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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呆立在原地,一下陷入到浑沌之中,他眼睛看着诃额伦,脑中却在不停的重复她最后的那句话,呆站了许久他想他终于知道额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忽然觉得眼睛里有热热的东西涌了上来,鼻子有些酸。
诃额伦看见铁木真的样子怕他一时忍不住哭出来,博尔术和他的一些随伴就站在此处,铁木真要是为这种事大哭那像什么样子。
“你进去看看她吧。”
铁木真点头,回头向博尔术微微示意了一下,掀了帘子进了帐中。
博尔术本是垂,铁木真掀开帘子他忍不住挑了眼皮,看见合安答躺在毡塌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厚厚的毡被,脸色很是苍白。月伦夫人跟他打了声招呼,也进了铁木真的帐中。
“大人。”木仁站在身后轻唤了博尔术。
博尔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神,转身往他的毡帐走去,他的一些随从也都睡起了身,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还需我回阿儿刺氏请戚先生来吗?”木仁一边跟随一边询问。
博尔术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下,转身指令四五个随从:“你们回去把戚先生请来吧。”
“是。”几个人领了令要走。
“待雪小些了再动身。”他又细想了一下:“跟戚先生说,我安达的妻子不慎失了孩子,让他带些女人调养身子的药来。”
“是。”几个人随从接令,一个人开口问了句:“大人,这样的路途,来回怕是要走上一个月了。”
“嗯,不甚急,安全为上,我和木仁在此处等你们一个月。”说完博尔术就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博尔术和木仁围着炉子烤着手,木仁在炉子上煮了酥油茶,天气冷他端着煮好的酥油茶喝的心里觉得热呼呼的,他看他家大人只是把手立在炉子边表情像是在想事情,他是实在无聊忍不住跟博尔术闲扯起来。
“想不到合安答怀了铁木真的孩子了。”
博尔术还是那个表情不接话。
“小儿神做事倒是公断,合安答杀了铁木真的弟弟,惹怒了小儿神收了她的孩子,细一想就是铁木真大人实在苦闷,既没了弟弟又没了孩子。这女人娶的?如今一想大人实在是幸运,未娶这女人岂不是躲了一刹。”
博尔术挑了眼皮,眼神像两把利剑射了过去,木仁看着一激灵,心想他大概一不小心又碰到他家大人的痛处了,反正他印象里是他家大人没有办不成的事,他想大概这件事是他家大人唯一一件大失颜面的事情,他本意是开解,没想到一点用不管,博尔术还是怒瞪他。
木仁想找个别的话题,可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而且他家大人似乎也还在想他安达的事情。
他转着脑子想了半天:“合安答这女人也实在没用些,连个孩子都怀不住。”
“把你饿上五天五夜,冻上一整宿不知道你还有命没命?”博尔术离开了火炉子,斜依在毡塌上,拿出了铁木真与他相换的那把匕在手里把玩着。
木仁想他这话大概也没说对他家大人心里的事情,想了想干脆住嘴别说了,他家大人要是想说,他陪着便是。
博尔术摸着匕的刀鞘,突然开口问到:“木仁,你娶了几个女人了?”
“四个。”
“有几个孩子?”
“嘿!”木仁的眉头皱了起来:“我那几个女人也是没用,我当她们是能生会养的娶回来,如今只给我生了两个女儿,我新娶的别妻如今又怀了孩子,她要能给我生个男孩,我倒是真没娶错她。”
博尔术浅笑了下:“你女人里你最喜欢哪一个?是不是你新娶的这一个?好像记得你提过她是你妻子里最年轻貌美的一个。”
木仁转着眼睛想了想,自己忍不住嘿嘿的笑起来,“倒真不是她。”
“哦?”博尔术抬了眼皮,对木仁这个答案有些吃惊。
“现在仔细一想,我倒是最心仪其其格。”
博尔术努力想着木仁说的名字想了半天大概在脑子里对上了号:“她样貌平常的很,她何事令你心仪?”
“奶|子大,屁|股也大,我去哪个女人的毡房睡觉,从不多问多言,身体也壮实,从我娶她到今年已是四年从未见她生过病。生孩子也是奇快的,早起听她喊肚子疼,我只出去与人比试跑了一圈马,还未到太阳中悬,便已听见孩子的哭声了。”
博尔术起初像是和木仁闲聊,听木仁说着话眼睛慢慢的合起来样子看着像是困了,他斜依在毡塌上,闭眼嘴角勾着笑,“那岂不是比你圈里的母马生驹子还要快了?”
