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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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鸟儿去寻鬼，只往阴气重的地方去，夜色里，钟粹宫内声息皆无、份外沉寂，此时的只有凄黑的夜幕上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却让梅勒越发觉得多了份阴冷凄清。

    对别人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梅勒有精神力，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落在梅勒肩膀上的叶驰仿佛知道梅勒的念头，他打破沉寂道：“你那个便宜阿玛真是胆小如鼠，偏偏喜欢逞能。若是气死风灯没着火就好了，最起码看着灯光心里会觉得暖和……”

    梅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不过想到叶驰看到伏葬鬼时她禁不住问道：“叶哥，我记得鸟儿都有夜盲症来着，你好像能看清东西。”

    “笨女人，你叶哥我又不是真的鸟儿！”

    梅勒兀自有些半信半疑，鸟儿的夜盲症是天生的，难道就因为附着了人的魂魄，夜盲症就不药而愈了？她猛然又想起叶驰第一次看到四阿哥、十三阿哥的时候，居然说他们二人身上有龙气！难为他一双鸟眼居然也能看出龙气来，看来叶驰的本事超乎自己的想象……

    可惜这会儿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因此梅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钟粹宫久不住人，花草树木没有人修剪，很是繁茂，树影幢幢，越发显得阴森，一阵冷风吹来，摇曳的树木配上呼呼的风声，恍如一个个鬼魂在四周不断的晃悠，饶是梅勒胆子大，也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哭似的“哇哇”怪叫生，这声音很清晰很诡异，梅勒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定睛观瞧那东西，也不知道是鸟还是兽，亦或是婴儿？一想到这个，梅勒有些惊恐，这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婴儿，如果一定说是婴儿的话，那么出现在这儿的就一定是个死了的婴儿。

    “叶哥，这是什么声音？”梅勒觉得自己的声音发颤。

    叶驰没等开口，就见树丛中现出萤火来，星星点点幽蓝幽蓝的荧光在梅勒目光所及处穿来穿去，就好似鬼魂提着一盏盏的冥灯在行走一般，同时那婴儿哭声继续“哇哇”的响着，直刺耳膜，梅勒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儿，她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别怕别怕！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鬼婴罢了，他们若是敢惹你，你身上不是带着符吗！就干脆灭了他们，也别想着收什么鬼仆了……”叶驰这会儿看出梅勒是真的害怕了，便不再讽刺，而是安慰起她来。

    幽静的夜里，叶驰那特别的声音传出很远，梅勒听了心念一动，忙大声附和“好！我听你的，既然这几只鬼不知道好歹，我就不收他们做鬼仆了，干脆让他们魂飞魄散！”她说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不曾想她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声息皆无，不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啼哭声停止了，就连萤火也不见了，凄黑一片的钟粹宫内，只余下阴风阵阵。

    叶驰一见，忙说道：“用现形符！”

    这样简单的符箓梅勒准备了不少，她随手就扔出两张去，顿时她的面前就出现了几只鬼，两个嬷嬷服色的女鬼和一个太监服色的男鬼是原本梅勒见过的，令梅勒诧异的是其中一个女鬼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这会儿那女鬼正捂着那鬼婴的嘴，不让它哭出声来。

    几只鬼一见现了身形，都有些慌乱，居然不约而同地跪地求饶“求大师不要让我们魂飞魄散，我们愿意给您做鬼仆……”

    看几只鬼涕泪横流，梅勒有些晃神，这也太容易了吧？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刚刚被五鬼吃下的伏葬鬼，一身本事比他们几个鬼强了千百倍，现在那伏葬鬼不见了踪影，想来这几只鬼早已经吓得怂了，刚才应该是存着侥幸心理想将她吓走，如今事情败露了自然不迭求饶。

    梅勒仔细观瞧，见几只鬼满身怨气，她不由一皱眉，怪不得几只鬼还滞留人间，原来是冤死的，不过这皇宫里，冤死鬼应该不少，只是这几只鬼身上的执念太深了些，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何而死……

    因为带着怨气的鬼不能做鬼仆，梅勒一直觉得给鬼化去怨气太麻烦，她不由迟疑——收还是不收这几只鬼做鬼仆呢？这几只鬼应该很懂宫里的规矩，也应该知道不少宫内秘闻，若是收了他们，助力应该不少……她昨晚被叶驰洗脑了，也开始考虑怎么才能在清朝混得更好些。

    梅勒正瞎琢磨，她不言语，几只鬼还以为她不允，仍跪地哀哀求饶，叶驰显然也跟梅勒想到一块去了，他忙说道：“既然他们愿意做鬼仆，那就收下吧。”

    梅勒点点头“收下你们做鬼仆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个小孩子，还是把它送走的好，若是天天听它哭闹，我可受不了！”

    “一切都听主人吩咐。”那抱着鬼婴的嬷嬷还算镇定，她将哭闹的鬼婴递过来，见梅勒伸手来接，这女鬼恍若想起了什么，忙又将孩子收了回去“主子见谅，能让奴婢见见皇上吗？小主子也应该让皇上看看，到时也好请皇上替小主子和奴婢们做主！”

    梅勒一听不由挠头，小主子？难道这鬼婴居然是皇子不成？也是，紫禁城里的小孩子，不是皇子就是皇女，这事儿可有些麻烦，她一个小小的萨满之女，自己还没见过皇上呢，哪有本事让几只鬼去见皇上？

    叶驰倒是不怕乱子大，他忙问：“你们想跟皇上说什么，先说来我听听。”

    几只鬼听见八哥儿的话，有些愣神，梅勒忆起索伯汉的嘱咐，忙说道：“我阿玛说了，宫闱秘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叶驰笑道：“笨女人，几只鬼说的话别人又不知道，你怕什么？”

    梅勒张了张嘴，也觉得自己太谨小慎微了，遂点了点头“说吧，我也看看到底什么事儿让你们丧了命。”

    几只鬼七嘴八舌诉说起当年的事情，只听得梅勒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