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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问他当时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到底是不是和他有直接关系。”
林太妃冷哼：“你以为你这么问他就能回答吗？你当他是傻子？任谁被问到这个问题，应该都不可能直接做出回答吧？哀家猜测，他肯定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肯定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对吗？”
“他承认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是吗？”林太妃挑眉，“那既然他自己都承认了，陛下，你是不是也该对他做出惩罚，好给莲妃和她的孩子一个公道？要知道，莲妃以后都没有可能再怀孕了，就因为这个男人的嫉妒心，他害得一个女人将来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你觉得这不够过分吗？这个时候你要是再不惩罚他，不给莲妃一个公道，那哀家都要为莲妃鸣叫不平。”
“母妃，方才也只是朕听他这么说而已，您现在应该也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听他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这还用说吗？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时的情况就是大家刚才说的那样，怎么，他还有异议了不成？”
“刚才您都是听其他人说，您现在应该听他亲口说。”
林太妃知道凤霖钰这就是找理由帮叶皓晟脱罪，但她也无从反驳，总不能说不听吧？
“好，那就让他说。”
凤霖钰对叶皓晟点了点头，示意叶皓晟可以说了。
“当时莲妃说身体不舒服，好像是害喜的缘故，很难受，所以我就让小陶子去请太医过来给莲妃把脉。而后我见莲妃的脸色确实不好，便提议让她躺到**上去休息。之后莲妃的宫女扶不动莲妃……我当时也没多想，下意识地上前去帮忙扶着，而后莲妃就用一股力量拉着我，想朝我扑过去，我当时差点没站稳，好在扶住了桌子，所以没倒下。本来我们两个人那个时候已经站稳了，不可能再摔倒，但是她又用一股力气拉着我倒下，她抓我的手抓得很使劲，我本来那只手也抓着她，担心她摔倒，可是她拉着我的那只手力气太大，我觉得疼，然后就松开了手，她便摔倒了。”
“所以如果不是你松开手，她就不会摔倒。”
“不，我的重点不在于后面我松开手，而是如果前面她没有拽我，她也不会摔倒。我可以跟您说，如果我没松手，可能到时候摔倒的就是我们两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母妃，您也是怀过孕，生过子的人，我以为您应该很清楚那种感觉。如果我现在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我说什么都会救她，因为她是孕妇，因为她的肚子里有孩子。可是现在不然，我的肚子里也有孩子，我就算知道她怀孕了，在那种时候我下意识想到的当然是救我的孩子，而不是她的。所以我今天松开手，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么不合情理，我想如果同样的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人心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宽阔，在无私付出之前，还是要有自私的，所谓的自私，至少是要保护住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难道不是吗？”
林太妃的表情很尴尬。
刚才叶皓晟说的话，真的是一字一句都往她心里去了。
是，如果换做同样的情况，她也会先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别人的。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她今天的重点是要惩罚叶皓晟，是要给叶皓晟一个教训。
“但你还是害死了一个孩子，难道你这样就心安理得了是吗？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可是他却因为你的自私在还没出生之前，身上就已经压上了一条人命。如果你的孩子将来有一天知道他的出生是用另一个还没出生的生命换来的，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我不觉得我欠了莲妃的，我的孩子也没有。您当时没在场，我可以很确定她是想让我摔倒的，她是不是想抱着我和我一起摔倒，这我不清楚，我也不好说，但是我很确定她想让我摔倒。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在她身上就验证了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想让我摔倒，我明明知道，如果我能拉住她，不让她摔倒，那是最好的，但如果我没能拉住她，她摔倒了，我也不会承认这是我的责任。”