木仁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搭话:“到底是大人,让您如此一说,还真是这样。”
博尔术脸上的笑容更大,木仁看博尔术的脸,心想自己可说了件他中意的事情。
“大人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我只记得大人原本最不爱听我念叨自家女人的事了。”
“想你早早结婚生子,与我四处游猎时又常动心他人除了你的正妻别妻都是你在外面看对了又娶回去的,我只记得你每次说的动情之言都是一样的,你每次都说大人我见到了昨夜梦中与我相会之人了,若能将此女子娶回家中,我木仁此生无憾。前前后后说了许多次,倒不是你看上的女人每个都愿嫁你,不过现在想起来我倒是分不太清楚她们谁是谁了?”
博尔术缓缓睁开眼看着木仁:“只是在想你娶的这些令你无憾的女人,哪一个是敬你爱你为了护你舍得性命之人?”
木仁捧着酥油茶琢磨着他家大人的话:“我新娶的乌日勒倒是愿为我舍得性命。”
“哦?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日我要去其其格帐中安寝,乌日勒使了脾气偏不让我去,她拿了匕说我若是去其其格帐中,她就死给我看,我当时气的踢了她两脚,日后倒没再见她再敢多言了,如今大人问倒是觉得她是可舍得性命之人。”
“愚蠢之极。”博尔术翻了个身懒得再跟木仁探讨这些事情。
“我当时便是如此说她的。”
“我说的是你!”博尔术没回身丢了句带怒的话不再言语了。
凌兰闭着眼躺在毡塌上,从她伸手摸出了血,心里一下就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一下落到了崩溃的边缘,她闭着眼一直流泪,月伦夫人进来掀被子看了她,她也没管就是闭着眼睛谁也不看,她心里憋闷,想要怪谁,怪了一圈第一个到觉得是自己没用,就算自己没什么经验,但好歹也是一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如今到了这八百年前,到真过起了数着太阳起落算日子,看影子长短算时间的生活了,整天在部族里管别人家的事,连自己的月事多久没来都不记得了。
她觉得有人给她掖了被角,睁开眼现铁木真斜坐在毡塌上看着她,两个人对看了许久,铁木真努力挤出个笑来,这一笑凌兰更觉得心酸了,歪了头不在看他。
“是我没用,你是该怪我的。”
凌兰转过头来看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只是一见铁木真的脸就想起那天早上他们俩个人躺在毡塌上为儿子起名字的情景,难过的感觉又再次袭来,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了,眼泪却顺着眼角一直的流。
铁木真红了眼眶,眼泪也再打转,他伸手摸了摸凌兰的脸,月伦夫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站在毡塌旁低声细语:“乞颜部族长怎可为这等事哭泣,你阿爸死时都留言让你莫在族人面前哭泣,你二人还年轻,有得是机会生孩子,你们何至于此?”
铁木真腾的站起来看着月伦夫人:“乞颜部族长究竟可做何事?阿爸死了也不得哭泣。如今小儿神收了我的孩子也不可哭泣?妻子护不得,事事都要忍,我究竟可做何事?”
“你……”月伦夫人被铁木真质问不知说什么好,看着铁木真的脸像是真的在怒,她转头看着凌兰:“是额吉,不好。要怪就怪我吧,你心里莫要记恨铁木真,你是懂理的女子,许是天意吧,罚了你们的孩子还了别克帖的性命。”
“大人。”哲勒篾的声音在帐外传来。
“何事?”
“巫神请来了,要不要为夫人驱瘴祈福?”
“铁木真我没怪你,我只是累了,你让我睡会吧。”凌兰在一旁小声的言语,她知道这里的人都极度重视能通灵通神的人,哲勒篾把别族的巫神请来,铁木真是应该出去招待的。
铁木真出了帐,哲勒篾垂站在门口,说巫神正在待客的大帐中休息,铁木真点头正要过去,哲勒篾在一旁小声说了话:“还有一事,思来想去想告知大人。”
“何事?”
“刚刚去请巫神,在别族与一人闲谈,竟是泰赤部的族人,来那处探亲,我二人甚是投缘,细谈时不曾想他阿爸原是乞颜部的族人,曾受过也该大人的许多赏赐,只是不幸死于战中,后他们随泰赤部一起迁走了,他说……他说塔儿忽台听闻大人您有再起之势,目前乞颜部已聚起了不少族人,他便大骂了大人几日,他离开泰赤部来此处探亲前,塔儿忽台召集了三百那可儿,听说还聚了许多铁匠,他与那可儿说挑个吉日他们要来此处把大人请到泰赤部去,与他们共同商讨蒙古部族的大计。”
铁木真听了哲勒篾的话眉头越皱越深:“一时除不掉忽察儿,如今倒是要先除了我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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