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狷庶女（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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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永安侯做事更加嚣张无极限，他成为了贞太后和凤弄绝的傀儡，不管他们交代什么事情，永安侯不计一切地去办好。殢殩獍伤一时间，风光无限，回到家时，更是不拿正眼看楚伊。

    楚伊有些无奈，却又是看在他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苦口婆心地劝道：“侯爷，你就是不看在家里有老有小的份上，也要看在我父亲为官难得的忠实与文中的份上，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好吗？现在外面人人都在传，楚名扬将军的大女婿无恶不作，总是藐视王法的存在。”

    永安侯也是吃多了酒，不耐烦地扬起手就冲楚伊挥了过去，他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教训老子！”

    说着，他伸出手揪起楚伊的头发，冷冽地说道，“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还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才忍让着没有休掉你！要不然，早在当初你不让我娶偏房的事情上，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了！”

    闻言，楚伊涕泪交流，她伤心欲绝地趴在桌子上，捂着自己被永安侯揪痛地长发，痛哭不止。永安侯却越来越看她不顺眼，忍不住走上前，狠狠地向她的后腰处击了一拳。并且还极其唾弃地咒骂道：“哭，哭！你成天就知道哭！真是扫把星，我还没死呢！嬖”

    “啊——”

    楚伊痛苦地大叫一声，顿时感觉腹部一阵疼痛。

    她低下头看过去，只见有血液正顺着裤腿留下来老。

    楚伊发疯似的看向已经呆愣住的永安侯，伸出手去厮打着他，虚弱地哭喊道：“侯爷！你怎么这样狠的心？我已经怀有身孕两个月，你竟然一下子就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恨你，我恨你啊——”

    永安侯烦躁不堪地将她推搡在地上，跳着脚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就是没了个胎儿吗？作什么这样对我？真是反了！想让我别休掉你吗？那你就死给我看，到时候我绝对不会休你的，还会给你安上牌位，让人永生永世跪拜你！哈哈哈哈——”

    说着，永安侯踉跄着又走了出去，继续吃喝玩乐去。他回想起婀娜多姿又温柔妩媚的青楼美娇娘，顿时身子一酥，忍不住又去烟柳巷里了。

    楚伊不堪受辱，也不愿意再这样生活下去。

    她的这一生何其短暂，也曾期待过美好的夫家生活。可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真的是完全没有回头路了。

    楚伊哭着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她看向桌前那还没绣好的半成型小肚兜，是她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

    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她凄厉地一笑，拿起小箩筐里的剪子，直接将小肚兜拦腰剪断。随即，将剪子高高扬起，狠狠地戳向自己的左胸口为止，鲜血顿时不停地流下来。

    她眼角喊着悔恨地泪水，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仙离峰，楚若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

    她趴在床上，边捶着床板，边嚎啕大哭：“大姐！都是我害了你啊！要是我再劝劝你去跟那个王八蛋和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呜呜呜……大姐，我可怜的大姐！你死得好惨！”

    飞云见楚若这样伤心，难过地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哽咽着对楚若劝道：“楚姐姐，你不要难过了，现在就算是哭死了也晚了。你这样哭的话，我心里难受，呜呜呜……楚姐姐……”

    红鸾蹙眉看向她，低声斥道：“让你劝人呢，你怎么自己反倒哭起来了？真是没有出息！”

    说完，红鸾走上前，轻轻拍着楚若的后背，刚想说些什么，楚若已经闷声说道：“求求你们出去吧，好吗？我想要静一静，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此话一出，红鸾和飞云都尴尬地走了出去。飞云嘟着嘴嘲笑道：“啧啧，你看你，还说我不会劝人呢，你自己连句话都没有说上，可不能怪我了。”

    “你赶紧闭嘴吧！我不听你胡说八道。”红鸾没好气地嗔道。她望了望楚若房间的位置，心中轻叹一声，其实楚伊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真正有件大事，她一直都没敢跟楚若说，怕她心里难受。

