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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额伦把那个银镯子拿回来又带在了手上她看了眼铁木真的表情轻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凌兰:“我这儿子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这许多日子你与我们朝夕相处,我把你当作家人,其他的孩子把你当作姐妹,你要是不愿意,我和铁木真硬逼你,怕是以后也难再相处了。你说个让他信服的原由与他,免得他如此郁结,但切莫与他说你有婚约在先,这里本就是倚强而居,女人更是如此,你当初答应也该罕不离不弃待铁木真登上汗位,他若有一日登不上汗位,你便有一日不得离开此处,你那有婚约的男子也不离不弃的这般等你?”
凌兰的内心很是惆怅,当初为了活命又誓又表忠心,此刻到像是拿小铲子给自己刨了个坑,至少凌兰心里还知道她究竟为什么来这里,如果后九十九个轮回她和他不想孤独终老的话!难道要跟铁木真说有个神仙叫我回古代来找我男人,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个人,因为你一辈子娶了太多的女人,我觉着我男人不应该娶那么多女人,或者说我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谁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可是如果我现在答应了你,万一真碰到正主那我可怎么办啊?你是成吉思汗他是老百姓,你一弹手指头他化成灰了,那我此次任务便以失败告终,我后九十九世轮回可怎么办啊?光现在风光有什么用?
“不论夫人相信与否,合安答到来此处之前的确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当然合安答绝不及夫人身份地位尊贵。合安答所居金国边陲,地灵水美,族人三千,过百岁者也三十有余,众人皆信有神灵庇佑,合安答为族内圣女受族人爱戴,皆应接受神旨最为真切,我来至此处也应有神意明示,金光乍现,助铁木真为名垂史册之人,合安答的婚约也是神意指引,合安答不敢擅作更改,只怕我族人不被庇佑,铁木真成就霸业之事也会因为我违背神意而被阻隔,请夫人思量孰轻孰重?”
“你胡说!”铁木真从身旁猛的站起来,满脸的愤怒神色。“张嘴闭嘴就是成就草原霸业,神明就未与你明示,我愿不愿如此?谁要当可汗?谁要名垂青史?是你要还是我额吉要?神只说让你干什么?神明为什么从不明示我要做些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可汗,我此刻只想要娶你为妻。”铁木真话音刚落,诃额伦挥着胳膊足足实实的扇了他一个大嘴巴,铁木真一侧脸颊立刻肿的很高。
“你阿爸要是听见你此番言语,就是魂去怕是也无法安宁了,你对得起你阿爸吗?”
“阿爸自己做不到的事却叫我来做,我们现在是何种境地?连泰赤部的一个族人都不如,德薛禅女儿孛儿帖与我有婚约在身,却为何如此之久都不派人来问婚约之事,我若是那无人能及的男子为何我喜欢的女人不愿意嫁我?”铁木真了顿脾气,朝诃额伦浅浅一躬朝帐房走去。
诃额伦看着铁木真的背影缓缓道:“铁木真若真娶了你,怕是不久就不知道他的额吉是谁了。”
月伦夫人也转身回了帐中,凌兰跌坐在地上,并没有放松的感觉,她没想到这段日子会是如此的穷困潦倒,铁木真的此刻的心态与她初相见的那个吉达想的差不多,娶个喜欢的女人老老实实骑马放羊过日子。
铁木真过脾气之后,便不在理凌兰了,每日出去捕鱼狩猎也不再叫她,铁木真的马是也该在世的时候送给他的,是他的专属坐骑,两匹四肢健康的马每天都让别克帖和别勒古台骑走了,合撒儿只能撅着嘴骑那匹有些瘸腿的马,凌兰也很识趣的留在帐房附近陪夫人劳作,收拾毡房,喂喂羊,做做饭,在晾晾肉干或者李子干。
凌兰跟合撒儿要了把他不用的弓,牛筋的绷子已经快让她拉折了,夫人有时候会小憩一会,她就找个没人地方练练射箭,人人都掌握的技能她觉得自己也确实要掌握,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草原人民总结下来的生存经验,她觉得必然是有道理肯定是值得尊重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铁木真不说话,凌兰也不说,夫人话少,只是别克帖和别勒古台说的多,合撒儿偶尔插嘴,帖木格和合赤温还小只知道吃;凌兰抬头有时候现铁木真在看她,四目相对都觉得有些尴尬,都把目光移向别处。
月伦夫人这几天给大家减了饭量,因为连着下了两天雨,晾晒的山李子干,有些霉了,诃额伦不舍得扔,拿了碗清水洗掏了两下,给两个最小的孩子吃了,也分了凌兰一小把,凌兰也是觉得不舍得,边干活边吃了个干净。夫人担心攒不够过冬的食物,这刚夏天就开始减少饭量,攒一家人冬天吃食。