宸妃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观看着这边的情况，
现在她不说话是对的，她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然一定会得罪一边的人。
如果她帮着莲妃说话，一起陷害叶皓晟，那她就等于是站在林太妃那边打压叶皓晟，其实就等于是在和陛下过不去。
但是如果他帮着陛下说话的话，那她就是在和林太妃和莲妃过不去。
她现在倒是有点狠莲妃了，点心没送成，没让叶皓晟吃下去，竟然惹出了这种事。
倘若她早就知道莲妃这么疯狂，那她今天是绝对不会跟着前来的。
看到这样一幕，做了目击者，对她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诬陷娘娘呢？”红英大哭，“娘娘现在那么可怜，孩子也没有了，您怎能如此陷害娘娘，还说娘娘是要拉着您摔倒？娘娘现在是怀孕的人，她怎么会冒这种险呢？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谁都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娘娘也是，既然如此，娘娘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疯狂的事？殿下，就算您是为了逃避责罚，那您也不能这么说娘娘不是吗？这样对娘娘来说是不公平的。娘娘现在已经失去了怀孕的能力，她……”
“公平是什么意思？公平就是要就事论事，实事求是，而不是看谁可怜就同情谁，公平就是看着真相来说话。你是莲妃身边的丫鬟，你自己是向着莲妃的，倘若当时小陶子在，小陶子自然也会向着我，所以仅仅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
林太妃看向宸妃：“宸妃，当时你也在场？”
宸妃一抖，还是站出来颔首：“是，当时臣妾也在场。”
“好，既然你在场，那你就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臣妾……”
“刚才听皇后说，莲妃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是他和红英去扶着的。你当时也在场，为何你什么都没做？”
“臣妾当时见殿下和莲妃都怀有身孕，臣妾担心自己粗鲁，伤了殿下和莲妃，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凤霖钰冷笑：“真是个不错的理由，是，你确实不应该轻举妄动。正是因为你没有轻举妄动，所以这件事你才没完全搀和进来。否则的话，如果你也去帮忙扶着，今天在这里解释不清的人就不止是皇后一个人了。比起皇后觉得自己没能力，所以就放手，朕为何觉得你这个从一开始就见死不救的人更为可恶呢？”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当时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宸妃扑通跪了下来，“臣妾若是知道臣妾没去帮忙便让莲妃妹妹的孩子保不住，臣妾一定回去帮忙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莲妃的孩子已经没了。不过比起这些，朕更不明白一件事，你们都是在西宫的，为何会到这长乐宫来？从你们的玉堂宫和清和宫到这里需要很长时间，以前你是经常来没错，但是自从皇后怀孕之后，长乐宫基本上就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来。之前皇后在吃点心的时候，吃到了有红花的点心，朕不知道这是不是别有阴谋，好在皇后对那点心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朕也没追究，但是之后朕对于来往长乐宫的吃食非常注意，朕嘱咐过皇后，不能接受任何人送来的吃食，不能吃那些东西。这件事虽然只是告诉了长乐宫的人，但大多数的人也都知道了，可你们为何会来送点心？莲妃害喜严重，身体不便，太医之前都说了，莲妃若是想透气，只在院子里就可以，不宜多走动，可她为什么走到这来？为什么这么巧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身为跟着莲妃一起过来的人，你能给朕一个解释吗？”
对于凤霖钰的质问，宸妃哑口无言。
凤霖钰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倘若她说错了，那她就会被这个旋涡绕进去。
宸妃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她以为莲妃的孩子没了，而且这件事和叶皓晟有关，所以叶皓晟完蛋了，她觉得叶皓晟一定会为了这个孩子陪葬。
可结果就是凤霖钰竟然句句话都在想办法帮叶皓晟开脱，根本就不顾及莲妃。
虽然一开始陛下数落了叶皓晟，对叶皓晟的态度不是很好，但那也只是一开始，怕是当时陛下是刚知道这件事，觉得心烦气躁，所以才会用那个态度对叶皓晟说话。
而后就因为太妃打了叶皓晟一下，凤霖钰心疼了，他的那点心烦气躁也全都散去了，这就开始用理智来帮叶皓晟开脱。
其实想帮叶皓晟开脱并不难，因为叶皓晟确实本来就是被陷害的，他只需要说出事实就能为自己开脱，只看会不会有人相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