    凤无涯失踪了，红鸾和玄灵子派了许多人去找，可是到处都无法找到他的行踪。

    如果说他已经死了，至少也能够找到尸体啊。但是一直都杳无踪迹，更别说见到什么尸首了。

    红鸾微微蹙眉，算了，还是等楚若问起的时候再说吧。

    楚若一直都以为凤无涯在皇宫里处理着事情，新帝登基，接连有两个皇子传闻被毒杀了，那六皇子跟九皇子的处境一定也相当危险。

    楚若心里就在想，凤无涯之所以还没回来，就是因为他要救助两个皇子脱离苦海后才会回来。

    事实上，凤弄绝和贞太后并没有被凤倾天的偷龙转凤之际给瞒过。

    当太监总管把假的凤倾天人头带回去时，他们几乎一眼就看出来，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倾天！与此同时，那个负责去宣旨的太监总管，也在顷刻间被端了脑袋。

    本来他还在等着赏赐，却不知伴君如伴虎，可以荣极一时，转瞬就人头落地。

    凤弄绝正派人四处搜索者凤倾天的下落，并且颁下密诏，一旦抓到凤倾天，可以先斩后奏，必有重赏。

    楚若因为伤心楚伊的死亡，几天都没有吃饭，更不喝什么水。她的嘴皮都起了好几层皮，那脸上也憔悴不已。每天飞云送饭菜到楚若的房间时，她上一顿的饭菜还好好地在那里摆放着，根本就没有动过。

    红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拍了拍飞云的肩膀，将她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走向呆若木鸡的楚若。

    “楚若，你这样不吃饭，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知道吗？”红鸾，将托盘放在小矮凳上，端起米饭亲自舀起一勺喂向楚若。可楚若只是偏过头去，根本不理会她。

    红鸾蹙眉看向楚若，忽然沉声怒道：“楚若！你知道我父母家人当年是怎么死的吗？当时我的一家三十几口人，都被夜半闯入的劫匪给杀害了。要不是我娘在受到侮辱前把我藏在了床底下，我早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或者说，在小小年纪就被那些盗匪给玷污了！听着床板嘎吱嘎吱响，我啪在床底下一言不发，有一段时间就跟你现在似的，不吃不喝更不会说话。”

    闻言，楚若有些震惊地看向红鸾。她从没有听红鸾说起过这样的事情，就连飞云也没听说过。她们的眼里都噙着泪水，为红鸾的遭遇感到痛心疾首。

    该死的霍乱，该死的混蛋们，制造祸事的手段层出不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见楚若有所动静，红鸾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继续说道：“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流浪到哪里去。只听说那些坏蛋们是附近山上的贼寇，因为打劫不到过路行商的银钱了，便打起了到小镇中抢劫家境还算殷实的我家。我饿得实在顶不住了，就瘫倒在一个小破庙里。再度醒来时，是师父在悉心地照顾着我。他对我说：你就这样死去，只不过是白白糟蹋了生命。我不主张你学武去害人，但是可以为民除害。你是选择颓废而死，还是替天行道？考虑好了告诉我。”

    飞云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她从来都不知道红鸾心里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灭族之仇。跟她们比起来，飞云觉得自己行云多了。

    她只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山上来修身养性，可父母一直都健在的，只是不常见面罢了。

    楚若口里喃喃地念叨着红鸾说的话，是颓废而死还是替天行道？她不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猜，更不想去深深地琢磨……

    捂住耳朵，楚若痛苦地摇着头，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让楚若悲痛万分地是，她竟然明知道楚伊未来的道路不好走，却还是按照楚伊本身的选择，去让她自生自灭了。

    楚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人了！

    红鸾放下米饭，伸出双手将楚若的手移开，语重心长地说道：“楚若，我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懂。希望你能够认清事实，你的大姐楚伊已经死了，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个而被饿死和渴死，你得要更好的活着……”

    “知道吗？你的其他家人一定正在为楚伊伤心着，尤其是楚家妇人柳诗，她亲生女子死了，比你不难过吗？难道你要让楚家人在面对了一个女儿死亡后，再度面对失去你这另外一个女儿吗？”

    楚若闻言，忽然猛地哭出声来，她搂着红鸾失声痛哭：“我恨死永安侯了，我一定要为楚伊报仇，亲自杀了永安侯那个该死的家伙！”

    “这就对了，乖。”红鸾轻轻地拍着楚若的后背，对她温声说道，“我不主张你去动什么杀念，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我们必须要用尽一切正确的方式去对付。”

    “嗯！”楚若点了点头，经过红鸾他们的劝告之后，她终于衷心振作了起来。揉着肚子很无辜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很饿，我要吃饱喝足了，然后想办法报仇。”

