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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倍受瞩目的大赛,牵扯着无数人的心弦。
有的人以为医学与日常生活紧密相关,通过这次大赛可以为今后的小病小灾寻医找到更直接便利的方法才会观看;有的又是懂行之人,从老早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场会赛了;还有一部分人纯属是在吃饭的时候随手播了个台才会看见......
然而无论收看这场比赛的观众,起初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们的情绪都被荧幕另一边的黄延所牵引着。
这些人一方面希望黄延可以坚持下去找到突破的契机,捍卫国家的荣耀与尊严;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要太过勉强而遭遇不幸,毕竟人死了的话,再远大的志向也无力去实现了。
“老黄,我看差不多了吧?要不你跟孩子说说,让他别这么拼命了。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简简单单打个血清就能解决的问题,放在中医上就很难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观众席上,凌晨朗面带犹疑地对身旁的黄彦清说道。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延却一直不做动作,这叫他一个外人都是看得干着急。
这些老一辈的中医巨匠理所当然地不会错过这场盛世,他们和萧樯这些小年轻的选手一起坐在台下充当着普通观众的角色,没人端茶倒水,更没有人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说实话这未免太过屈尊,这些老头老太太随便抽调一个,那在中医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给人这待遇?不过话再说回来,如果这么多人清一色地坐在贵宾席上,那估计光加桌子的数量都够摆桌流水席了;再者,今天的主角是这些孩子,他们也乐得撂下身段甘作陪衬。
活了大半辈子,棺材都近一半了,黄彦清眼睛有多毒,一见老友这时候的神态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凌晨朗,看了一会儿沉声道:“那又如何?”
“......什么那又如何啊?”凌晨朗一怔,旋即愕尔惊诧道:“老黄,那可是你的孙子啊!他如果因为这场比赛......”
“黄延是拥有荣耀的炎黄子孙,他的行动是有觉悟的,如果他情愿为了捍卫中医的尊严而失去性命的话,我这个做爷爷的再拦三阻四,岂不是连他的觉悟都不如了么?”黄彦清毅然说道。
望着忽然间变得豪气干云的黄彦清,凌晨朗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欲开口再次劝说一下,想了想又苦笑着叹了口气。恐怕在场的这些人,任谁都明白这个深明大义的老爷子为这几句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绝不是一般老人能做到的。
场上,一直未曾动身,只留下来看戏的约翰敌不住黄延的坚持,终于在几分钟之后,声势强硬地叫嚷道:“喂!顽固也该有个底线吧?赶快给我认输!”
“与其纠结我的问题,不如做好你该做的事。善意地提醒你一句,我已经找到了解决蛇毒的办法,如果你不赶快去买血清的话,当心阴沟里翻船。”目光轻触了一下约翰,黄延突然一笑,大声说道。
见到黄延答应得如此干脆,约翰眼角却是抽了抽,一抹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悄悄升起,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敌。
然而虽有悔意,不过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反悔。如果他现在真照黄延所说赶去买血清注射,那岂不是说明他退怯了么?
“错觉,华夏的中医都是些愚蠢的巫术,巫术根本不可能祛除毒素,一定是这家伙在胡说八道想要骗我!我一定不会输的!”心头在掩耳盗铃的一番鼓舞之后,约翰这才强笑道:“时间很充足,充足到我可以留在这里看完黄先生的表演再去药店买血清了。”
黄延咧开大嘴,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到华夏代表团的席位附近,然后对着萧樯伸出手道:“萧老弟,刀子一用。”
“看来黄大哥已经是有了十分的把握啊,拿去用吧。”萧樯也不耽搁,手掌一翻,承曦便拿了出来。
这两天他们一小堆人总凑在一起聊天,说起跟白家打的那一架,自然就少不了这把战壕刺的戏份,一来二去的,黄延也就知道了萧樯总随身带着它的习惯。
“谢了。”黄延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又转而走到自家老爷子跟前,将黄彦清的保温杯拿了出来,大咧咧道:“老头,你这茶水不喝吧?给我用用。”说完也不顾对方的意思,黄延直接提拎着瓶子走了回去。
会场中央,约翰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下的黄延,双眼中,有着一抹隐晦的紧张。只见后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唐德尧高举起了左手:“华夏医学代表团,黄延,现准备作答!”
