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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开设在地下的酒吧,入口在路口最明显的地方,有巨大LED灯牵引,一眼就能看见。
或许是职业有关,虽然来了,但夏天逸还是喜欢偏僻的角落。
以他现在的角落看过去,因为斜对过那边灯光比较亮堂,一眼就认出那个眼熟的女子是谁。
然而方方心情不好,极度的不好。
离开军区医院后,她便请了事假,女儿也托给母亲来照顾,一个人走走停停,最后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念书的地方。
时隔几年,海大变了样,周围一间间的学区房也拆迁的拆迁,搬离的搬离,几乎找不到原来的踪迹。
物是人非,太过撕心,太过血腥的记忆,不但没随时光消退,却在她脑袋里越积越深,她忘不掉那个在青涩岁月里,把她变成女人的学长。
那一夜的他们,根本不懂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是好奇,又是醉意,直到现在,方方还记得很清楚,在那个简陋得可以听到隔壁交谈声的小旅社里,她敬爱的李学长,是如何的撑进她身体。
那是一夜不知道克制的疯狂,七八十次,还是十几次,不记得有快乐,只是一次次的重复。
之后吸引她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方方一直弄不懂,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为什么能做出刨腹取子的残忍之事?
一个男人,寂静有多狠,才能对甘愿抛弃一切的女人,还是即将临盆的女人,做出那样血腥的事?
其实算一算,那个时候的她,根本还没成年,哪里算得上一个女人。
是他折杀她对美好的向往,对爱情的期盼,对男人的厌恶,如果可以,她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具体又是什么,催动着她,能和对面的两名男同学,坐在一了起呢?
方方把玩着酒杯,应该是对青春的怀念,极底低落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高中之后的记忆,全部抹掉,重新活过一次。
也正是这样的心理,才破天荒的和他们不停的聊着初中的趣事。
仰头,一杯酒再见底,方方叹息,“小时候呀,小时候真好,要是一直处于长不大的阶段,那世界会怎样?老人不老,孩子不大,成年人呢?”
稍胖的男同学,在初三是班长,略有些发福,说出来的话也直接贴现,“成年人更爽了,男人夜夜凶猛,女人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老,然后就——”
两食指对在一起,撅嘴做亲亲的动作,问方方,“有亲亲的对象了吗?”
“没有!”方方眼睛没抬,拎起酒瓶再灌满酒杯,刚送到嘴边,班长就伸手拉住,璀璨闪烁的霓虹灯下,他眸色深深,“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咦,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凭什么是你啊,方方要考虑也得是我啊,我俩还同桌过呢!”反手拍掉班长的手,接话的同桌摩擦着方方的手背。
哐啷!
一声轻响后,再反应过来,竟是一个断了层部的葡萄酒瓶直对他而来。
同桌哑巴了一样,“几,几个意思?”瞧着忽然冲上来的夏天逸,“你谁啊你,找事是吧!”
夏天逸铁青着脸,握着酒瓶又往凑了凑,“放开她!”
“咦,你算老——啊!”胳膊一疼,跟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从手背一路划到肩头,伤口不深,线条却是笔直,动作又流畅。
吓得同桌瞬懵,忙解释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认识,我们是她同学,我们不是流氓,没对她怎样啊!”
同桌不明所以了,好好的吃客,居然见血了都。
委屈死了,“方方,你朋友啊,倒是吭一声啊!”同桌满肚子委屈,火大的不行。
一旁班长立马圆场,“不打不相识,误会误会啊!”笑着,去拿夏天逸手里的酒瓶,希望化解尴尬,然而还没碰到酒瓶,手背又是一疼。
跟着就见手背被划了一个‘X’的血痕,两人瞬怒,眼神一对,下一刻,不约而同的对夏天逸动手。
其实夏天逸酒喝得很闷,莫名的胸膛里就挤满了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好家伙,居然有人敢揩方方的油?不是作死了么。
一时间,酒吧这边的角落,两男对一男,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女主角呢,继续该喝的喝,仿佛打架的三个人,起因不是她,也不关她什么,几杯下肚,掏了一把现金丢在桌上,然后走了!
