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两个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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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僕）……拯救了世界……”

    衣着狼狈的男子无力地瘫软下来,愣神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背，如此喃喃着。

    虽然他拯救了世界，但是却牺牲了他最重要的两位女性……这让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而这个拯救世界，还不是凭他一个人办到的。要是按照他的想法只毁掉圣杯的话，这里恐怕早就成了一片炼狱。

    这样想着,卫宫切嗣终于抬眼看向面前那位与自然万象都无比切合的女人,依稀辨认出她就是自己曾见过的少女，申思思。

    ‘——而人类能想到的,停止战争的办法，估计只有所有的人类消失吧！’

    这句话在之前如同诅咒般回想在他耳边，因为一切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而他当时却没有在意——如果当时相信了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牺牲掉她们了呢？

    而现在申思思的这种博学，却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虽然问得很模糊，但是卫宫切嗣却相信对方可以听懂他的意思，因为她根本不在‘人’的范畴。

    “你还想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界吗？放弃吧。”‘

    红莲之火’在‘圣杯’消失的时候就已经熄灭。在这只有月光洒进的昏暗舞台上，申思思声音平静地说。

    闻言，即使心里再空洞，卫宫切嗣也不禁微微一痛。

    他拯救世界的方式只有不断的杀戮而已。

    “世界永远和平，这样的想法也放弃吧。

    世界不可能永远和平。没有经历过坎坷的人，也不会认为那样的和平是幸福。

    人类还没有到种族毁灭的时候，它并不需要救赎。

    真正需要救赎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看着因为她的话而呆滞的男人，申思思在心里叹息。

    本来觉得这个男人自作自受，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活该，反正她不会再帮忙的。

    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伤痛，即使她心里再淡然无波，也还是无法忽视啊。

    【青妍，爱丽斯菲尔的意识还有残留吗？】

    【有。】

    【那就让她的意识重新附着在真正的*里。】

    【是，主人。】

    吩咐后，申思思将卫宫切嗣丢进满是紫百合的十倍空间里。不到十秒，他的诅咒便全部消失。

    在卫宫切嗣惊讶地感受着身上的轻松时，一个美丽的银发女人便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爱丽！”卫宫切嗣不可思议地唤着她的名字，快速地接住她的身体。

    看着这熟悉的睡颜，他不禁流下了一度干涸的泪水。

    不过，申思思现在可没时间等他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神，因为她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再次穿越的悸动，所以就让青妍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直接灌输进他的脑海里。

    果然，在完成这一步后，她就被熟悉的眩晕给‘召唤’了。

    被那一大段的话给惊醒，卫宫切嗣却只看到申思思消失的瞬间。

    ——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需要背负的，仅仅是你自己的世界而已：妻子和女儿。

    ——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的，这个世界始终是弱肉强食。所以我恢复了你作为魔术师的能力。

    ——如果实在想做些什么的话，就将圆藏山的大圣杯拆除吧。不过要注意阻扰。

    ——地上躺着的肯尼斯和其未婚妻索拉，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他们没有关于圣杯的记忆。

    ——这是本次圣杯战争其他人的相关情况，有什么想法的话，自己处理。

    ——记住，拯救并不是只有杀戮一条。也许你可以试试其他的方法，比如‘教化’？

    “切嗣……？”爱丽斯菲尔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是已经……

    “爱丽。”看着爱妻同往昔一样温柔的红眸，卫宫切嗣也忍不住露出自己最柔和的微笑。

    申思思这次穿越又出状况了。

    不过这次的状况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她的内在。

    【不是吧，观璃。你居然现在把我拉进来？就不能等等吗，等我在新的世界安顿了再说？】申思思在内心世界疑惑地问。

    她现在可是连新世界的样子都还没见着啊！

    【不行。】观璃一如既往地冰冷道。

    【为什么？】

    【那样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申思思疑惑更甚，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但是观璃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让她观看起这次开放的记忆。

    比起上次的绚丽多彩，这次的却显得格外复杂。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她见到了各种隔膜，而隔膜上有着无数扇门，每扇门后都连接着其他隔膜上的门。因为数量太多，连她这样强悍的记忆都无法全部无误地记住，最后只能动用坐标系将其划分开来。

    但是门的问题解决后，一个个隔膜仍然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其中的关系。

    比如，一号套着二号，二号套着三号……这种套娃式的很多。还有一号和二号有一部分相交，三号贯穿一号和二号，四号又在之外缠上三号——隔膜并不都是规则的形状。

    当然，最多的还是互不相干，而充斥在隔膜之间的，是各种隔膜的碎片。

    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隔膜毁灭，又有无数的隔膜新生。就像宇宙中星球的形成一样。

    ——这就是空间。

    看完这些，申思思的神智依然清醒，没有将自己的存在混淆。

    也许是有第一次的经历打底吧。申思思心想。

    而就在她认为可以出去的时候，却又迎来了另一个记忆。

    这里是云端的世界，能够落脚的地方只有这一方平台。

    平台往下呈阶梯状，因为云层太厚而看不见到底有几层，也看不见下面还有什么。

    平台中央则矗立着用莫名框架框着的一个巨大沙漏。框架像是无数个矩形按着电子板的样子衔接起来的，就连上下的底座也一样。

    多么熟悉的场景，这和她得到时间之沙的地方一模一样。

    但是，她此时却清楚地知道并不一样。

    在她这样觉得的时候，她已经化为了沙漏中的一粒小沙，见证着无数的历史。

    开天辟地，规则诞生，生命诞生，智慧诞生……从摸索万千事物，到发展掌握奥秘，然后因到达承受极限而崩毁，接着再次开天。

    ——时间，只为‘观测者’而存在。而‘观测者’，它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可以是规则本身。

