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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四周,群鸟已被毛无邪杀了一半,剩余三十余只角冠恐怖鸟被兽王的凶悍震慑,一时也不敢上前抢攻,却又敌忾同仇,没有一只逃走,左右包抄,遥遥围住了这怪人,伺机为同伴报仇。
毛无邪心下稍定,脚尖挑起地上一具角冠恐怖鸟的尸体,一把扯开皮毛,狠狠咬了一口生肉,开怀大嚼。只要吃饱肚皮,纵然功力不足,一身野兽的蛮力也足以对付这半群凶鸟,倒也不必过于担忧。
然而毛无邪却高估了自己对恐怖鸟的震慑力。这角冠恐怖鸟在丛林中纵横无敌,素来心高气傲,见这半人半兽的怪物竟然大模大样糟蹋啃食同类的尸身,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第一口血肉才吞下肚去,离得最近的六七只怪鸟忽然一齐伸长脖子,放声怒吼。强了数倍的“音波功”让毛无邪猝不及防,运气抵御之际,两只恐怖鸟高高跃起,却非冒死进击,而是居高临下张大嘴巴,各对着毛无邪喷了一口不知道什么物事,既似粘液,又似稀泥,闻来奇腥恶臭,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无邪运气分心,让这些古怪粘物沾了一身,顿觉一阵剧痛。原来两只恐怖鸟将肠胃中的积食与胃液喷将出来,当做伤敌的手段。恐怖鸟进食猫狗大小的猎物时与蛇一般,将之囫囵吞下,胃液肠液,自然有极强的腐蚀性,足以销肉化骨,否则怎能将食物融化成血水,尽数吸纳?毛无邪心思转得飞快,瞬间便已猜到缘由,连忙气运全身,烈火刚劲将体表毒液蒸干。便在这时,数只角冠恐怖鸟又引颈长啸,音波更强,毛无邪脏腑乱抖,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群鸟见对头受伤,无不精神大振,相继引吭高歌,毛无邪登时血脉翻腾,真气乱蹿,苦不堪言。他急忙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然而这音波的可怕之处,在于不须经过耳膜,便能震荡五脏六腑,纵然堵住了耳朵,也仅能让头脑稍稍清醒,内伤却是越来越重。如此下去,只需一时半刻,毛无邪便得死于音波之下!
今天忒托大了!早知如此,不该离开小溪,进入丛林之中,否则这时跳进水里,也有喘息之机。毛无邪心念电转,强忍内脏痛楚,转身便欲突围。恐怖鸟这时还容这死敌逃走,鸣叫更紧,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无休无止,毛无邪真气丝毫提不起来,两腿似有数千斤重,哪里迈得开脚步。那两只突袭的恐怖鸟见肚里的胃液喷了毛无邪一身,却无蚀骨之效,也是惊疑不定,一时不敢近身,也放开喉咙怪叫,倒帮了毛无邪的忙。它们哪里知道,如果此时施展杀招,毛无邪未必能抵敌它们拇趾上那根匕首般的五寸利爪。
虽一时免了开膛之灾,但这音波威力极大,硬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毛无邪脑海中急思对策,脚下拼命用力,脚底却也只能贴着地表缓缓滑动,走路慢如乌龟,断然逃不出生天。而且还没挪出几寸,右足便被什么东西一挡,再也移动不得。定睛望去,原来是一截冒出土的树根。
树根?毛无邪心下一动,立即强忍痛楚,将一丝内力输入树根之中,片刻之后,四周树木散出的青木之气也缓缓进入自己的体内。废去了一半五行内力之后,阴火真气也大损,已无法阻止毛无邪吸纳青木之气。纵然此时伤疲交煎,头晕脑胀,无法全神灌注接收外力,内力却也有了补充,不再因疗伤护体继续损耗。
心下稍定,危机却未除,况且就算逃过这一劫,以后回来报仇,又该如何对付这些也懂“音波功”的怪鸟?毛无邪苦苦思索,想起曾与钟剑圣、李行尸探讨过,“音波功”挡不得,避不过,唯有以声制声,同样以“音波功”回敬,若内力胜过对方,或有奇效!可是如今的毛无邪,哪里还提得起内功来大吼?