沈衍衡是接了夏天逸的短息,匆忙赶过来的,哪里会想到,竟看到这样一幕。
当即拉住事不关已的妹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方方回头撇了一眼,“打起来了呗!”有点儿冷,她吸了吸鼻子,自发的扯下沈衍衡搭在臂弯里的外套,罩在身上。
没心没肺一样的说,“哥,送我回家呗!”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沈衍衡太了解了,她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就算心里再委屈再有什么心思也是憋闷着,面上嘻嘻哈哈的。
给人一种不知忧愁,长不大的小淘气。
谁都没想到,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小淘气早已经怀孕,快做人母了。
到现在,沈衍衡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母亲被气得,整整卧床三天,不惜以绝食来逼她,她楞是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等再找到,已经躺在血泊里。
他怕,真的怕,下一次再找到,又会在血泊里。
所以这一刻,面对她嘻哈的态度,特别的火大,扯着肩膀,砰的一声锁在车里,“方方,敢乱动一个,你试试看!”说完,他进了酒吧。
方方搓了搓脸颊,刚想清醒会,就见大哥一脸凌厉,带着夏天逸出来。
坐到车里的时候,她感觉车体都因为大哥的愤怒,上下颠了颠,冷风嗖嗖的,要吃人呢!
伸了伸脖子,方方看到坐在副架势的夏天逸,胳膊好像划伤了,戳了戳他肩头,“喂,天逸哥,你没事吧,不能打,逞什么……能啊!”
后视镜中,接触到沈衍衡冷冷的目光,方方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怕极了大哥呀,“又不是我让他打。”坐在后排,她嘟囔着,“两个同学而已,人家又没对我怎样。”
是狡辩,亦或是对另一件事的掩盖,方方已经弄不清了,只是不想让心底的悲伤暴露出来。
这样的话,在沈衍衡耳朵里,恨不得揍一顿,转脸问夏天逸,“去医院包扎下?”
“不用了,一点划伤!”为防止沈衍衡不信,夏天逸还把袖子撸了撸,“前面路口停车,你知道的,往里头不远,我有套房子。”
沈衍衡嗯了一声,车子一直驶到楼下,确定夏天逸上楼后,车速猛得提起。
那飚速在外环路的疾驰,吓得方方脸色都苍白了,紧紧握着安全带,“哥,大哥,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你你,你慢点呀!”
沈衍衡黑着脸,充耳未闻。
方方没招,只能大喊‘宋夏’,不停的叫嫂子。
咯吱一声,车子停在高架桥,海风呼啸而过,吹得方方不敢再偷瞄后视镜。
好一会,感觉沈衍衡的怒意消退了些,她怯怯的开口,“我不是有意的啦,下不为例!”戳了戳胳膊,见没反应,她又道,“晚归一定记得给妈妈电话。”
瞧着沈衍衡依旧冷着脸,好像更生气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好吧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酒吧了,这总可以了吧!”
撅嘴,究竟要她怎么样嘛!!!
沈衍衡撇了一眼,“别装了,累不累?”
好吧,果然一切都瞒不过他,“我,就是有点难受,想静一静!”
“天台怎么回事?”沈衍衡问得直接,感觉自家妹子和俊逸,一定有什么,记忆里,小妹唯一在意过的男人,除了那个姓要的学长,再没有第二个。
难道俊逸,是当年的李学长?
思及此,沈衍衡下车,趴到后车门,逼问,“他是他?”
“嚯嚯嚯~!”方方捂嘴,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竟然被你猜到了!”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大哥呀,脑袋太好使了。
对于李学长,一没有照片,二没有名字,她更没有谈起来。
白天在天台,她甚至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在以为这个人已经死的基础上,大哥竟能一下猜到。
她摇头,不禁啧声,“大哥,你这双眼,能看透人心,对不对?也是因此这样,所以才能把嫂子握得死死的?不对不对,应该是嫂子把你看得死死的。”
她嘿嘿笑,想缓和这一刻的气氛,也想岔开话题。
是一只永远只会自己躲藏的鸵鸟,把伤口深深的包裹,留给亲人的只有欢快的一面。
看得沈衍衡心口生生的疼,这个妹子呀,当初生下蓝蓝,送出国的时候,他还陪伴了半年,生怕她会想不开或怎么样。
她呢,进校门之后,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
叹了口气,即使这个话题,会再一次撕开妹妹的伤疤,还是不得不解决,“这么说,俊逸就是蓝蓝的生父,当年的李学长?”