    申思思被时间的长河冲击得有些怔愣。

    倒不是她以为自己就是无踪无形的时间，而是因为旁观了太多变化，无法从那种‘静看事态万千’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醒来。】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炸在耳边，申思思立时回神。

    这次她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后怕。

    因为就在刚才，她有过想要永远沉浸在那种感觉中的想法。

    就在申思思以为这次总算可以出去了的时候，观璃的声音却再次打破她的希望。

    【好了，继续。】

    话音一落，她再次被卷进记忆之中。

    这次她感受到的东西更加神秘幽深，那是灵魂。

    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完完全全空白的灵魂。

    ——也就是青妍曾经提过的‘最初灵魂’。

    不过这些灵魂多数和青妍以前创造的那些（也就是黄金们的灵魂）不一样，它们有各式各样的偏向：和光相容性高的，适合附着于暗的，会因为外界刺激而感到兴奋的……

    虽然解析的过程无法言说，但是最后却让她清晰地知晓灵魂的形成，感知灵魂的存在，明晰灵魂的弱点。

    这次申思思很快就回神了，速度快得让她自己都讶异。

    【观璃，这个关于灵魂的记忆也太简单了吧。为何会做为第四个被解开的记忆呢？】

    【这只是一半而已，另一半你还无法承受。】

    【那为何会开放这一半呢？】

    【你会用到的。】

    【哎？】

    在申思思还在疑惑的时候，她已经被观璃踢出了意识世界。

    睁开眼睛，申思思就看到了那片湛蓝的天空。

    于是，她知道了，这次肯定又是在野外躺着……

    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果然。

    她正在一片长势甚好的草地上躺着。

    正当她想问青妍此地是何处的时候，那张总是让她心头一跳的银紫色卡片又出现了。

    ——果然那不祥的预感是有道理的。

    ——哟，经过‘此世之恶’的洗礼，成长得很快嘛！

    【这次又有什么事？】申思思微微挑眉，在心里问到。同时做好应付一切状况的准备。

    ——首先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与之前的那些世界不同，只要你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就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盯上。同时，使用了有可能破坏世界平衡的物品，同样会被规则盯上。而盯上的后果嘛……最糟糕的就是千方百计将你排除。

    【那为何之前都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呢？】虽然这样问，但是申思思心里却有些猜测。

    ——自己猜到了还问什么？没错，就是我们帮忙挡下的。要不然你在第一次参与的圣杯战争中使用生命之花的时候，就已经被两大抑制力联手消灭成渣了。

    所以，在死神世界时，灵王也是因为被人打了招呼而那样下令的。

    【我该说谢谢吗？】申思思扁扁嘴，在心里问，语气不知道是想感谢，还是想嘲讽。

    而对于申思思别扭的问话，紫幻的回答也很奇特。

    ——随便。

    【对了，这样的话，Rider他们会怎样？】突然想起这茬，申思思有些紧张地问。自己不会犯了大错吧？

    ——这你就放心。刚刚那些说法是针对外来者的。对于本土的生物，只要不主动破坏平衡，就不会有什么事。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申思思有些汗颜。

    ——不甘心？不甘心的话，就努力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啊！

    （“喂，你偏题很远了……”紫幻身边的男子看着双方的对话提醒到。）

    ——好了，先说正事。

    在紫幻这样‘说’的时候，申思思右手腕上的天空石发出一道亮光，其内的二十七位战士均呈昏迷状飘浮在申思思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可一直是她的软肋，被紫幻这么一弄，申思思霎时淡定不住了。

    ——别急，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他们好。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他们的灵魂，身体在他们各自的天空石里。与其之后让他们守着你浪费时间，还不如让他们各自发展。而且，想要更进一步的话，没有磨练是不行的。还是说，你没有发现他们现在为人处世的方式越来越简单了？

    对于紫幻的话，申思思哑口无言。

    她家的战士，因为她的缘故，现在差不多都变成修炼狂了。

    同样也因为她的缘故，都没有几次出门的机会。一个个都变成了专业宅……

    不过，【他们会不会有事？】

    ——没有任何一种强大的方式不会有危险。最多只是你相信他们不会出事而已。而且，你这种老妈子性格还是放放吧，他们可不是脆弱的纯洁婴儿，虽然他们之后要重新从婴儿做起。

    【诶？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将被我送去重新出生，这样可以更多地得到规则的宽容。

    【……我知道了。】一句话将申思思秒杀。只要为了自家战士好，她绝对没有任何异议。（当然，除永远地离开她以外。）

    看到申思思已经答应，紫幻便让战士们的灵魂飞往各个方向。

    当然，就算她不答应，紫幻也会这么做。

    ——好了，现在该给你安排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卫宫切嗣一直没长大，自称都是用的‘僕’（仆）BOKU，这明显是小男生用的啊！

    还有这次断的地方，是真断了，没有连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