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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铭把头埋在她肩窝,声音微微发颤:“筱恬哭着说是你算计了她,我觉着荒唐。残颚疈晓我说……”他闭上眼,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这是花映月的心结,可是这件事给他的阴影和伤害也很多。
当时他听完池筱恬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脱口而出:“花映月不可能这样做。她那样的大小姐骄傲得很,对那些混蛋正眼都不会瞧,怎么肯自降身份去和他们策划这种事?”
池筱恬睁大眼,满是伤痕,肿得不像样的嘴唇颤抖着,虚弱的道:“哥,你……你……你给她说话?你……你给害我的人说好话?”
“筱恬,我不是这意思……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可是花映月……”他还没说完,池筱恬眼一闭,晕了过去謇。
池少阳眼神一冷,拽过他胳膊,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畜生!亲妹妹被糟蹋成这样了,你竟然为了个不要脸的贱货气她!”
曾蓉脸色顿时白了,扑过来拉池少阳:“少阳,少阳,你别打他,阿铭,认错,赶紧给你爸爸认错啊!”
池少阳不耐烦的甩开妻子,目光扫过她,身材发福,脸色憔悴,眼角爬满鱼尾纹,穿着不经心,哪儿有个官太太的贵气样!看起来足足比他大了十岁!他厌恶的冷笑:“曾蓉,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池铭这样都是你惯出来的!你生的好儿子,长大了,懂得女人漂亮了,连亲妹子都不顾了!郾”
池铭半边脸都被打麻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哑着嗓子道:“爸,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分析分析,再说,这事情不能轻易下结论,花映月毕竟是花家的人,牵涉的太多……”
池少阳大怒,又是一巴掌打过来,他被打得眼前发眩,身子往后一仰,池少阳又抬起手,他本能的避让,没站稳,后背撞在了墙上,曾蓉惊叫一声,抢上前挡在儿子前面,哭着道:“少阳,阿铭他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他是你儿子啊,别这样打他……”
池少阳咬牙切齿:“儿子?这样的儿子生了不如不生!他都上高二了,还不懂事?为了个女人和家里的人作对,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他越说火气越旺,也不管妻子挡着,对着池铭就打,曾蓉跟着挨了几下,疼得脸色惨白,池铭推开母亲,挡住池少阳的胳膊:“别打我妈!”
曾蓉吓着了,颤声哭泣:“阿铭你别和你爸爸对着干,这是你爸爸……”
池少阳没想到这个一向顺从的儿子竟然会双眸发寒,向他怒喝,怔了片刻,抓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在儿子身上:“你造反了!”
他痛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也像挨了椅子,被砸成了肉泥。
花映月握住他胳膊,怔怔问:“你爸……他那样打你?”
池铭弯了弯嘴角,笑得凄凉:“我那时候就像被浇了一桶水,从里到外都冷得很。我是他儿子,可惜是他瞧不起的女人生的,所以,连筱恬一根指头都比不上。我是彻底明白了这点,也不想再和他争论,我挨打倒无所谓,妈怎么办?我也听见了那些流言,很多好事者都盯着我,想看我怎么对待你这个追求者的。我如果为你说话,那我妈……映月,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妈受气挨打,我……”
花映月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发现了,连忙捏住她下颌逼她松开牙:“映月,别这样……”
“你爸说话真这么难听?说你为了我和他顶着干?”
池铭默然点头。
“可是你对我的态度那么硬,我都成学校的笑话了!我给你写的信你都交给了他,他怎么会说你为了我不管池筱恬的感受?”
池铭轻轻吻了吻她额头,深深看着她:“映月,我爸……他说了谎。”
“说谎?”
“筱恬翻我抽屉,看到信了,她调侃我,声音很大,我爸听见了,强行拿走……”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你来找我的时候,他严令我不准下楼,筱恬在上面,一直看着我,我……我必须撑着。”
花映月眼泪唰的流下来,恍惚的笑:“他居然对我撒谎?还瞧不起我,指桑骂槐暗示我是个不要脸的小姐……呵呵,他居然瞧不起我,他有什么资格……”
池铭低头,把她脸上的泪一点一点的吻去:“对不起……”
她冷笑。
“是我不好,没有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那又怎样?反正你不在乎。”
“在乎。”
花映月一怔。
池铭靠近她,脸颊和她的贴在一起,声音低沉,说得很慢,很清晰:“我那个时候,也喜欢你。我瞻前顾后,逃避……我不想家里再起纷争,我不想妈受气,所以……我强迫自己相信我讨厌你。”
“可是……我还是注意着你的,你哪天没来看我打篮球,我就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
我每次把你赶跑,弄哭,我自己心里也发闷。
你给我写的那封情书被爸撕了之后,我给抽屉换了锁,可是你没有再给我写信了。
七班的刘铮和我打篮球,出言不逊,我和他打了一架,他在医院住了一星期。我下手那么重,我实在讨厌他,因为听说他爷爷向你爸提过结亲的意向……
映月,不要哭了,我不会再逃避,以前你怎么追我,我就怎么追你,好不好?你出够气了就告诉我,我们结婚,好好的过,不再折腾。”
她死死咬着牙,抬手擦脸,泪水抹得到处都是,满脸凌乱水光。缓了缓,她看着他笑,目光却凉凉的:“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你以前也许真的喜欢过我,可你只会心里想想,你做过什么?我们两家的确有仇,可是我都争取了,你还是个男人,你这点勇气都没?你爸对你妈那样,你顾忌多,可你为什么不能先告诉我?我们可以暂时不公开,等你毕业了,独立了,把你妈接走,不再受气……她爱你爸,可是……她更是个母亲,她也想你过得好,也许劝她离开你爸需要时间,可是,她一旦摆脱依赖了,会过得比以前好很多很多,你这点都想不明白?”
