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气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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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宣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手提包，潇洒的转身离开了。韩宣回去没多久，就被乔菲菲的一个电话，给call到街角的咖啡厅了。她刚走进旋转的玻璃门，就听到乔菲菲的声音：“韩宣，这里这里。”

    韩宣转过身，就看到乔菲菲一身粉色包裙向她招手，身旁还有一个搅拌着咖啡的倩影，她只是觉得眼熟，却一时没有认出来。

    韩宣拿着提包，走到靠窗的位置，坐到了乔菲菲的对面。韩宣看了眼低头喝咖啡的女人，对乔菲菲笑笑：“这是你朋友吧？”

    那女人抬起头，韩宣顿时就愣了。眼神先是吃惊随后便是愤怒：“竟然是你。”

    乔菲菲正准备给韩宣介绍韩敏君，也没想到韩宣是那副表情，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你们认识么？”

    “认识，还很熟呢。”

    韩敏君巧笑嫣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韩宣，明知故问说：“韩宣，你说我说的对么？”

    “是啊，太熟了。”

    韩宣苦笑。看着冒着丝丝热气的咖啡，乔菲菲因为不明白其中的关系，便没有多想，语气里的欣喜更是欲盖弥彰：“真的吗？那太好了，你们认识就方便多了。”

    乔菲菲说着，又扭头向韩宣说：“我朋友韩敏君家里是开公司的，她们那儿有个闲职，我想让敏君安排你进去。”

    韩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难看。声音都是带着质疑：“找工作？你竟然让她给我找工作？”

    “看韩小姐的反应，似乎不愿意领你的情呢。”

    韩敏君轻声笑了笑，拍了拍乔菲菲的手。乔菲菲也尴尬极了，忙解释道：“你别听她乱说，她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我和她说起你的事情，她还说很崇拜我呢。”

    “真的么？”韩敏君捂嘴轻笑，落到韩宣的耳朵里却是格外刺耳。心里压抑的无名火，一下子就嗖的窜了出来，脸上还是极力挂着笑：“乔菲菲，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的朋友你自己照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韩宣说完，就拿着放在椅子上的灰色毛衣，提上手提包，起身向玻璃门走去。她出了屋，空气里却是飘着雪。寒风刮在她的脸上生疼，韩宣的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她不想在呆在这个地方一分钟了。

    身后还能听到乔菲菲担心的呼喊，一次比一次大，韩宣都没有停下来。她的脾气都是很温顺的，只要做的不过分，她都会迁就乔菲菲。即便有时候将自己惹得发毛，只要乔菲菲稍微一服软，她就既往不咎了。可是这一次，她做不到。韩敏君母女，夺走了她爸爸的爱，让自己的母亲半辈子都是委曲求全，得不到一份关心。

    韩宣正在深思苦想，手腕却被狠狠的拽了过来，她转过身，看到的是乔菲菲一副炸毛的样子，对着她大吼大叫：“韩宣，你神经病是不是？我给你找工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韩敏君她哪儿惹着你了，你就不能在我朋友面前给我一点点的面子？”

    “对我好？”韩宣忍不住挖苦：“你连韩敏君都认识，乔菲菲你挺牛的。你是名媛乔啊，你谁都认识对吧？可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韩敏君。”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乔菲菲冷笑：“韩敏君哪儿不好了，她再不济也比你一个打工女强。她不工作饿不死，可你呢？”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穷，配不上和你乔菲菲做朋友是吧？”韩宣心寒的发凉，所有的苦楚溢了出来。鼻子摹的一酸，热乎乎的眼泪就划过脸颊，被凉风给吹干了，变得硬硬的，很不舒服。

    韩宣讽刺的笑笑：“是，我韩宣命不好。什么都做不好，好不容易有个工作都能搞没了，还要你为我操心。可是乔菲菲，你又能高尚到哪儿去呢？你满口道德，说是为我着想，可是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事情？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知道吗？”

    韩宣这话一出，乔菲菲便恼怒的推倒韩宣，韩宣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倒在地上，眼前都是金星四起。她的耳朵还回荡着乔菲菲的尖叫，韩宣的衣领被乔菲菲恶狠狠的抓住：“韩宣，你真是个白眼狼。我从来没有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你没有工作，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安慰你。你的事情，我比你本人还着急。你倒好，完全不领情。”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心安而已。”韩宣低声凄凉的笑了笑：“你不是很高尚么？你不是很有能力么？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司徒炎牵扯不清？是，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可你瞒着我，说你在上班。你可真够装的，我亲眼看到的事情，你都能矢口否认，没想到我会知道吧？”

