是光明世界最后一缕阳光的消失。
他恨村里的人,恨村长,恨那些明知道真相,却不肯说话的人,当然更恨的是孟父。
村长家有彩电,孟小朋常偷偷趴在村长的窗户上看电视。
新闻里报的各种犯罪事实,让幼小的他逐渐学到了一些手段,也想到了一些办法。
他决定要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
某夜孟父又喝多了,村里小卖部的老板跑来要债,说是孟父欠下了好几千块的酒帐钱。
因为孟家已经家徒四壁,实在拿不出钱了,孟父又断了腿没有劳动能力,小卖部老板便让孟小朋给他们家干活,用人力拉犁抵债。
小小少年,不过十一岁,却要拉着比他还要高一个头的犁牛,肩膀上面被绳子磨得全都是血泡。
好几次他整个人累得栽倒在泥田里,浑身都湿透了,冻得直哆索,但是小卖部老板,非但不同情他,还骂骂咧咧,甚至动手打他。
孟小朋伤痕累累,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到家连口热水都没有喝,还要照顾酒醉的父亲。
看着早已经面目全非而冰冷的家,孟小朋眼里放射出绝望的冷漠。
他从墙角的缝隙里,拿出自己最心爱的作业本和快要磨尽的铅笔头,开始认真的写起了遗书。
只是他才读了四年级,识字有限,有些字不会,就用拼音代替。
写完后,他便用从村长家偷来的破旧信封,将那页纸装了起来,他想把这封信,寄给在城里的母亲。
只是邮递员一个月才能来一次,而且他的信封是旧的破的,还没有邮票,邮递员根本不可能给他寄的。
人家也没有义务帮忙带。
孟小朋茫然之际,坐在山头发呆,当他转身之际,隐约看见前方,有一处亮光。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赫然发现,那儿居然有一个绿色的邮筒,邮筒上写着:心愿邮箱。
他有常识的,知道只要将信件投进邮箱,就可以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遗书,郑重的投进了邮箱,并且认真的拜托心愿邮箱,一定要将这封信,寄给他的妈妈。
或许,他也不知道该寄给谁?
妈妈如果真爱他的话,为什么不来接他,为什么重新组织家庭,为什么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受罪?
越想,孟小朋的心里就越冷,当他深呼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却发现,那邮箱不见了。
仿佛是他的错觉,但他亲手写的遗书,又真切的消失了。
难道是他的错觉,他太饿太累了嘛,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写过遗书呢?
他心爱的书籍,他的铅笔盒,他的课本,他的作业本,不是都被酒鬼父亲,丢进大河里了吗?
孟小朋认为他自己做梦定了遗书,幻觉看见了那个叫心愿邮箱的东西。
孟小朋回到家后,冷静的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拿起麻绳,一圈一圈的将孟父捆了起来。
把孟父捞捞的和那张破旧木床捆在了一起。
随后他将自己家的柴火全都搬到了孟父的床边四周,将孟父喝剩下的酒,倒在了柴上面。
划起一根火柴:哧的一声响,一点亮光,在幽暗的屋子里亮了起来,将一张与年龄不相符,成熟过头,又冷漠的脸照亮。
孟小朋眼里露出释放的笑容,将点着的火柴,丢在了柴堆上面。
安心看完了信,看完了圆梦系统里,对这个事件的完整介绍,心里只觉得压抑得难受。
这个孩子太可怜了!
但全世界,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千千万万。
这倒底是谁的责任呢?
断了腿,丧失劳动能力,自甘堕落,借酒消愁的孟父有责任!
软弱却又满是充满苦难的孟母同样有责任!
那些漠视的村长亦有责任!
安心看了下这个任务的执行方式,无法进行魂穿代替逆袭。
只能从侧面相助了。
安心在系统界面上操作,开始设置时间倒流。
就回到那个落后的山村发大水之前吧,以下乡支教老师的身份。
纤白的手指,轻轻点在启动按扭上,只见一道道白光涌出来,随即将安心整个人淹没。
当白光消失,时光照相馆已经从岁月的河流中,穿梭来到了那个落后的小县城。
安心走出时光照相馆的大门,身上穿着简洁的牛仔装,背着双肩包,朝着这落后县城的教育局走去。
很快找到了负责人,安心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想去孟家屯支教。
孟家屯十分落后,只有一间已经快要倒的破旧校舍,目前那儿只有两个老师。
一个是以前曾经文【革】中被剥夺了身份的老教授,担任校长的职务。
那间破旧的校舍,就是他自己带领着村民,烧了砖,一块块垒起来的。
另一个是位在城里失恋的大学生,前来支教的,来的时候义气风发。
为了欢迎她,村里人郑重的拿出要去卖钱的鸡蛋和鸡,还将许多贵重的东西,都送去学校给她吃了,并且给她住的地方,也是孟家屯仅次于村长家的,最好的屋子。
不过孟家屯实在太落后,太苦了,那大学生待了半年不到,就实在受不了,已经跟上面请示,办了手续,再过一个月就要走了。
安心听着教育局的领导介绍情况,她心里知道,这就是那个即将在洪水中,因为救学生,被冲走牺牲的女老师。
“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教育局的领导满脸是笑。
“我姓安,你叫我安心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孟家屯,马上就是小升初期末考试了,我想早点去那儿,可以为村里的孩子多做点事。”
“安小姐真是热心,只是去孟家屯的山路十分难走,若是晴天还好些,前几天一直下大暴雨,唯一的桥也被冲走了。现在县长正派人在抢修,恐怕要等几天。”
安心寻思着,她不能等,她得在洪水来临前,先和孟家人把关系打好,这样在关键的时候,说话才能管用。
“没有桥,就没有船吗?我们可以坐船过去呀?”