池铭眼中隐约闪过水光,她看得分明,愣了下。
“我试过的。那次爸带筱恬出去,家里没人,我去了妈的房间,想和她商量。妈吓着了,抓着我,她居然求我不要想你……她说爸肯定会生气,我一意孤行,前途肯定毁了。我说,我再怎么说,吃饭是能保证的,大不了出国,把她一起接走。她又哭,说她不要离开爸……我说了半天,她还是固执,翻来覆去的说不许我忤逆爸。我真是受不了了,妈简直不讲道理……我生气走了,想着明天再说。”池铭停了停,替她撩开垂下来挡住眼睛的一缕刘海,手指拂过她额头,冰冰冷冷的。
“我去了维钧那里散心,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忽然打电话,说妈吃了一整瓶安定。”
花映月身子一僵,睁大眼,愕然道:“她自杀?”
池铭自嘲的弯了弯嘴角:“是的。救醒之后,她说,让她离开爸,还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看似光鲜的池家,到底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池铭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花映月悲哀的闭上眼。
其实,他和她本来是有机会的。
若是清荷没有来破坏池铭的家庭,花家和池家不会翻脸,同学之间结为亲家,再自然不过了。他和她明明可以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温柔相爱。
没有池筱恬,没有家长以死相逼,也没有把池筱恬推下悬崖的一幕,更不会有他残忍夺去她清白,再分别多年的事。
这就是命。
哪怕他们现在又躺在了一起,可是她疲惫不堪,心伤痕累累,他的存在无时不刻的触碰她的伤口,离开,她难过,贴近,又疼痛,无论怎样,她都那么难受。
池铭给她擦眼泪,可是她泪水就像流不尽一样,一直止不住。他叹气,把她揽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映月,难受的话就和我说,别憋着。”
她咬着嘴唇,不答。
“我们以前如果能说上话,能交流,情况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糟,你说,是不是?”
花映月身子僵了僵。良久,她哑着嗓子道:“我想不通。”
“怎么了?”
“你家人对你那样,你还那么在乎他们。你十年前强`暴我的时候,说要我给池筱恬偿命。你回来折磨我,说是花家欠的……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却为了那些对不起你的家人,把我使劲的踩。我想不通,真的。”
池铭轻轻拍了下她的背,下床,拿来水杯:“声音都哑了,喝点儿吧。”
“不喝。”
“乖,别拿身体赌气。”
她别过脸。
池铭看了看她,含了一口水,俯下来对着她的嘴吻下去,她挣扎起来,可他堵着她的嘴不放,水沿着嘴角溢出来,流到鬓发边。她不得不张嘴,喝下他喂过来的水。
他又含了一口水,她坐起来拿过水杯:“我自己喝。”
他等她喝够,把剩下的半杯喝了,放下杯子回到床上,关了灯,重新抱住了她。
“映月。”
“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以前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
“你有个很完整的家,你爸爸妈妈都那么宠你。”
“……”
“维钧的爷爷,爸爸,叔叔也很好很好。楚骁虽然因为调皮时常挨揍,可是楚伯伯和魏阿姨是很疼他的,楚维维这个妹妹虽然是个假小子,但绝对不会有什么恶毒的心眼。还有许朝阳一家……”
“还有呢?”