方方有些答非所问,“大长老姓宋,俊逸是他的儿子,那之前为什么姓李?”
这个问题,沈衍衡用海洋的经历,可以回答她,“四海帮里,大长老是叫海金,海姓属于四海帮的权威,历任霸主和长老,全部都海,至于俊逸,听说是大老长几年前找回的儿子,其母姓李,他向来生性淡薄,不管是帮内还是海宝贝,都淡。
唯独名字,按帮规想要接任霸主之位,必须改姓海,为了保住‘俊逸’这个名字,他跪了三天,听当时的掌事说,俊逸在下跪的那三天,只说过一句话!”
说到这里,沈衍衡打断了。
望着方方那期望的眼神,他返回车里,发动车子,来到方家别墅门前,“好好休息,我回了!”
方方眸瞪口呆,“哥,大哥,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话呀!”
沈衍衡滑行着车子,“想知道?自己去问!”油门一踩,车子瞬驶。
再一次回到菠萝馆,疲倦感也越重,卧室中,他临走忘记关掉的壁灯,还在散发着淡淡光芒,像等他归来般的温暖。
此时此刻,床-上那熟睡的小女人呐!
粉嫩的腿,就横在薄被之上,睡裙被扯得老高,里头隐隐的。
沈衍衡当即一阵脑血直冲,竟然是中空的。
上下全空不说,怀里还抱着属于他的枕头,那丰-满的柔-软,蛊惑着他迅速躺下,下一刻,某个女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子缩到他怀里。
不管她的动作,是本意,又是无意之举,都深深的填满了他的心肺。
能拥着她入睡的感觉,真好……
除了软玉在怀,某个没得到满-足的部位,又悄悄的成长成长之外,一切的一切,太过美好。
这样的美好,以至于等到太出高挂,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张含笑的脸,想着他的突然出差,我眯了眯眼,掐着他脖子,“混蛋,不要脸!”
沈衍衡还一脸懵懂,乍醒来就被媳妇骂,“怎么了,这是?”
“姓沈的,说好的夫妻坦诚呢?真以为让夏天逸过来,然后说你出差,我就信了?就算你是真的出差了,那为什么从医院出来,我明明在你车里,之后是怎么回来的,都有没印象?”我恶狠狠的逼问,完全没意识到,我和他的姿势是女上。
惹得沈衍衡喉结滚了滚,“好姑娘,能不闹吗?”
我一听,还成了我的错?“沈衍衡,你这个王八蛋!”生气了,哼,我扭头就下床。
然而腰间一紧,那铁钳般的胳膊,就圈在我腰际,带有炙热的大掌,点点的磨蹭,“嗯,我混蛋,让你没了印象,的确是我的错,怎么就让你在喝完粥之后,吻着吻着就睡着了呢?抱你回来,也是错,应该打醒,自己上楼!”
“这样啊!”眨了眨眼,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忽然又意识到什么,我说,“那你几点回来的?”
听沈衍衡报出凌晨,我把玩着他衬衣纽扣,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半夜竟然做了一个非礼他的春梦,那画面有些凌乱。
估计沈衍衡看出来了什么,伸长胳膊,搂着我,“来来来,交待交待,沈太太都想到了什么,怎么脸蛋儿红红的?该不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一时间,我更囧了,忙转移话题。
可沈衍衡却忽然认真起来,“好姑娘,跟你说点事……”顿了顿,把‘出差’期间,所有发生的事,老老实实的交待。
我听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动。
唯有献吻以表真心,“谢谢你!”注视着他的眼镜,我快速啄了一下,“没想到,俊逸会是宋一金的儿子,和宋一海匹配。”
“他还有另一层身份!”沈衍衡忽然扣住我脑袋,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也拉长这个晨起的吻,从最初的碰触,发展到缠绵,狂热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