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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的明心,讶异地问道:“对了,敬事房那边的记录本宫昨天下午有让你熟记一下,你可按照本宫的要求看了没?”
“回禀主子,奴婢已经看过了。睍莼璩伤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分别对皇上最近召幸的妃嫔小主们做了详细的记载,也熟记于心了。”明心恭敬地作答。
“很好。那你说一下,在本宫正式成为纯皇贵妃前这段时间内,皇上召幸最多的人是谁?”楚若淡淡地问。
“淑妃和德妃每月各有七八天是可以侍奉皇上的,除此以外,便是一位阮贵嫔和一位吉嫔。其余的人都是雨露均沾,并没有什么突出的。”
“哦?那郭妃呢?听闻皇上初次召她侍寝期间,曾经有接连两三日都留宿她宫中一事。辂”
明心微微蹙眉,细细想过一遍之后,温声说道:“启禀主子,皇上最近并没有再召幸过郭妃,奴婢在彤史上也没看到相关记录。”
“唔,知道了。”楚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尽情地欣赏周围的花朵与美景,时不时地在树下驻留,闻听鸟语花香,不禁心旷神怡。
“纯皇贵妃娘娘好雅兴,臣妾刚刚说要回宫,刚巧碰见您了。嬲”
忽然,一道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楚若偏过头去一瞅,原来是淑妃与另外两个嫔从另一旁的鹅卵石路上走了过来。
“原来是淑妃在此,本宫方才并没有看见你与两位妹妹,竟是眼拙了。”楚若淡然含笑,声音温婉极了。
淑妃得意地扬起唇角,以为楚若刚刚入宫为妃,也想着要巴结自己,笑着打趣道:“臣妾巴巴的在四周围等候,就希望能够碰到纯皇贵妃您,没想到您在皇后娘娘的内殿里坐了那么许久,差点儿以为臣妾这次又空等了呢。”
楚若顺着她的话掩唇轻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又有何难?直接去本宫的来仪宫里聊天岂不是更方便些?”
“那可不行,皇上现在如此宠爱您,臣妾等不敢前去扫了皇上的兴,只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来表示臣妾对娘娘的一片亲近之心了。”
淑妃的目光里满含探究,细细打量着楚若的每一个言行举止。
皇后娘娘在后宫里并没有什么信誉,尤其是淑妃和德妃等人,与皇贵妃一样,都是亲眼目睹阿莲娜是如何在宫中立足,最后又直接一跃而上做了皇后之位的直接见证人。
好比心高气傲的淑妃,当初就觉得不可一世,就连皇贵妃也看不顺眼。如今她自己身居正一品的淑妃之位,总想着把皇贵妃给比下去,再一点点向上攀登……
楚若随手抚弄着手边的一只盛开的花朵,花瓣是那种淡淡地蓝色,花蕊微微露出来一部分黄色的蕊芯。花瓣的中间处,隐隐透着些许白色,异常妖娆。
这样新品种的花大概也只有在皇宫内才能够见到了,她曾经并没觉得御花园里有什么好逛的,成天忙碌着如何追求失忆后的凤无涯,错过了许多风景。
如今自己重新获得丈夫和儿子,暂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难得有闲情逸致来欣赏,果然觉得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异常多姿。
“淑妃这话本宫就有些听不懂了,本就是一家姐妹,哪里还有什么亲近不亲近的?本来就应该多亲厚一些。不是吗?”楚若淡淡地勾起唇角,状似不懂的说道。
那两位嫔讶异地看向楚若,听不出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接受示好还是不接受?
淑妃问的大胆直接些,声音里带着一抹探究的意味:“纯皇贵妃方才在皇后娘娘的宫殿内停留了那么许久,莫非是与皇后姐妹情深,您要好好地服侍她腹中的胎儿?”
“这又有何不可?那是皇上的龙裔,本宫有责无旁贷的义务前去照料皇后娘娘。”楚若失笑地睨向她们,不解地问道。
“呀,这可了不得!皇后娘娘从前就因为孕育皇嗣恃宠而骄,所以咱们这些妃嫔都没少受罪。如今皇后娘娘又要东山再起,若是咱们不能万众一心稳住地位,只怕皇后娘娘日后一定会第一个拿您开刀的。毕竟您的身份地位与皇后只差了一步之遥……”
“淑妃!”楚若冷冷地斥了一声,目光里满是狐疑和冷漠,“莫非你的意思是,本宫不该去帮助皇后娘娘保胎,而是在背后耍什么手段不成?”
