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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在星华面前的画卷上,几乎可以说是干净整洁。夹答列伤不,还是有一点点‘画作’。在卷中的地方,有一只乌*,在*的上面有一颗勉强再勉强才能算星星的星星。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在画作题名的地方,飘萝写下了画名。
星空下的乌龟!
看着娟秀且认真的墨字,星华真有种想拎着飘萝胖揍几下的想法,她若是努力后都学不好或者资质奇差也就罢了,可她的书法明明写得很好,能把书法字写的这么好,难道就学不好画画?
文曲星君看着飘萝的画,觉得肾疼都不能形容他的感觉,简直就是蛋疼啊樯!
“星华上仙,老夫确实很想不负上仙的重托教好飘萝,可真是力不从心。”文曲星君摇头叹息,“她真像是一朵盛开在天仙山山顶的奇葩!”如果飘萝这样的人在凡间,她的老夫子会活生生的被气疯啊!
星华对文曲星君报以感谢,“星君你已做的很好了。是我那顽徒让人费心,本仙定会好好训诫她,让她踏踏实实跟星君你学识礼法。”
烬-
在仙界闲晃的飘萝忽然听到星华用千里传音的方式找她。
飘萝,赶紧回宫来!
飘萝装没听见,她才没那么傻呢,文曲星君现在在星华宫,肯定是为了她考试的事情向师父告状,她才不要回去受训。
飘萝,你再走一步试试!
听见星华的话,飘萝像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一般,朝左右看了看,又看看天空,没见师父的身影啊,怎么感觉他看着自己一样?慢慢的,她抬起踩在地上的左脚,朝前迈出去,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停住了。落下去还是不落下去呢?踩下去就是一步,不知道她真走出一步师父会怎么收拾她。可是,不踩又显得她很没面子,他一句话就把她吓住了。
单腿站立的飘萝犹豫不决,看着自己抬在空中的左脚,抖了抖,再抖了抖。然后,各种不甘愿的收回脚,转身朝星华宫走。
哼!好女不吃眼前亏!
走进星华宫大门,飘萝第一眼就看到了星华,还有背对着门口坐着文曲星君。
正掐杯轻饮的星华瞟了眼从门口慢吞吞朝树下走来的飘萝。这会儿像蜗牛爬了,刚才溜出去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他还真想听听她对自己这次作答的考卷有什么解释,考成这样,她每天都在学什么!
“师父。”
“夫子星君好。”
文曲星君看着飘萝,点点头,虽然她课业不怎么样,但在尊师的方面还是很不错,每次都礼貌有加。
随后,星华便一直不说话,只是悠悠的品着茶,仿佛飘萝是空气。
文曲星君见星华不言语,便将飘萝作答的词赋卷在她眼前摊开,问,“飘萝,除了最后一题,为何其他的你一个不答?”
“写不下了。”
“那你可少写一些食物。”
真怀疑她把所有知道的美食都写出来了。
飘萝小声的为自己辩驳,“夫子星君,考卷问的是做什么事情最开心,那些东西要都吃到了我才会真的开心嘛。若心不乐,何来最快乐一说呢?”
好吧,她真是诡辩得滴水不漏。文曲星君又道:“若是宣纸不够写,你可问夫子我要。”
“是,飘萝下次记得了。”
文曲星君差点吼出声,飘小萝,老夫不是让你下次问我要,是让你这次!现在!就问我要。
”其实,夫子星君,我本来想过跟你再要张宣纸的,可是我看到那些诗词,发现我对不上来,便作罢了。”
好吧,飘小萝,你还是有优点的,起码诚实。但是……
文曲星君从桌上拿起飘萝的画作,在她眼前抖了两下,“飘萝,你说说,你画的是什么?”她说诗词歌赋答不出,他信了,也原谅了,可是让她画画,画成这样,让他怎么能不火大呢,愣大一张画纸,她画了一个*在上面,她到底是画画还是想气炸他啊!
