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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表态（下）
“听我师祖说，玉琼族算是宇宙中少有的有德之族，少有持强凌弱之人，他对你们玉琼族还是比较佩服的，虽然他跟你们是敌对。”巴少华话头一转，转过来恭维一下对方。
自己人自赞百句，都比不上外人的称赞一句，能够得到杨思齐这个命中注定的宿敌的一句“有德之族”，这比什么都更好。听到巴少华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真诚的味儿，虽然不知其到底有几分真诚，但听着就是让人舒服啊。
“杨思齐倒不是完全没有见识。”对于那个未见过面的宿敌，烈腾英有三分好感。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来。
“我想请问各位玉琼族的长者前辈（巴少华也不过是七十岁左右的年纪，相比之下，玉琼族内修炼有成的，至少也得万年以上的年纪，叫一声长者也算是恰当），你们来我大齐河系，其目的是为了杀我师祖吗？”巴少华问。
“当然，虫族为害宇宙，人人得而诛之。”烈腾英答得理所当然。
“我师祖在此之前说过，以前的虫族，的确是该死，他并没有因为得到虫族的传承而为虫族说好话。但是，虫族该死，并不代表我的师祖也该死。”
“但凡虫族都该死。”玉琼族内的一位将军大声喝道。
“是吗？敢问这位前辈，你所说的但凡是虫族都该死是基于什么理由？是因为当年的虫族祸害宇宙吗？还是因为我师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暴行？”巴少华反问。
“……”玉琼族这边不出声了。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若是因为我师祖得到虫族的传承，可是，这个传承并不是我师祖想要的，这个传承是那个虫族领主加德斯强加到我师祖身上，我师祖因此而被传送到一个不知名的行星之上，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投，与父母妻儿失散，弄到今日这般田地，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师祖本身就是受害者，难道，受害者还要因为这样而背负上虫族的罪孽吗？”巴少华问。
“……”
如果是无德之士，自然不会理会巴少华的问题，可是，玉琼族可是宇宙内少有的讲道德的种族，做不出无德之事来，杨思齐得到虫族传承这件事本身并非杨思齐本人的错，硬要将虫族的罪孽安到杨思齐的身上，这个理只怕有点站不住脚啊。
“那也只是杨思齐的一面之辞，安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呢？”无奈之下，只能拿这一点来做说辞。
“如果我师祖所说不是谎言，而是事实呢？贵族又将如何呢？”巴少华再追问。
“……”
这一次，就算是烈腾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虽然是玉琼族十神将之一，也是四皇中火皇之子，位高权重得很，但这样的事却也不是他能够决定得了的。
这个问题，若然说杨思齐说的是实话，玉琼族就放弃追杀杨思齐，那断无如此可能。追杀虫族可是全宇宙的共识，断不可能放过杨思齐，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无解。
“虫族暴戾至极，所到之处，过国灭国，遇星屠星，造下无尽杀戮，他们该灭。”无奈，只能拿这一点来说事。
“是吗？我师祖来了大齐河系百余年，也没有见他杀过多少人？就算是有，也是那些人有取死之道，这一点，相信你们之中，能够入侵我们系统的种族应该清楚，那是有记录的，那些记录并不是我们今日才弄出来的。”
“……”的确，杨思齐在大齐国内杀人至少也有百万之众，可是，那是那些人要半路打劫，准备要杨思齐的命，杨思齐无奈之下的还击，这罪似乎不应归到杨思齐的头上去。
“我师祖来大齐河系百余年，教出我父皇和我师叔，从背后支持我父皇和我师叔一统整个大齐河系，结束了原来的孤岛河系数万年的战乱，还整个孤岛河系一个太平，就这一点，我师祖就称得上功德无量，多少人因为我师祖而得到活命啊！而在大齐国一统整个河系之后，近三十年内再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可以说，活人无数。”
“我父皇在我师祖的教导之下，一统天下之后，废除残忍无道的奴隶制，让所有的奴隶都能够重新变成人，就这一点，我师祖就已经是功德盖天，我大齐国亿万人无不受惠。如果不是我师祖，天知道奴隶制还会存在多长时间，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变成奴隶，被奴役致死啊。”虽然巴少华对杨思齐的称赞有点过了，但也只是有点过，并不是完全的过誉。
“我师祖到来之后，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研究出灵气水稻、灵气小麦，让我大齐国人能够吃上更好的粮食，数十年下来，我大齐国人的平均寿命从一百岁增长到现在的一百一十九岁，只不过是数十年，平均寿命就已经增长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相信再过上一段时间，这个数字还会延长，就这一点，谁敢说我师祖没有功德呢？”