    飞云听她这样一说，连忙捧上饭菜，笑眯眯地说道：“楚姐姐，你赶紧吃吧！我们都一起陪着你，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会想方设法帮助你的。”

    “好，我知道了。”楚若边吃边说道，“回头我得跟无涯联络一阵，他忙了这么久，应该忙得差不多了吧。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定不怎么好，我也没有打扰他。”

    “啊……”红鸾嘴角一抽，有些尴尬地捂住嘴巴，不敢看向楚若。

    楚若见状，有些疑惑地看向红鸾的眼睛，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问道：“红鸾，是不是无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必须要说实话，如果你晚说的话，我会记恨你的！”

    红鸾忐忑地轻咬着下唇，看了看同样不明所以的飞云，她低声说道：“其实，无涯师兄跟我们失去联络很久了，师父派出人去寻找过了，但是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啊！楚若，你千万不要心慌意乱，他可能是被人给抓走了，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那一瞬间，楚若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就好比她重新振作起来，忽然又一下子被打入了谷底似的。

    楚若微微闭上眼睛，沉吟了半晌，随即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无涯会没事的。我先吃饭，当务之急是先要把我们这一方面的事情稳定住了，无涯那边也要派人去找。”

    “好，我知道了。”红鸾对于楚若此时此刻的冷静感到有些害怕，她担忧地说道，“楚若，你真的没事吧？”

    楚若闻言，失笑地摇了摇头，对她们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我相信无涯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飞云感动地眼泪哗哗的，她不住地点着头，对楚若哽咽地说道：“呜呜，我也知道，无涯师兄一定会好好的！楚姐姐，你们的感情让我好羡慕哦，感动得我都哭死了！”

    “你以后也会遇到的。”楚若温声笑道。随即低下头捧起碗吃了起来，她不是不担心，而是不能再让红鸾她们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一滴泪水滑落到碗里，楚若拿起勺子，混着米饭一起把泪水吞咽到了肚子里。那种苦涩又咸咸的味道，让楚若感到有种很无助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为无涯在大亚王朝的某个角落里，只要她想找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是现在才感觉到，那样的感觉多么的美妙。她跟无涯没有联系了，这样的感觉才真正的感到萧索无味。

    无涯，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无涯，无涯……

    且说凤倾天等人开始的时候，身后还没有追兵，可是当他们退到沙州一代时，后面忽然出现一批追兵，个个喊打喊杀，口口声声称：“皇上有令，杀无赦！”

    凤倾天闻言时，心中沉痛不已。

    他始终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牵着凤弄绝的手一起到御花园里去游玩。

    那时候，他总是尽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弟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如今倒好，他的亲生弟弟不但抢夺了自己的皇位，甚至还处处派人追杀他。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在甩掉身后的追兵们以后，他们的军队最终退到了边疆地区，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地形也很隐秘。凤倾天在此养兵蓄锐，打算寻找合适的机会揭竿起义，声讨暴君凤舞绝。然而，凤倾天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他生性温和，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所以，跟着他的参将很怕他会受到伤害，平时都不愿意让他跟过多的人接触。

    这一日，凤倾天正在烦恼中，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犯人似的，总是这样被人看守着，十分受拘束。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名叫楚达的副参将走上前来，对他恭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属下有样东西要呈送给您。”

    “哦？”凤倾天闻言，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看向楚达，对他蹙眉说道，“你们都这样时时处处地约束着我的言行举止，还能给我什么好东西看呢？”

    楚达微微垂眸，沉声说道：“殿下，属下知道，您现在心中有怒火需要排解，所以特地给您在附近搜罗来一位甘愿为殿下服务的女子，乃是绝美之姿。”

    “唔，原来是这样。”凤倾天垂下眼帘想了想，挥手说道，“带她进来给本太子看看吧。”

    “是。”楚达闻言，便躬身退下去了。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蒙着半张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体态婀娜，腰部白皙嫩滑的肌肤也露在外面，小巧的肚脐十分地显眼。

    凤倾天抬眼向女子的眼睛看过去，只见她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女子，执起她的手温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民女名叫含烟。”那女子微微垂眸，侧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在她刚刚垂下头的那一瞬间，面纱勾住了肩膀上的装饰，一下子滑落下来，露出她姣好的容颜。那女子低呼一声，慌张地抬起头来，看向凤倾天，便有迅速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