看着自己的画作,飘萝表情还颇有些自豪感,“星空下的乌龟啊。5”
难道夫子星君看不懂么?
文曲星君朝画纸上看了一眼,“星空呢?”
飘萝伸手指到了画纸上一个模糊的点,“这!”
“一颗?”
“嗯。”飘萝格外认真的说道,“因为天气不太好,下雨,云太多了,星星都被遮住了。”
听到飘萝的话,文曲星君的眉毛抽了一下,有种快被石雕化的感觉,这……这解释……居然让他抓不出把柄。
“既是星空下的乌龟,怎么只见*不见龟身?”
飘萝用手比划了下,“龟身太大了,画纸没法画下,所以我就只能画一个*了。”
什么!
文曲星君双眼睁大,看着画纸,这下真成了‘石雕’。
飘萝没发现,听到她的解释,连星华的嘴角都抽了一下。飘小萝啊飘小萝,你怎么不干脆来一个‘乌龟在无月无星的夜晚受到惊吓将*缩进壳里’的画呢,那样你连*都不用画。
“夫子星君?”
“夫子星君?”
文曲星君无力的将画卷放在桌上,摆摆手,无语的走出星华宫。没法说话啊,什么都说不出,飘小萝,你这朵奇葩,当你的夫子生命力得多强大才不会被气死啊!
飘萝的目光跟着文曲星君的身影一直走,直到他走出宫门她才转回身看着一直一声不吭的星华。
“师父?”
星华放下云浪雌玉杯,掀起眼帘看着飘萝,字音清晰的她想听不清都不行。
“飘萝你这个小流氓!”
什么!
飘萝瞪大双眼看着星华,什么什么,师父说她流氓?
“我哪里流氓了?”
星华从凳子上站起来,也不知道那么巧合还是有意而为,起身的同时他一只食指摁在了桌面画卷上的乌*上,渐渐的,*消失不见,徒留下一副空白画。
走近飘萝,星华目光捉着她的视线,倾身将脸放低到和飘萝相平的位置,“你敢说出你作画的真实灵感来源吗!”
说完,星华一挥长袖,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从明日起,到为师这来学作画,画不好,不许出宫。”
给她请的是六界里最好的老夫子,她却能把文曲星君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她是嫌自己不学无术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吗!
站在树下的飘萝又羞又气,她画得如此隐晦为什么师父还是能看出来!星空下的乌龟……呃……好吧,她是不太敢说出灵感来自哪儿,但是那次偷看他在星空下洗澡确实画面很美啊,记忆太深也不是她的错啊。他现在为什么动不动就拿不许出宫来威胁她啊!
“师父你太霸道了!”
星华的声音传来,“再说一句听听。”
“总攻大人你霸道不讲理!”
“真听话。还有吗?”
飘萝顿时心中怨念丛生,大师你要不要这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第二天,飘萝起床后早课也不做就朝宫外溜,溜到门口的时候,一只脚都跨出去了,可还是停住了继续外走的动作。昨儿考卷的事情师父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如果没去找他,会怎样?
飘萝实在想不出星华真生气的模样,但想必很可怕。有言道,平时一点脾气都不发的人,一旦发脾气,仿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卷得人尸骨无存。
不过,这么小的事情师父会生她的气吗?
