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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的脸色微微一变,注视着秦桑,静默无言。
秦桑淡淡地笑了,她发现在陆禹行身边待久的人,渐渐的都会变成一种特定的模式,就是一旦遇到无法辩解的问题,就会选择沉默,他对人的影响力真的够大。
“算了,看来我们是真的没办法沟通,”秦桑慵懒起身,“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对错也不是那么重要。”
“提醒你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还是不要那么大。”
秦桑的话音刚落,林嫂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姐,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好的。”秦桑转身越过林嫂,步出了房门。
凌菲牙根紧紧咬着,眼神复杂难辨。
每次只要对上秦桑,她都有种敌不过的挫败感。
……
电话是江妤琪打来的,她在路上被一辆摩托车擦碰到,受了点伤,现在人在医院。
秦桑跟林嫂打了个招呼,告诉她晚餐不留下来,让她转告她爸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秦家别墅。
赶到医院的时候,江妤琪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沾了灰尘,“妤琪,你怎么样?”
江妤琪抬起头,朝秦桑微微一笑,“桑桑,抱歉,麻烦你跑一趟,不过我在港城没有朋友,所以只能找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秦桑皱了皱眉头,“都伤着哪里了?”
“手肘和膝盖擦破了点皮,脚踝崴到了,不过没有伤到筋骨,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江妤琪抬了抬手,秦桑便看见她贴了纱布的手肘。
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秦桑很不喜欢这种味道,每次来医院都会莫名觉得寒意侵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报警了吗?肇事者呢?”
江妤琪神色平静道,“一个小意外,我没有报警,肇事者当场就走了。”
还是过往的好心路人帮她拦了车,让出租车把她送来了医院。
“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报警?”秦桑不苟同她的做法。
江妤琪抿着唇,蠕动着唇,半响,她轻声道,“报警的话,纪卓扬会知道。”
秦桑盯着她强作欢颜的脸,“所以,你出事了,他还不知道?”
“嗯,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不得已才联系了你。”江妤琪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秦桑不懂周旭尧当初让自己接近江妤琪的原因,大概也是目的不纯,不过秦桑的心思没有周旭尧那么深,她愿意跟江妤琪来往,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合得来。
虽然接触不多,不过她能感觉到江妤琪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大概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看见她这么憋屈,有些看不过眼。
“为什么不通知他?他跟你不想恋人关系?出事了第一时间就应该找他,不是吗?”
江妤琪沉默,眉眼有浅浅淡淡的无奈,“他现在人在国外出差,告诉他也不过是徒曾烦恼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妤琪没有说实话,秦桑一眼便看得出来。
谎言,是因为真话难以启齿,秦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江妤琪跟她不是推心置腹的人。
“医药费还没缴纳吧?我去给你缴费,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下。”
江妤琪感激地看了秦桑一眼,“谢谢你。”
医院的缴费处,秦桑缴完费用,正要离开,却意外地在大厅一个拐角处碰见了季以旋跟一个黑衣男人在拉车。
两人一拉一扯,好像有什么争执。
“喂,放开她。”秦桑没有多想,走了过去,伸手拉住那个男人的袖子。
两人均是一愣,同时看向了秦桑。
“桑桑,你怎么在这里?”季以旋问道。
“一个朋友收了点伤,我过来看她,”秦桑扫了扫那个男人,“他是谁?”
不等季以旋开口,那个男人便说道,“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夫人在等着你。”
秦桑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上一次把她带到季海琼那儿的人,是纪海琼的保镖,难怪觉得眼熟。
季以旋冷着脸,“我不会去,你给我松手!”