想要把自己给设计陷害得成为后宫中的笑柄,淑妃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楚若眼角的余光扫见没入那端树丛中的青色身影,打量她不晓得贞太后的用心?
只怕此时已经开始怀疑阿莲娜了,捎带着要监视自己在外面的举动。
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明心和明荣呢……
“臣妾并没有这样认为,请纯皇贵妃娘娘明鉴。”淑妃方才也是兴奋地有些得意忘形,所以说起话来也格外无顾忌。
被楚若勒令打断以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地方,登时面色红胀,尴尬地解释着什么。
楚若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淑妃心中悔过不已,担忧楚若会从此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更加明白,她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检查完田贵嫔的身体状况后,楚若便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中,独自歇在内室养神。
听到耳边的信号之后,楚若轻咳一声,示意对方可以靠近了。
莫无影恭敬地走上前,垂眸低声说道:“属下参见门主!”
“莫大哥不必多礼。”楚若坐起身来,抬眸看向他,“查得怎么样了?项染的尸首找到了吗?”
“没有。”莫无影摇了摇头,蹙眉说道,“乱葬岗内新添了许多尸体,但是并没有项染的。”
“可曾仔细找过?她当时是被凌迟处死,肌肤一定全是鲜血,看不清本来模样了。”楚若心中一惊,难道之前所设想的事情果然成真了?
她轻叹一声,二哥是个性情中人,平时虽然话少,但对父母与手足却是极为忍让与包容。
莫无影依旧摇头,沉声说道:“特地找寻过了,确实没有。而且当时有一个类似项染的死人,身上也是被凌迟过的,但属下对人体的骨骼特征十分了解,那人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绝对不是项染。”“知道了。”楚若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好奇地问道,“莫大哥,你是从何时离开乱葬岗的?”
“最后一次是今天早上。”莫无影先后数次到达乱葬岗,唯恐错过皇宫内抛出来的尸体,因此并没有疏忽大意。
“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穿小太监服的女孩,年龄大概是在四五岁左右,但是她身量会比普通的小女孩要高一些。”楚若紧张地问道。
儿子这样关心那个叫乌水灵的女孩,她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况且又是跟苗疆有关的人,楚若更是希望能够还有苗疆后裔来指正阿莲娜的罪行。
届时,凤无涯重新做上皇位以后,阿莲娜的罪行也会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被昭告天下。
“应该是没有,最近被扔到那里的都是成年人。”莫无影想了想,如实相告。
楚若轻“嘶”一声,站起身来走向桌前,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最终还是觉得乌水灵一定是在阿莲娜那里被抓起来的。
“你派宫中的自己人多方打探一下,看看凤仪宫附近有没有地道或者暗室。若是有的话,向我及时回禀。我正在找那个小姑娘,心中十分着急。”
说着,她对莫无影叙述了一下小女孩的体貌特征,都是按照凤涵在心中提到的内容来说的。
莫无影会意,点头应了下来:“属下明白了,一定会立即派人去查探。”
“去吧,记得千万要小心。”楚若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莫无影悄悄没入一旁的角门中,快速从其他房间一闪而过。
时至傍晚时分,楚若才幽幽转醒。
这时,她才发现白月已经侍奉在一旁了。
“怎么这般高兴?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楚若讶异地挑眉,“莫非是你家无影把你给侍奉舒坦了?”
“噗……咳咳咳!”白月刚刚还在笑,忽然被楚若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给吓喷了。
她恶寒地扶额,没好气地说道:“奴婢今儿个可没见过那个家伙,您可千万别这样说。”
“唔,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白白那么一问罢了。”楚若隐忍着笑意,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你究竟在傻笑什么?”