傍晚的时候别克帖和别勒古台兴冲冲的跑回来,说翻过两个小山包有个林子里有一小片山李子树,山李子结的又大又圆,味道也着实的好,俩人拿衣服兜了一堆给月伦夫人看,夫人满脸的喜色,问了具体方位,打算第二日背了筐和凌兰一起去采些回来。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回来了,刚要坐下来吃饭,凌兰觉得自己异常的不适,一阵阵犯恶心,她想估计是那些霉的李子干吃坏了,可是两个小孩子都好好,也许是自己来月事身体本来就弱,没吃两口饭她觉得有些想吐。
“你怎么了?”铁木真坐在她对面看她。
铁木真的问题让月伦夫人也仔细打量起她来。
“想是吃坏了东西。”
“你的脸很红。”铁木真仍在蹙眉看她。
月伦夫人伸手摸她的头,“好烫!真是病了。”
晚饭后,月伦夫人让凌兰早些休息,凌兰躺在毡塌上觉的自己的体温一定很高,她穿到古代之后得了这副身体,虽是有些瘦弱倒是还真没病过,各种酸甜苦辣不尝一遍三仙又怎么会放过她呢。凌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觉得天只是微亮,月伦夫人就已经起身了。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夫人。”
“你躺着吧,我刚刚摸过你了,还是有些热。我去他们说的那个林子里去看看。”
“我随您一起去。”
“不用了,外面又下雨了,不大,天也还未亮,我也不打算久去,雨若是再大我便回来,一会雨要是下大了,你叫铁木真他们也别出去了。”
月伦夫人背着筐出去了,凌兰躺下来继续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铁木真在帐子外面喊额吉。
“夫人去摘山李子了。”
“你好些吗?”
“好些。”
“那我进来了。”
铁木真掀了帘子进来,手里端了个大木碗热腾腾的冒着气:“合安答我煮了奶茶给你喝,你喝了身体便能好了。”铁木真把碗递到凌兰面前。
“我要喝。”刚睡醒的帖木格揉着眼睛闻着奶茶的香味,凑过来端着碗就要喝。
铁木真推了他脑袋一把:“这也要抢,姐姐生病了。”
帖木格坐在床上哇哇的哭起来。
“给他喝吧。”凌兰把碗递给了帖木格,帖木格喝了两口又把碗递回来,看着凌兰笑:“好喝!”
铁木真从怀里掏了个小布包给凌兰,凌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包肉干:“你偷夫人晾的肉干?那是要留到冬天吃的。”
“我怎会偷额吉晾的肉干?这是我攒的,出去捕猎实在饿了就吃一块。”
凌兰琢磨一不小心又把别人想成自己了,原来部族里的人都在的时候,东西也多,多到都没人注意,她常常趁人不注意往怀里揣点肉干,现在夫人恨不得有几块肉干都清清楚楚的,一睡觉还要将外衣脱掉,想藏哪是再也没可能了。说实话凌兰攥着这一小包东西心里还挺感动的。看着铁木真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我和合撒儿出去了。”
“夫人说,雨要下的大,就不要出去了。”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晴的很,合撒儿去牵马了。”铁木真刚说完就听见合撒儿在帐外大喊:“哥、哥,不好了,你快出来,马没了!”合撒儿掀开帘子看着铁木真。
“啊?”铁木真很吃惊,转身跑了出去。凌兰把外衣拿来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姐姐,你这个还喝不喝?”
“你喝吧。”
凌兰到了马圈里,现四匹马就剩那个腿瘸的趴在地上,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就像生病了似的。
“马呢?”
“不知道,羊也没了。”合撒儿急的直跺脚。
“是不是让别克帖他们骑走了?”凌兰问了个问题,心里也是着急。
“他们还在帐子里睡觉呢。”
正说着话看见别勒古台,睡眼惺忪的从帐子里出来:“出什么事了?这么大声?”
铁木真沿着泥泞的路边看了一会,很小的声音:“来马贼了。”他说完之后就跑回帐子里,没一会拿了弓和箭出来,开了马圈去使劲拉那匹趴在地上的瘸马。
“你干什么去?”凌兰焦急的问他。
“去把马追回来,没马没羊还怎么活?”
那匹瘸马站了起来又打喷嚏又跺脚,铁木真翻身上马,就要冲出去。凌兰过来牵了他马头的缰绳:“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我刚刚看蹄印了,不是只咱们的三匹马,少说十几匹,十几匹马怎么也是五六个人,你一个人不行,会出事。”
“草原上没有马,如鹏雁断翅一样,日子已经这般苦了,我若是你口中的无人能及的男子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到?”