男人无视秦桑,扣住季以旋的手不放开,“小姐,夫人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带你过去。”
“我不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这样子,那位周夫人要见季以旋,也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喂,你再不放开她,我可是要叫人了啊。”秦桑站在一旁,淡淡地开口。
保镖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秦桑一眼,“秦小姐,这件事情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秦桑勾唇一笑,“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她笑得璀璨,一副我插手你又奈何我的傲娇模样。
“秦小姐,夫人现在暂时没时间管你,所以请你自重。”男保镖说着拉着季以旋就要走。
秦桑忽然撕开喉咙大喊,“喂!流氓,你要拉我姐姐去哪里!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大厅里本身就空旷,容易回音,被她这么大声一喊,周围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看了过来。
保镖依旧板着一张,视若无睹。
季以旋十分配合秦桑,挣扎着,“救命啊!我不认识这个流氓,谁来帮帮忙!”
秦桑和季以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身材又纤细,外表柔弱,极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在这种地方,听到这样的呼救声,旁边的很快便有男人围了过来。
“喂,你是谁?快放开她!”
男保镖不善言辞,只冷冷地睨着来人,那些人到底是普通人,跟这种真刀真枪玩命的保镖不同,这么瞪着一眼,便得楞了楞。
秦桑拉住季以旋的另外一只手,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我和我姐姐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他忽然拉着我姐姐就要走,谁帮我们报一警吧!”
讲真,季以旋看到秦桑这样逼真的表演,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个人欺负我们姐妹,大家帮帮我们吧!”
围过来的人渐渐多了,保镖不能在这种公众场合跟人发出冲突,一张脸黑成了炭。
这么大的骚动,引起了医院保安的注意。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这闹事!”
保镖对那保安说,“这是我家小姐,因为跟家里闹别扭不肯回去,还请你们帮忙让不相干的人离开。”
季以旋辩驳,“我不认识他!更不是什么小姐!这个人肯定是看上我的美色,保安大哥,你千万别上当!不信你可要报警!”
“小姐!”保镖沉下脸。
保安看了看秦桑她们,又瞟了一眼那个保镖,一时拿捏不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报警处理吧。”
就在这时候,保镖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应声,“是,我知道了。”
然后就松开了季以旋的手,“小姐,夫人让你自己回家。”
传达完话,他率先拨开人群离开了现场。
秦桑微微一笑,“谢谢大家帮忙,谢谢!”
周围的人叮咛着她们要小心,然后渐渐散开了。
“桑桑,谢谢你了。”季以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对秦桑道,“还是你有办法。”
“不用那么客气,”这种把戏秦桑从小玩大,屡试不爽,“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周夫人闹矛盾了?”
季以旋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要我去打掉孩子。”
秦桑错愕地看着季以旋,脑袋迟钝地一时间转不过来,连带舌头都有些打结,“你怀孕了?”
“嗯。”
如果没记错,季以旋是准备要结婚,并且结婚对象是她不喜欢的男人吧?
既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正常人都不会再婚前就主动献身,再联想一下周夫人要她打掉孩子,答案瞬间就浮上水面。
秦桑咽了一口唾沫,“这孩子,该不会是沈嘉楠的吧?”
季以旋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眸。
眼皮跳了跳,秦桑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头皮一阵发麻。
“你是准备要结婚,没有错吧?”
季以旋抬头跟秦桑四目相对,“那个男人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就算我怀着孩子嫁给他,也不会有影响,他要一段婚姻来帮他遮丑,我们两个家族需要一段婚姻来牢固地位。”
“喜欢男人?”秦桑又是一惊,“周家知道这个事实吗?”
季以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们没有什么不知道。”
秦桑知道大家族那些迂腐的人总是喜欢栖身别人来成全自己的欲望,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狠到这种地步。
季海琼这个当母亲的,竟然也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同|性|恋,这分明就是把人往一个挖好的坟墓里推,活生生地埋掉一个人。
“那个男人同意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家过去?”这也是一个问题吧。
“他当然不在意,只要他可以继续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那周夫人为什么还要让你拿掉孩子?”
如果没有分歧,大家都能接受,孩子留下来,不是两全其美。
季以旋眉间有浅浅的嘲弄,“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家族,会允许我怀着别人的孩子来继承他们家族的荣耀吗?”
确实不回允许,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儿子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吧?”