“音波功”甚耗内力,群鸟虽说体质特异,却也真元有限。毛无邪咬紧牙关,仅余的真气护住内脏,苦苦支撑,暗想只要等这些怪鸟吼得精疲力竭,自己便可提聚真气,先行脱身,待吃饱喝足,吸纳青木之气,再回来报仇雪耻。然而事与愿违,这音波能传出老远,角冠恐怖鸟听觉又灵,四下里分散捕食的同伙听见连环鸣叫,也纷纷循声而至,鸟群又变成了五十多只。生力军不少吃饱喝足,中气充沛,音波更有撕心裂肺之功。而新来的恐怖鸟没见识过毛无邪的厉害,可没那么胆小,纷纷虎视眈眈,缓缓走近,随时会暴起猛攻。
如此一来,情势又转为危急万分。毛无邪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再捂耳朵,拼尽全力,趴倒在地,双手各攥住了一根树根,注入内劲,全力吸纳青木之气。这一着行险,内脏失了护持,便如被大铁锤狠狠击打着,呼吸之间,鼻孔、耳朵和嘴角都渗出了鲜血。而在这短短一刻,大量吸纳的青木之气迅速护住了全身,毛无邪已打定主意,彻底抛弃脸面,如野兽般手足并用,强行突围。皆因如今功力不足,在音波之中双脚移动不便,加上两只手,能快上不少。只望这身野兽邪毒带来的硬皮贯注了青木之气后,能挡得住一轮狂风暴雨般的脚踢嘴啄,保护自己跳进数十丈外的溪水里逃生。
刚想逃命,群鸟却似遭了咒语一般,竟然一齐住了口。这角冠恐怖鸟乃是林中霸者,所到之处,野兽绝迹,这时都停了怪叫,林中一时之间万籁俱寂,静得可怕。
毛无邪惊诧莫名,抬头一看,但见群鸟百余只眼睛都盯着一个地方,再顺着它们的眼光往前望去,只见二十余丈外一团荧荧避光微微晃动。这时没了音波侵袭,毛无邪略一眨眼,便恢复了视力,看得真切:一块丈余高的大石头上,一只臭鼬鼠正摆弄着一个巨大的异种鸟蛋。那鸟蛋色作碧绿,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磷光,少说也有两三斤重,看群鸟如此噤若寒蝉,不敢稍动,便知这必是一枚恐怖鸟的鸟蛋。或许蛋中未曾孵化的,是这群怪鸟未来的鸟王,也不奇怪。
臭鼬鼠的皮毛均是黑白两色,纹理却各不相同。这只胆大妄为的臭鼬鼠,依稀便是作弄得毛无邪狼狈不堪后,又主动求助的那一位。看它依然老神自在,大尾巴晃来晃去,憨态可掬,谁料到竟偷袭了一趟角冠恐怖鸟的老巢,还弄了一个巨蛋来要挟,为毛无邪解围。如今,大群的恐怖鸟还真是投“鼠”忌“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须知鸟蛋再结实终究是鸟蛋,从一丈多高砸到地上,不碎才怪。
毛无邪这时已可施展轻功,脱身不难。但若自顾逃命,将这只臭鼬鼠扔在群鸟之中,却又断然不肯。适才此鼬端坐掌中,毛无邪探知其体内地灵之气极其充沛,而其机灵狡猾,也是同类不及,可见其纵非群鼬之王,也必定出类拔萃。若吸纳了这只臭鼬鼠的土气,自己必定受用无穷,无论如何也得护着它的周全。再说了,如今这厮抢夺鸟蛋,冒死来救毛无邪,同时与群鸟结下深仇大恨,可谓不死不休,若让它死于群鸟腹中,兽王颜面何存?
一念及此,毛无邪不忙站起,加紧吸纳青木之气,同时运功调息,将内脏伤势强行压下。抬眼时,瞥见地上一截恐怖鸟的断脚,拇趾上五寸长的利爪未曾折断,用来当做剑用,倒也差强人意,于是心下更定。
那臭鼬鼠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内心叫苦不迭。恐怖鸟奔行极快,便算放下鸟蛋逃跑,这大石头离小溪还有二十来丈,臭鼬鼠肥肥胖胖的身子,不须几步便被追上,何况鸟鸣声足以亡魂杀魄?若砸了鸟蛋,更只会是惨死收场。如今之计,唯一的倚仗,便是那个怪人能一举将群鸟歼灭,否则后果堪虞。
恐怖鸟倒也一点都不笨,臭鼬鼠目光扫视过来时,一个两个不敢稍动,只要其稍不留神,便即拔脚逼近,一边走,一边散开,逐渐包抄过去。那臭鼬鼠王只有一双眼睛,同时应付四面八方,那是费精劳神之至,没多久便神困力倦,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虽是鼠辈,臭鼬鼠王到底也有几分王者的尊严,既知必然无幸,遂狠下心来,一咬利齿,前肢将巨蛋举过头顶,便要砸碎了仇敌最宝贵的东西,一拍两散!一条人影如鹰隼般凌空掠至,一把将巨蛋握在掌中。那臭鼬鼠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连着鸟蛋一齐悬在了空中。本来这巨蛋光滑,鼠手难抓,这鼬鼠王乃是好几个得力下属帮忙,才将巨蛋运送至巨石上。这时候,蛋上却有一股极大的粘力,牢牢吸住了臭鼬鼠的前爪。臭鼬鼠后肢胡乱蹬跶了几下,碰到巨蛋上,也被粘住。但觉奇异的暖意透过巨蛋,传到了自己的身上,十分受用,再仔细一看,抓住巨蛋的,正是毛无邪,鼠王当即心头一松,软软伏在蛋上不愿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