黄延突然冒出的话语以及那猛然间爆发自信的磅礴气息,直接是令得会场中所有人陷入了当机状态中,一道道目光泛着惊骇地盯着前者,心中却是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贵宾席上,山崎退、姜英焕和亚伦的呼吸也是逐渐急促,一双浑浊的目光,复杂地盯着场中。而台下所有的眼神,也都是牢牢地锁着黄延,无论他要做的事情成或不成,第一轮的比赛都要见分晓了!
“绝对是假的!”让到会场边缘处,约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狠狠地道。
“应该……是假的吧?”人群中,H国和R国的人皆是心中有些茫然地道。他们同样很难相信,本是同根而生的中医,居然真的能找到快速祛除蛇毒的办法。
这怎么可能?
在所有人眼中......或许应该说事实上才比较确切——中医是个“慢郎中”,起效比西医慢很多。而正是因为起效慢,才难以应付许多突发的问题。中医的这个弊端被人诟病良久,久而久之再形成思维惯性,所以对于黄延的话语,所有人心中都是有些难以相信。
“开始。”唐德尧极有风度地掩饰去了兴奋得有些发抖的声线,故作淡然地说道。
黄延不再应声,毫不迟滞地撕开右手臂上的衣料,用牙齿咬着一头系在臂膀处,然后折开战壕刺一刀割在了他手背上那块儿被黄脊游蛇咬过的位置。
“唔...”黄延健硕的身形陡然发生一下剧烈的颤抖着,旋即伴随着一声略带苦痛的闷哼,他丢开战壕刺,用左手按住右臂,由上臂关节处,暴力地向下推拿下去,推血过宫。
推血过宫实际是直接在人体上施行推、捏等手法,将瘀气蔬散于体外,把曾经受伤的瘀塞的血路理顺,让血液能顺利通过,就可以将血管所经过的骨骼、器官、神经等健全起来,再配合外敷、内服等治疗手段,病情才会好转。
不过,以前用这手法推出来的都是淤血,黄延现在推出来的可都是鲜血。他一次再一次用力,更加用力地推挤揉捏着自己的手臂,殷红的血液从黄延划破的伤口流敞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的手腕和脚下站立的位置。一股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嗅觉和神经。
“噢,我的上帝,这个华夏男人在做什么?这样会把他的血流干,他会死的!”
“快叫他住手吧,工作人员在干什么呢?赶快上来阻止他自残下去!”
“疯子!这个疯子!”
疯子吗?或许是吧。
他们不是华夏人,所以他们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叫做龙的精神;他们不是华夏人,所以他们不会知晓华夏人肯为了捍卫尊严和荣耀做到何等田地;他们不是华夏人,所以他们不会知道,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生种花家,是怎么样炙热的情感。
这一切,只因他们不是华夏人。
当那条被黄延硬生重割开的缝隙里挤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少时,他才停止了推拿的动作。费力地朝着伤口处淋上了保温杯中的茶水,黄延已经身形踉跄,脚步虚浮,再开口说话时,还得需要费力地大口大口喘气。
“呼---呼---黄脊游蛇的毒素蔓延时间是30分钟,侵蚀血液的速度很慢,按照估计大约只蔓延到了我的肩膀位置,用绷带束缚,可以保证毒素不会流敞全身。”
“北绿南红,北方种植的绿茶蕴含大量单宁酸,单宁酸对蛇毒有非常好的抑制作用;加上推血过宫将大量血液排出体外,至少可以保证我在比赛的30分钟期间不会毒发身亡,我想我的做法应该是符合大赛规定的吧?”
强弩之末的黄延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再也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巨大的身形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在即将跌落到地之时,几双手掌从背后撑起一股柔劲儿将黄延托起。
“嘿嘿,我们赢了吧?”
“啊,我们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