“你忘记了当今社会还有一个叫人工受孕医学工程。”
“你们这样的家族,到底是有多变态?”秦桑轻声喃喃。
联姻也就算了,结果对象还是一位喜欢同性的人,糟蹋人还不满足,连生孩子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种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即使这样,你还愿意任由周家摆布嫁给那个男人?”秦桑问道,“周夫人今天放过了你,明天呢?后天呢?你觉得你留的住这个孩子?”
季以旋沉默。
她知道,自己不过就是垂死挣扎而已。
“你要不要像周旭尧那样,反抗试试看?”
季以旋听到这话,怔楞住,眼底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我跟旭尧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秦桑不以为然,“周旭尧跟韩家有婚约,还不是拉着我去登记结婚了?你都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失败?也许就成功了呢?”
“你可跟周旭尧一起。”
季以旋轻笑,“桑桑,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旭尧跟周家和韩家为敌,已经应付得很吃力了,若是再加上另外一个家族,他会变得一无所有。”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一条路,然而,行不通,否则周旭尧也早就主动开口帮她了,兵荒马乱的世界,自顾不暇的时候,哪里有心情管旁人呢。
“总之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季以旋的嗓音和笑容都很温软,好像刚才跟秦桑谈的内容是再正常不过,“还有,你今天这样帮我,我妈估计会更加不高兴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看着季以旋有些落寞的背影,秦桑忍不住迈开步伐拽住了她,“估计你一走出这医院的大门,就被逮回去了。”
季以旋微怔,随即淡淡的一笑,“那也是没办法,我知道,逃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该来的总会来,结局她早就明白,只是想着能拖延一时就是一时而已。
“你还没有告诉沈嘉楠吧,既然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也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
秦桑是不知道季以旋和沈嘉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根据她对沈嘉楠的了解,要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负起相应的责任。
“桑桑,我从来没打算让他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我不想害了他。”
秦桑眉目温凉,“你怎么害了他?这种自我暗示的心理,会让逃避困难的你更心安理得一些,是么?”
看着季以旋,她不由得想起陆禹行,一样的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还自这种栖身很伟大。
“说到底,你其实就是自私,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孩子受伤而已!”秦桑有些恼怒,说话也更为直接和犀利。
季以旋被秦桑吼得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片刻之后,她红着眼眶,“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周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会把眼中钉一一挑出来拔掉……”
且不说别的,秦桑早就跟周旭尧牵扯到了一起,周家也早就盯上了她,自己想要脱身,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再加之周家这种行为,她实在无法容忍。
秦桑握住季以旋的手,放缓了声音,“跟我回去西井别墅吧,周旭尧的地盘,还是有一定的保障,后面的事情,再另外想办法。”
——
周旭尧和韩震相对而坐。
“容助理,给韩总一杯黑咖啡。”周旭尧吩咐一旁的容旌。
容旌闻言退出了办公室,没过多久,就端着一杯黑咖啡重新走了进来。
“周总,十五分钟后有一个会议,需要延迟吗?”
周旭尧淡声道,“不用,会议按时就好。”
“好的。”容旌没有逗留,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韩震动作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声音平静,“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习惯喝咖啡。”
周旭尧摸过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唇息间弥漫出圈圈的白雾,笼罩住他的脸,模糊中他狭长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韩震。
“找我有事?”
两人之间的联系,除了那一次聚会见了一面,就仅限于上一次通话。
韩震看着周旭尧,内敛的淡漠隐约可见,“你不就是等着我上门找你?”
周旭尧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旭尧,就算韩家的家业由我继承了,你也应该明白,我没有事事掌控的能力。”
家族的实权,只要上一辈的人一日未死,始终不会全部放权。
“韩震,别忘了,你欠我的。”周旭尧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润无害的笑,笑意却不抵他凉薄的眸底。
“我没忘记。”韩震淡声道,“不过你和韩悠的婚约,我无能为力。”
这个婚约,他没有说话的权利。
周旭尧漫不经心地抬眸,眼神暗沉,性感的菱唇轻轻挑起,低沉缓慢地开口道,“无所谓,这个婚约宣布不宣布解除已经无关重要。”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忙着应付周家的时候,希望你可要让韩家不要插手太多。”
韩震沉默,须臾,他淡声问,“你准备怎么做?”