巴少华摆出杨思齐的功绩，一条条，都不容否认，哪怕是宿敌，玉琼族也不能否认杨思齐对大齐河系中的无数人的确是有大功德。
“你们说虫族暴戾，杀戮无数，可是，我们大齐人生活得好好的，拜迪族一来，屠杀我八个行星，至少六十亿的平民，相比之下，谁才是真正的暴戾呢？谁才是我大齐人的敌人呢？谁又是罪犯，谁又是功臣呢？”巴少华怒声喝问。
能说什么呢？可以说什么呢？口口声声说是邪恶的，结果却是立下大功德，说是为了正义的，却做出屠杀了数十亿平民的暴行，那么，谁是正义？谁又是邪恶呢？玉琼族不是无赖种族，不是无良种族，说不出信口雌黄的话，做不出指鹿为马的事，他们只能沉默以对。
所谓君子可以欺方，也就是玉琼族，换成是奥坦族，根本就不会跟巴少华在这里废话，再哆嗦，早就一炮将巴少华轰成渣了。从这个方面来看，玉琼族被誉为少数的有德之族，还真不是虚言。
“这是杨思齐教你的？”烈腾英问。
“不，这只是我心里想说的话，这些话在我的心中，在我大齐国绝大部分人的心中，就如骨在喉，不吐不快。至于我师祖，他老人家说了：‘虽然他是受虫族之害，但得到虫族传承，却也受其利，这固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他得其利却是实打实的，就这一点，虫族所留下的罪孽他就应该承受起来，此点，不容否认。’”
“杨思齐能有此见识，倒也的确不凡，难怪能如此。”烈腾英赞了一句。
“我此次来见前辈，主要是奉我父皇之命，向贵族表明我大齐人在此次战争中的态度。也想请玉琼族的前辈们作一个见证。”巴少华最终图穷匕现。
“哦？你们大齐人是什么态度呢？”
“第一点，在此次战争中，我大齐人严守中立，我们绝对不会帮助杨思齐，但也不会跟杨思齐为敌。这一点适合我大齐国绝大部分人，却有一些需要作出说明。”
“什么地方需要说明呢？”
“因为我师祖为大齐立下大功，在我大齐国之内，有不少人把我师祖奉为神，他们甘愿为我师祖去死。这些人，用我师祖的话来说就相当于是宗教中的狂信徒。他们已经无法用道理来说服，他们甘愿弃国舍家，抛妻弃子，都要为我师祖一战。对此这部分人，我师祖虽然再三劝谕，但他们却不听，无奈之下，我师祖、我父皇和我师叔等人也只能听之任之。从这群人之中，我师祖挑选出一千万人，因为种种原因，这一千万人就以我师叔唐军作为首领，他们公开宣布，从此之后，脱离大齐国，不再是大齐国的人，自此之后，他们是生是死，与大齐国无关，他们为宇宙立下大功，我大齐人不会与之分享；他们犯下无数罪孽，我大齐人也不会与之分担。这一点是我父皇特别提出来要说明的。这并不是我们大齐人有意跟诸族为敌。”
“……”
很合情合理的说法？不是吗？但也只是对玉琼族这样讲道理的种族有效，换了其他一个种族，呵呵，人家才不会管你这些呢？
“第二点，我大齐人不会主动帮助杨思齐，但是，若是我大齐人跟杨思齐之间的正常经济贸易却不受此限。并且，这些经济贸易也包括各种的原材料在其中，但不包括军事武器。这一点，我们要讲清楚的。”
“你们此是何意？”
“我们大齐人虽然被迫严守中立，可是，人，还是要饮水思源的，得人恩惠千年记。我们得师祖的恩惠多矣，如果连一点物资都不愿意出售给师祖，那也显得我们太不近人情了。当然，我们可以有约有先，我们出售给杨思齐的所有物资，都不会低于成本价。同样，我也可以出售物资给你们，价钱方面也同样不会低于成本价，就这一方面来说，我们对双方一样。”
“这一条我们也同意了。”烈腾英表态。
“第三点，我们大齐人绝对不主动给你们和杨思齐提供军事方面的情报。绝对不会主动提供。”
“……”
“你们当我我们是三岁小儿啊，不会主动提供，呵呵，如果他杨思齐派人用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那你们提供军事情报是主动还是被动呢？”玉琼族中有人大骂了，这分明是在玩文字游戏。
“这位前辈，若有人用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你总不能要我们头可断，但情报不能提供吧？”巴少华反问。
“……”玉琼族中人无言了，这真是他娘的有理啊。
“还有其他吗？”
“有，我父皇希望我大齐人能够得到贵族的保护，在战争期间，希望贵族能够出面约束其他各种族，不至于对我们大齐国造成太大的伤害。至于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希望能够成为贵族的附属种族，得到贵族的庇护，这一个，我们可以和贵族的其他附属种族一样，履行同样的义务和得到同样的待遇。”
“这一个倒是可以的，好，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就这些。”
“既然如此，我代表我玉琼族应下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违反了你们所说的这三条，那么，你们就会知道我玉琼族的怒火。”烈腾英很郑重地说。
“前辈放心，我们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巴少华也很郑重地声明。
会面结束了。烈腾英对着自己的一群部下说：“你们怎么看？”
“这大齐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是啊，他们这么做，也太忘本了吧？”
“这应该是杨思齐的意思，这个巴少华也好，那个什么巴齐也好，都只不过是服从杨思齐的意愿而已。也算他杨思齐如此了，不如此的话，此战结束之后，大齐人还能剩下多少呢？好一个杨思齐，有意思。”烈腾英微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