“安小姐,这个道理我们岂能不知,只是那水流湍急,船根本撑不住呀,太危险了,你们都是好心人,为孟家屯的孩子着想,我们不能置你们于险地呀,还是再等等吧。”
“这样吧,你先帮我把手续办了,然后再给我一张去孟家屯的地图,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去。你放心吧,我读大学的时候是游泳队的,我不怕落水里。”
见安心这样着急,这样认真热情,孟县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都被感动了。
他原本也是从孟家屯出来的,自从考上了城里的高中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手续很快办好了,安心拿到了介绍信和地图,就打算走。
“安老师,这样不行呀,我们还得通知村民,给您办欢迎仪式呢。”
“不用了,村民们本来就穷了,不需要办什么欢迎仪式,我是来办实事的,不是来走过场,那些虚的就算了吧。”安心已经潇洒的转身,摆了摆手走掉了。
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跟着追了出来,但是转眼就不见了安心人影,也只能感叹一声,真是热心的人哪。
如果能多几个这样热心的老师,孟家屯的孩子,就不会这样苦了。
从孟县进入孟家镇,再从镇口出去,爬山涉水,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了教育局领导说的那条河。
河岸边还有一堆破烂的木头和烂绳索。
河的确有点宽,但是对于安心而言是小意思。
要知道她在末世时,离开的时候,异能已经满十级了,凌空一跃,可达数百米。
对于这样才几十米的河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不过安心怕万一有路过的人看见,会惹出来事来,还是老实的用木伐过去吧。
她从仙桃空间里拿出锋利的斧头,朝着旁边的山上走去,开始砍起粗圆的木头来。
又割了许多十分有韧劲的藤蔓,很快就扎了一个木排。
找了个有弯道,水流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放下木排,安心足下用了点内力,定住,任由河水再湍急,也像走在平面的水波上一样。
双手撑开力道,划起了木浆,木伐子飞快的朝着对岸驰去,眨眼间就到了,她朝四周一看,轻松的提气,直接一跃,就从木伐上面,跳到了岸上。
拍拍衣角,不带一滴水渍,飘然离去。
安心在山林间,展开了神行步,速度一下子得到了提升。
若是饿了就吃点,提前准备好的食物,渴了,就喝点仙池水。
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孟家屯的小学,远远的就看见了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此刻才十点左右,若是侧耳细听,可以听到教室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安心走入用石头堆成的院墙,上面用白色的石灰,苍劲有力的写着五个大字:孟家屯小学。
这整座小学,只有一排三间房子,原本烧出来的可能是青砖,但是经过岁月的洗刷和打磨。
早已经瘢痕累累,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了。
而且屋顶上面的毛毡已经破旧不堪,好多地方都能看得出修补的痕迹。
最左面那间应该就是教室,因为里面有学生在读书。
最右面这间可能是厨房,因为门口堆着一些厨具还有柴等杂物。
中间那间屋子,有些腐蚀的木门上挂着歪扭的木牌,上面写着:老师办公室字样。
安心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终于到了。
她握了握拳,给自己加了把油,就朝着老师办公室走过去。
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请问有人在吗?”
“请进!”一个清脆的女人嗓音,应该就是那个即将返城的女老师。
安心推了门走了进去,里面十分简陋,用两块木板简易搭成的办公桌,上面摆满了本子、课本、粉笔盒,还有一些用得都起毛边的教辅器材。
两条板凳看出来都是拼凑而成的,其中一条腿还短了些,正用两块石头垒在一起支撑着平衡。
女老师看见安心,不由上下打量,眼里满是惊艳和疑惑。
这么漂亮,这么时尚的女孩,出现在孟家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你是?”女老师竟是一下子就胆怯了,声音也小小的,轻声问道。
安心脸上绽开热烈的笑容,主动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安心,是来孟家屯支教的。以后还要请前辈,多多关照噢。”
“呃,你好,我叫张慧,真是太好了,你来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要不然我最近一直在纠结,总感觉对不起这群孩子。”说着,女老师的眼圈就泛了红。
在她失恋最痛苦,感觉全世界都无处安放的时候,是孟家屯给了她一方天地。
在这儿,每天面对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看着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她也逐渐摆脱了失恋的阴影,走了出来,重新面对自己。
只是她有点恨自己,半年的苦都吃下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阵子呢,这些孩子真的很可爱,很聪明,是那样的渴望新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