“无可奉告。”
时光若是可以倒退回到从前,周旭尧一定会对韩震毫无保留,而如今,彼此可以说是半个敌人。
“如果你对韩家出手,我不会袖手旁观。”韩震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肩负着韩家的未来,自然不能双手奉上让周旭尧毁了。
周旭尧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烟蒂,弹下烟灰,唇畔的弧度勾得更深了,眼神也愈发的凉薄,“你放心,我对韩家没兴趣。”
茶几上的咖啡渐渐凉了,韩震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面容沉寂道,“谢谢你的咖啡,不打扰你工作。”
两人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周旭尧落在后面一步,把韩震送到办公室的门口。
打开门之前,韩震忽然开口,“是因为她,所以才跟整个周家为敌?”
周旭尧嗓音含了一层淡笑,“你指谁?”
“凌菲。”
周旭尧一声不吭,拉开门,“容旌,送韩总下去。”
抛下这一句,他转身返回了办公室。
韩震顿了顿,侧目看向周旭尧,余光只捕捉到他的一个侧影。
“韩总,请吧。”容旌礼貌地出声。
韩震这才收敛了目光,长腿迈开。
……
晚上,周旭尧回到家,已经是十点钟。
以往这个点,客厅一定是黑漆漆的一片,秦桑也早就躺下休息了,可今天却灯火通明,他走进大门,一眼便看见了中央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人。
秦桑见他回来,主动站起来,朝他走了过来,甚至是温柔的笑脸相迎,“你回来了?”
“……”周旭尧眉骨跳了跳,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扫了一眼前举动异常的女人,又瞟了一下沙发上坐着的季以旋和江妤琪。
“这是怎么回事?”沉漠的嗓音,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季以旋倒是还好,毕竟周旭尧是她的弟弟,两人关系也还行,而江妤琪就不同,没有了纪卓扬在身侧,这么大咧咧地在别人的家里,她有些惴惴不安。
周旭尧动手脱下西装,秦桑伸手要接,周旭尧不动,“你在打什么主意?”
唔?有那么明显吗?秦桑有些心虚地窥了他一眼。
“衣服给我帮你挂起来。”她笑得不自然,动作也有些僵硬。
周旭尧也没有当着别人拂秦桑的面子,把衣服交给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直接朝沙发上的两个人问话。
秦桑抢了回答,“是我邀请她们过来的!”
其实一开始,她只是邀请了季以旋,结果想要送江妤琪回去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秦桑有没有可以让她暂时居住的地方,她不想回纪家。
就这样,秦桑把两个人都领了回来。
周旭尧沉了沉眸,目光掠过江妤琪,最后落在了季以旋的身上,“母亲给我打了电话。”
季以旋僵直着腰做在沙发上,不用周旭尧往下说,她已经猜到电话的内容。
周旭尧漠漠地继续说道,“明天回去吧。”
气氛刹那就沉凝下来,秦桑注意到季以旋微微变了脸色。
秦桑拉过周旭尧的手,对一旁的保姆吩咐道,“阿姨,麻烦你带她们去客房休息。”
说罢,又扣住周旭尧的手腕,拉着他往楼上的卧室走,“我有些话跟你谈。”
周旭尧没有异议,和她一同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秦桑松开他的手,转身抬眸对上他湛湛的眼眸。
“你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
两个字,气定神闲,没有一丝起伏。
男人的英俊逼人的脸庞,斯文而淡漠,刀削的菱唇微勾着,却永远端着没有温度的冷,他的眼睛深邃幽暗,不管如何窥探,也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所以,你也要把她往火坑里面推?”秦桑的胸口翻腾着一股恼怒,“周旭尧,在你的眼里,除了一个凌菲,你还在意过什么吗?”
“季以旋怎么说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而且她小时候也维护过你,你现在把她赶回周家,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周旭尧从喉咙了溢出医生低沉温漠的冷笑,“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