白月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望了几眼,回过头来对楚若小声说道:“主子,皇上今天终于不用过来了,刚才敬事房里有太监传话过来,说皇上今晚会在郭妃的宫中侍寝。”
“哦?真的么?”楚若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知道凤弄绝的用意了。
她淡然地颔首,温声说道,“若是换了别的妃子,指不定要难过气闷成什么模样呢。你可倒好,先替我高兴上一阵了。”
“奴婢只是在您面前才这般随性啊。”白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轻声地解释着,“主子,您放心,奴婢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的。”
楚若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话,只是温声吩咐道:“派人把晚膳准备好,提前先将皇上喜欢吃的那些东西都做出来摆放好。”
“是,奴婢遵命……额!为什么要准备皇上爱吃的东西?他又不会过来!”白月下意识地就要答应下来,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不禁讶异地挑眉,十分不解地说道。
“让你准备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再问这么多为什么,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尽情的说话。”楚若伸出手对白月做了一个割舌头的动作,白月立即灰突突地转身,直接奔向殿外。
凤弄绝忽然翻了郭婷的牌子一事,引起众人的不断猜忌。
她们原本以为郭妃是要因为项染的落败也跟着倒下去的,结果皇上却在接连召幸了纯皇贵妃两天之后,突然之间说要让郭妃侍寝,实在是太令人诧异了。
甚至有人在猜测,纯皇贵妃这边又会是什么心态?一众闲着没事做的太监宫女们就那样围坐在一处,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郭婷得知这件事后,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故意沐浴净身,提早便等着皇上的到来。
她梳理头发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镜子一直查看自己面部的肌肤状况,只希望能够得到皇上最激情的宠幸。
整个皇宫中,除了楚若这边还算安静些以外,其他宫所都已经炸了窝,纷纷猜测今天晚上过后,明天两个都
是从明昭国来的妃子会不会打起来。
楚若倒是很清闲,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起身走向外室,在书桌前颇有雅兴的作画。
她最近学了一招新趣味作画,便是不知不觉地用各种各样的字拼凑成一幅画,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看出来以后便会觉得妙趣横生。
此时此刻,正在画着的是一些苍绿的翠竹,时不时地停下笔来思量一番,又偶尔淡然浅笑,继续勾勒出美妙的画面。
竹节一层一层地涨上去,竹叶也渐渐地在笔下勾勒出来。
每次画竹子时,楚若都能够深深地感觉到竹子那高风亮节的特质。不同于莲花与菊花,而是另外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节。
降至晚膳之时,楚若双耳微微响动,忽然听到外面一众人轰然跪倒叩拜的声音。
唇角意味深长地上弯,故作不知地继续作画。
凤弄绝走进来时,第一眼便见到正认真作画的楚若。他缓缓走上前,歪着头看向她正在画着的翠竹。
刚要夸赞,忽然瞥见其中几片竹叶很像是一个字,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画上竟出现许多个字来。
“好一个‘三春时节情意浓’,朕倒是未感觉到,竟被纯儿笔下栩栩如生的翠竹给感召起来了。”凤弄绝不禁拍手称快,含笑说道,“纯儿好文采,居然学会这样的作画方式,真是难为你了。”
楚若也不拜见,只是略带打趣地说道:“臣妾不敢居功,只是皇上从此让臣妾扣上一个喜好拈酸吃醋的宫妃头衔,臣妾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继续演绎下去了。”凤弄绝讶异地挑眉,不解地问道:“此话又当何处讲?朕为何听不懂了?”
“皇上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不懂?”楚若抬起毛笔,调皮地在他鼻端上点了一滴墨迹。
“臣妾还顾影自怜了半天,总算觉得自己有些魅力吸引皇上了,您却故作不知,倒叫臣妾不好下台了。”
凤弄绝撑不住哑然失笑,拿起桌边的锦帕擦了擦鼻头,朗声说道:“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怪不得朕一进来便觉得寝殿内春意浓浓呢。”
说着,他走上前,从楚若手中取过毛笔来,在翠竹的一旁写下几个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写完之后,凤弄绝放下毛笔。
他轻轻地揽着楚若的肩膀,温声说道:“纯儿之姿,实乃一般女子可比,朕又岂能忘怀?”
“只是皇上借机激发郭妃的嫉妒与孤独之意,臣妾却无端端被扣了屎盆子,皇上要如何弥补臣妾?”楚若垂眸,淡然浅笑,深以为然地说道。
“唔,纯儿如此聪敏,定然知道朕的做法。待查处郭妃之后,朕定会好好弥补你。若是假以时日,你能够为朕孕育龙嗣,朕定会多多奖赏你。”凤弄绝温声说道,轻轻将楚若揽入怀中。
楚若心中冷笑,她若是会怀了他的骨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微微褔身说道:“皇上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赏个面子与臣妾一起用膳吧。臣妾一早便吩咐宫人好好准备膳食,已经等了皇上有一会儿了。”
“你为何这么确定朕会来用晚膳?”凤弄绝的眼中闪过一抹激赏,好奇地问道。
他不过是临时决定下来的,想到她却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