    不想乔菲菲先是一愣，随后便吼道：“韩宣，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你没资格管，也管不着。我就是喜欢司徒炎，他本来就是我的。我拿我自己喜欢的东西，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啊。”韩宣目光落到被风吹得飘摇不定的苍翠树叶上，嘴角的笑容是那么凄凉和苦涩，转而一抹决绝的神情出现。

    韩宣扭头看着乔菲菲熟悉的面庞，放了狠话：“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必要说什么了吧。从此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说完，便紧了紧握在手心搁的生疼的提包，毅然的转身离去。韩宣以前认为，即便是碰到在难熬的日子，她都会有朋友陪在身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呢，结果呢？

    韩宣脸上的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留在嘴里全是咸咸的味道。心里漆黑一片，再没有一丝光亮。橘黄色的路灯孤零零的立在路边，犹如等待未归丈夫的妻子一样。明明是那么温暖的颜色，照在身上却刺骨寒凉。

    韩宣不知道回到家什么时候了，当时脑子一片混沌，她随便洗漱了就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那几天她的世界上格外的安静，再没有谁来打扰。像是一只被遗弃在阴暗角落里的小猫，只能黯然伤神的舔舐着伤口。

    韩宣的嘴唇越来越干，头脑越来越晕，浑浑噩噩的看到妈妈在云端间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她忙追了上去，用手抓着妈妈的手，急切的说：“妈妈，以后小宣再也不用离开你了。我们能永远不分开了。”

    妈妈的眼神渐渐变得忧郁，用手摸了摸她脸庞，苦口婆心的说：“小萱，活下去。妈妈的盼头就在你身上啊，答应妈妈好不好？”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

    却见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一阵紫色闪电腾空出现，妈妈便消失不见了。韩宣脚下的地面开始坍塌，整个身体开始坠落到无底深渊。韩宣猛地尖叫一声，眼睛一睁发现天都亮了。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让韩宣有些不习惯。她眯着眼，嗓子已经是疼得难以说话了。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她吃力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便听到归墓侬焦急的声音：“小萱，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给你带了午饭，快起来吃饭吧。”

    韩宣头重的跟石块儿似的，嘟囔了句：“不用了，我不饿。”

    “别偷懒，我就在你家门外，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踹了啊。”

    果然归墓侬是了解韩宣的，这一吓唬，韩宣在不情愿，也得乖乖从床上掀开被子，穿着棉拖向门口走去。

    韩宣觉得每走一步，地面就在眼前不停的晃荡一次，她甩甩头，将手落到门锁上用力一撇，门便打开了。

    “你就知道偷懒，打你电话也不接，床也不起。”归墓侬一进屋，手里就拧着打包的饭菜抱怨。

    归墓侬话还未说完，就见前面的身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韩宣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脸上插了很多管子，十分难受。她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能将身体睡得酸疼发麻。她挣扎着想往上挪一点，不料刚一动，趴在床边的归墓侬就醒了。

    归墓侬先是一愣，随后便欣喜的展眉冲韩宣笑：“你醒了啊？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吓死我了。”

    归墓侬又坐下来给韩宣削苹果，尖尖细细的刀刃，在米白色的果肉和殷红的果皮来回旋转，一条条长长的果皮在地上慢慢盘旋，犹如平直的心电图一般再没有半分起伏。

    韩宣的眼神落到了地上的灰色方格瓷砖上，头靠在枕头上没有说一句话。归墓侬故意逗她开心：“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公司又同意你回去上班了。”

    “是么？”

    韩宣听了，脸上淡漠的没有半分表情，归墓侬就愣了，忍不住再一次重复：“姐，你不用拼命找工作了。你可以回去了，你不高兴吗？”

    “不是说我辱没公司的名声么？怎么又能回去了？”

    韩宣扯嘴笑笑，但是归墓侬明白那并不是在意。归墓侬解释说：“你们公司已经查清楚了你的事情，再加上姐本来就是人才。姐要是真走了，上哪儿去找像姐这样优秀的人不是？”

    韩宣看着归墓侬眼里的亮光，像极了夜里璀璨的星星，似乎它的光芒可以照亮全世界似的。他神情激扬，手都覆上了韩宣的手掌：“姐，你就安心的养身体，然后回去上班吧。你放心，我以后会照顾你的。一切都过去了。”

    韩宣的心顿时一暖，面上却是冷冷的。将手从归墓侬掌心里抽了出来，正色道：“小侬，我再给你说一次啊，你是我弟弟，别老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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