“我一直想,自己能不能协调一下家人。我爸对我冷淡,也许是因为要求严格,所以我做什么都很努力。爸妈关系冷淡,我想,如果我听话,他们看见我就高兴,会不会多点共同语言,慢慢的走近一些。”
少年时代本该肆意张狂的过,可他没有这资本,他早早的学会了隐忍,把热血埋在心底,不管多累多苦,都不露分毫,努力温文尔雅的微笑,到最后,那温和的笑容在他脸上生了根,随时随地他都是那样温雅,风度翩然。
“我太想有个家了。我就像胶水一样,把家庭成员粘在一起,生怕什么时候就散了。他们对我不好,我知道……可是……他们是组成家庭的零件。他们在,我就觉得还有希望,每天修修补补,总有一天把这家修好。”他停了很久,她几乎以为她睡着了,他忽的又说:“可是最后,一切还是散了。我投入那么多心血,最后发现,除了我,没人当回事,其实……我一直是一个人,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花映月转了个身躺下,手无意间滑过枕头,指尖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润。
她愣了下,伸手摸了摸,枕头怎么湿了?手指再往前移了一寸,她碰到了他的脸,正好,一滴热热的液体滚落到她指尖。
花映月想开打开台灯,他一把抓住她,声音发颤:“别开灯。”
男人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女人看到他流泪的。
他更害怕看见她眼中的怜悯,那比死都难受。
花映月沉默了会儿,往下缩了缩,把头靠在他胸前。
他舒了口气,缓了缓,说道:“我先发现筱恬的控制欲,她那么黏我,不过是想证明她是所有人的中心,我是围着她转的一个。后来,我发现我对于爸来说,不像是个儿子,更像个展示品,我在同龄人中成就最高,让他很有面子,我的忍让,没让他对我多点感情,倒是给他添了些类似帝王被臣子追随的感觉。我想,还好,我妈是疼我的,但我又乐观了,我是联系她和爸的纽带而已,她的那些关照,更多的是为了她和爸之间的联系别断掉。我都看清楚了,但是,我还是没法接受我生来就孤独的现实。后来,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没了他们,我连自己欺骗自己的物件都没了。”
“那时候,我独自一人住在那胡同尽头出租屋,我的哥们儿都远远的在军校,别的熟人在池家落魄之后就避着我。我经常连续几天一个字都不说,因为没人和我说话。我不知道我活着还能做什么,我拿刮胡刀片在手腕上比划了好久。正在想要不要痛快的割下去,就有脚步声往院子这边来。是你。”
“我透过窗帘缝瞧见你了。你捧着那么大的蛋糕盒,你穿的裙子很漂亮,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但是你是花家的女儿,以前,花家池家互相倾轧,但是我还没参与进来,谈不上什么仇。可是那时候,一切都变了,虽然爸妈和我的关系怪了些,可是,我毕竟是他们生的,这仇恨,当时的我是没法忽略的。我是真的想把花海天撕了。”
“那时的我和疯子差不多,我想,我不要活了,可是死了之后,我去找谁呢?我虽然很想念亲人,可是让我再去当这个奇怪家庭的黏合剂,我不愿意,累,真的太累了。可我特别想要个对我好的人陪,你来了,我想,要不就把你带着一起走吧。”
花映月全身发冷。他察觉了她的颤抖,把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让她贴得紧一些。
“我说的那些话全部是欲盖弥彰的,什么偿命,什么亏欠,都是瞎胡扯。那件事……不再说了。再后来,我被送去了美国,过得很苦,所以,彦哥对我伸出援手,我真的是感激涕零。他们父子两个的目的不论,至少他们的表现,远远胜过我的血亲。就像在沙漠里渴了三天,忽然遇上了绿洲,我怎么可能再考虑湖泊的水是否有毒?我根本没想过要怀疑何念儒,其实,仔细一回想,他在我面前露出过破绽。比如,他听我说与你家的往事的时候,就像对花家一无所知。可是后来我去打探你家的情况的时候,他说得太多,竟然连你家的政敌都了如指掌,他说的是因为关心我,所以特地去查了。但是,他一向声称不赞成我对你家动手,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你家的弱点,像是指点我一样?我这么久才醒悟,其实是自我催眠,命令自己相信他。”
花映月沉默片刻,道:“我感觉,你在美国遇上彦哥之后,对你爸妈的事情,好像看开了一些。”
“不用再竭尽全力的把精力投给无底洞,其实有种解脱的感觉……”
“那你怎么失眠,然后给何念儒可趁之机,拿熏香给你用?”
池铭愣了会儿神,把思绪从回忆里唤回,低低说道:“这事情,箱子里的资料提了一些,我又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么一回事。我情绪不好,何念儒说,憋在心理,久了容易成大毛病,要给我介绍个知名的心理治疗师。美国人习惯看心理医生了,我也没多想,就去了。但是,那医生是个心理暗示的高手,我本来只是过于疲劳,还有对刚刚有起色的事业焦虑,他却很巧妙的勾起我以前不好的回忆,并且,加深那些印象,我被他这样一暗示,就时常做噩梦,梦见爸妈,还有筱恬。我渐渐的睡不着了,他就有了机会让我用上特制安息香。”
花映月听得毛骨悚然,把心伤暂且丢在一边,忧虑不已:“他计划那么严密,用的法子也让人防不胜防,如果真的和他对上,我心里真没底。”
“再没底,我们也得应对,他再狡猾,也得拼一拼。”他低头吻她,温言道,“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映月,别怕。”
他一说医生,她顿时激灵一下,拿起表看了看,道:“没想到说了这么久……太晚了,睡了吧。”
“好。”池铭把被子拉高了点,“有空调,还是盖好,要不容易着凉。”
她闭上眼。
他轻抚她的背:“映月,我把底都交出来了,你……”
“池铭,不管你有多少苦衷,那些事毕竟都做了。”她顿了下,道,“我现在不可能给你答复。”
“我等你想通。”他声音坚定,“不管是多久,都行。你释怀最好不过,如果你想离开也可以。”
花映月猛然抬头:“你肯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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