于是,飘萝坐在星华宫的大门口一只手托着腮,歪着头思前想后……
思考的结果在飘萝的身上总是那么不同常人,也不知道做到了什么时候,听得星华喊了一声,“飘萝,吃饭了。”
“哎,来了。”
飘萝屁颠屁颠就跑去找星华了。
太多次的事实表明,能做得一手好菜的师父才能真正的留住徒儿啊。
-
星华宫南园里,一片不胜美景,处处风光处处春。
那次幻境赤雾双修时天雷滚滚,飘萝曾问过星华是不是仙界下雨凡间也会,他说不是。而且告诉她,不管仙界是什么天气,在星华宫的南园里,终年不受影响,永远如春,风景一如南园出现之时的模样,不枯不荣。
飘萝站在桌案前,身边是脸色温和的星华,他亲手扶掖,提笔从容,教她绘山水虫鸟,从最简单的开始,一遍又一遍,这一教就是三天。
到了第四日,飘萝耐不住无聊想出去透透气。跟师父在一起当然是好,可这仙界里真的很无趣,又不能私自下凡,有时候好不容易仙界里来点儿事吧,每次都是要她小命的。师父是习惯了仙界的日子,而且他每天要做的事情比她多很多,而且她也知道,师父不想她一个人溜出去是担心她,可憋在宫里的感觉真的愁人。
飘萝放下画笔想借口去如厕开溜,刚抬脚,星华将手里的墨研一放,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啪声。飘萝见星华生气,讪讪住脚,踌躇了片刻,转身重新回到了书桌前提起笔。
桌上五色墨一一排列,色调不同,用法也不同。取天泉之水研开的上等香墨丹青十分细腻,落笔画卷之上,色泽亮滑而不被时光侵色。
见飘萝开始安心练习,星华走到她面前的青藤架下,席地而坐,背后是缠绕成网的千年青藤,铺天盖地,绿得一片翠湛。
风吹悠扬,琴声慢慢。
飘萝闻声看过去,仙家俊美安坐藤下,扶手抬袖拨弦琴,藤上轻阳伴云霞,仿佛一场青瓷白梦般的美不胜收。
重展一张画卷,飘萝开始第一次用心描绘。丹青笔尖行走间,深记星华强调的神韵工法,手法如行云流水,柔中要带刚,横平且竖直,花瓣青叶落地无声却似要有声,听见花开叶落的声音,才明自然赐予美景的情谊。
丹青水墨可记下景色的灵动之美,可以雕刻岁月的不停轮回,可以描绘人间的是是非非,可以留住眼中的繁华心醉。成水墨之色,画丹青之情,回身再望,是一道道抹不开的记忆。
飘萝虽不能深明学画的大义,却感谢自己尚且能绘得一两笔,才不至于将眼前之人错过,留不住的时间,留住记忆也是好的。只是,最后一笔,她怎么都落不下去,看着那处空白,脑中想了很多种点法,却没有一个让她有足够的勇气落笔。
画龙最后一笔是点睛!
青龙之眼,要如何才能不辜负这一展画的用心。
飘萝轻叹,画得好青藤,画得好草地,画得出师父的衣袂,画得出师父的嘴角,却画不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双,她觉得深藏许多睿智的眸眼。每一次和他对视,她都觉得这双眼睛像一汪谁都看不到底的深潭,千种大爱万种柔情都在他的眼底,开阖间看透万物苍生,悲悯生灵却又有不可亵渎的悠清。
放下画笔,飘萝想叫星华过来帮她看看怎么画他的眼睛,看过去,才发觉师父不知何时收起了琴靠着青藤架睡着了。
飘萝轻手轻脚走到青藤架下,蹲下身子细看星华。
其实,再好的锦屏都画不出她的师父,他的仙韵,只在他的身上,到不了任何人的指尖。
青藤架上飘飘悠悠落下一片叶子在星华的肩头,飘萝抬手将叶子拿下,在手里转了几圈,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松开手指,看着叶子飘到了地上。再看星华的脸,她的心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日晚上在他房间偷亲他的事情。鬼使神差般的欲念驱使下,飘萝双膝跪到草地上,双手轻轻扶到星华两边的肩头上,倾身在他的额心亲了一下。
这一次,飘萝偷亲星华却没有上一次的好运气,因为在她退开后,惊恐的见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我……”
飘萝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结巴了,“师父我……”
脸颊透红的飘萝觉得自己这下真成了流氓,哎,一不小心就在师父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本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飘萝刚有想逃走的动作,腰肢上立即传来一个力道,身子轻轻一旋,坐在了星华的腿上,他的双手正搂在她的腰身处。
“师父?”