凌兰拦着马头不肯放:“等夫人回来再说。”
“等额吉回来,怕是追也追不上了。”铁木真看着凌兰满脸的笑中带怒:“我死了,你便告诉额吉将他们随便哪个人的名字叫作铁木真,你继续告诉他会成为草原之主名垂史册,反正那些史册也是不过是人写的千年之后谁能知道铁木真是何模样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如此这般也算你没违背神意。”
凌兰听铁木真说这话,很是慌张的一翻身上了马坐在了铁木真身后,抱着他的腰:“我同你去。”
“你干什么你下去,你去能做什么?你去还不如让合撒儿跟我去呢,你连箭都不会射。”
合撒儿站在马下大喊:“你下来,我跟我大哥去。”
凌兰侧身问他:“合撒儿,你懂什么叫见机行事?”
合撒儿看着她摇头。
“不懂就别喊,每天都像头脾气的牛,去了只会与人拼命,死的更快。”凌兰一把夺了铁木真手里的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瘸马懒洋洋的小跑出去,“我会射箭。”凌兰在铁木真身后很小声的说:“射的不好,但是我会。”
马儿跑了一会像是拉开了筋骨,越跑越快了,铁木真的声音不高不低有些喜悦:“合安答你心里还是有我,不然一同赴死的事,你也愿前往。”
凌兰没接话,她心里只是想着刚刚铁木真说的话,觉得自己来到此处知道他是铁木真之后,倒真是认为他终究会天命所归,可是也如他自己说的一切也不过是写史书的人下的笔墨而已,谁又知道谁是铁木真,没准这个人出去就被马贼砍死,然后他弟弟改命叫了铁木真然后再被马贼砍死,然后另一个弟弟继续叫铁木真,最后展成全家都叫铁木真,没准最后是月伦夫人男扮女装改名叫了铁木真完成了草原霸业也说不定,看她到像是个有野心能称霸的人。
凌兰越想脑子越乱,忍不住又给马加了鞭子,瘸马跑的有些吃力,似乎都能听见它沉重的呼吸音。前方像是分出了一条小路弯曲的通向旁边的一处树林,突然从树林里窜出一个红棕色的东西边跑边嗡声嗡气的嚎叫,声音之大来的突然,那团红呼呼的东西朝瘸马冲了过来。
瘸马可能跑的有些腿软,被这么一吓想停没停住,向前跪在了地上。铁木真和凌兰因为惯性,两人一起飞了出去跌在了泥泞的草地上,凌兰打了几个滚最终趴在地上,大概是因为生病,她的头又晕又疼还沾了满脸的泥巴。铁木真到是没事,摔在地上很快爬起来过来扶她。
那团红呼呼的东西还站在不远处朝他们嚎叫着,凌兰侧头现是只体形庞大的獒犬,厚厚的脖颈毛像是带了个围脖,老远一看倒像是一头红狮子。
“你没事吧,合安答?”
凌兰摇头还在盯着那条越叫越凶的狗。她突然从地上窜起来,指着那只狂叫的獒犬大喊:“你给我闭嘴,你再叫我就把你的毛剃光织条围巾。”
凌兰突来的气势把那只狗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她。
“合安答!”不远处有人喊凌兰的名字,那只狗和凌兰都侧头看去,从树林里小跑出两匹来,那只獒犬像是看到了救兵欢蹦乱跳的跑了过去。
两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有一匹特别扎眼,鬃毛红的亮,颈长腿也又粗又长,一看就是匹千里良驹。坐在红马上的男人身型高大,样貌很是英武,五官轮廓很深,猛一看以为混了欧洲哪个小镇的血液。再仔细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人这马这狗,凌兰想了想终于把他想起来了,就是他赢了塔儿忽台最得意也认为本领最高的随伴。他叫什么来着?凌兰半天想不起他的名字,只是那次她很小心的看过一次这人的侧影,然后就是远远的望去,当时就是觉得他五官很是立体深邃,想不到一年多不见,这人的样貌轮廓到更硬朗清晰了,比一年前更显成熟了。
“合安答?”凌兰和那只狗都侧头看着另一批棕色马上的人。
“真是你啊?”说话的男人转头看着骑着红色高头大马的人。
“大人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我刚才看着眼熟,一喊果然是她。”
男人微扬了嘴角没接话,眼神打量着凌兰和站在一旁的铁木真。
“一年多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也壮了,只是见过你两次你怎么都是这般模样?”
“哪般摸样?”
“就是满头满脸的泥巴,想看看你变美了没有都不行。”男人边说边笑,他转头看着骑红马的男人:“大人,你记得她吧?就是那个塔儿忽台要十匹良驹才换的女人,您心爱的獒犬还是叫的她的名字。”
“木仁!”混血男人眉头轻皱了一下:“你话有点太多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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