星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飘萝像个小呆瓜一样坐在他的腿上,不知道有做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怪她?还是不怪她?他肯定感觉到了她亲他,可一言不发是什么反应?喜欢还是讨厌?正纠结的时候,飘萝的脑袋被一只手掌轻轻一拨,斜靠入星华的怀中。她抬眼去看他,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睛,他的情绪她一点都看不到。
不过,星华那一拨足够让飘萝心情大好,被偷亲了还抱她,很明显就是不生气嘛。
有了这个认识,飘萝伸出双臂缠住星华的颈,靠在他的肩窝里学他闭目睡觉。
藤上日光正好,花香风过,一片绿色中一双悠然而眠。
那日,藤下,他抚琴伴她;风中,她执笔画他。琴声没有伴终生,他的优雅模样却刻在她的脑中。画上缺下点睛之笔,她的颦笑却烙在他的心头。
闻着星华身上的香气,飘萝暗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亲他上瘾了,看他睡觉就想偷个一口两口,如此下去可怎么好?可她不知道,有时候上瘾这种事不是一方的问题,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想过,若搂着她的男子不喜她亲他,定然早已出声制止了。
明明知道如此放纵你的不妥行为不该,可我却不愿加以阻拦!
幽幽中,飘萝似乎听到了星华一声叹息。
星华宫南园的这个青藤架上缠绕的蔓蔓藤萝,有一个美好的名字,叫三生顺心藤。在这藤下,她做什么他都顺着她;而他也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睁开眼看她,拥她在身前一道寐眠。
他和她身份地位明明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站在塔尖尖上,一个低到尘埃里,他却不顾常钢的将她带在身边,因他看到她第一眼,竟看到她眼底一丝埋得很深的孤独,他当时怎么都不明白道行那么浅的一只小野妖怎会有那么深的孤寂,直到他发现她是无祖妖灵,他一霎那便理解了她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期盼,一向平平静静如石似水的心便柔软了,他太理解那种寂寞了。他知道自己对她好得有点过,可他真不忍心让她再过类似妖林的那种生活。不是不知上仙与弟子之间该保持距离,只是不舍。赑屃等上仙在慕名拜师的小仙中一直寻找他们大徒儿的小师弟们,可他从收了她就不再动那个心思,不是她有多好,而是怕再收弟子会分了给她的关注,当真是丝毫的委屈都不愿她受。
他的掌心,有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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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虽无聊,可时间匆匆,没多久便到了飘萝在仙界将要度过的第一个寒霜月。
毫无征兆的,天气一下变冷许多,飘萝将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好冷,冷得她都想冬眠了。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被冻死了。飘萝揪起眉头。找师父去。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才出房门,飘萝眼底一亮,所有的寒冷一扫而光。
“哇!”
下雪了!
星华从走廊尽头莲步翩翩而来看到的一幕便是飘萝赤足在雪地里欢快的蹦来跳去,肆意飞扬的笑容让他都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站在原地看着她用玉足踢起地上厚厚的皑雪,然后傻乎乎的站到落下的雪花中。
“啊~”
玩得不亦乐乎的飘萝脚下一滑,滚到了雪地上,屁屁真疼。
“呵……”
星华轻笑,走了过去。
本想自己爬起来的飘萝见星华走来,反而不动了,待到他走到她身边,抬起头看着他,“师父。”朝他伸出手。
星华看着伸来的柔荑柔软似无骨,广袖中的温热手掌递出去,长指打开,握住她的手,欲拉她起来的时候微微一愣,尚未多想便被飘萝反手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朝雪地上摔了过去。飘萝是第一次使坏,点儿经验都没有,也不知闪避,直接把星华拽扑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