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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院子外面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里面却大有乾坤。夹答列晓院子里几株紫荆树,浓荫如盖,仿佛给整个院子罩上了一柄绿伞。石板小路通向精致房舍,两边种着名贵花草,娇艳动人。
见郭景辰停住脚步,纪岩笑问:“怎么了?”
“真没想到市井中会有这样一个地方,纪爷的生活果然不一样。”
“哪里,比起郁夫人的大院子,这里只能算勉强能入眼。”
郭景辰低头看了看路,道:“这石头……看质地,是最好青麻石。润泽得和墨玉差不多,估计是有些年生了吧。榛”
纪岩傲然一笑:“那次去安徽某古镇,一间老宅里的砖石特别好,我就找相关人员谈了谈,把地上的石板起出来带走了。用别的石材,花园就没什么味道。”
“纪爷是个讲究人。”他笑了笑,心中却暗暗嘲笑。这人附庸风雅,花园里小到一棵草都有讲究,可是,组合在一起并不协调,就像把几十种完全不搭的首饰一股脑戴一起,反而有种可笑的暴发户的气质。
两人在房舍前的紫藤架下坐好,一个娇嫩的少女在竹茶几上摆上一套紫砂茶具,又翩然转身走了,过了片刻,来了个三十多岁,丰韵成熟的女子,跪坐在软垫上给两人冲泡功夫茶。她的姿态很优美,圆润白皙的腕上戴着个水头极佳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人眼前一片翠莹莹冶。
她刚打开装茶叶的罐子,一缕幽香便飘了出来,连满院子的草木清香都掩不住这味儿。郭景辰不由凝神看向茶叶,端详片刻,道:“好茶。这是真正的冻顶乌龙,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哦?小郭懂茶?”
郭景辰垂下眼,缓缓道:“读书时,教分析化学的教授对我不错。他出自名门,对这些雅事样样精通,我去过他家好几次,承蒙他指点了一些品茶看画之类的学问。”
“一直觉得你不错,却没看出你这样内秀。既然有清华名门的教授指点,肯定和别人不一样,你用专业的眼光帮我看看?”
郭景辰摇摇头:“我不专业,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茶肯定是好的,茶具也漂亮。纪爷会享受。2”
纪岩笑着问:“人呢?”
郭景辰怔了下,明白了过来,目光在专心泡茶的成熟妇人脸上掠过,很快收回来,道:“美。”
纪岩自得的笑了笑,须臾,脸色一沉,问妇人:“澜澜是怎么回事?客人在这里,茶点这么久也没端来,越来越懒了,你怎么教的?”
妇人连忙答道:“我一直在教她,她应该不敢犯懒,估计是厨房那边有点什么事,所以耽搁了。我去催一催吧。”
“快去!”
那女子对纪岩甚是畏惧的样子,闻言赶紧起身,急匆匆的走了。郭景辰干特警多年,对人脸的记忆能力极强,稍一回忆,把妇人和少女的脸一比对,便知这是母女二人。
看来少女很可能是纪岩私生女,从纪岩表现来看,少女并不被这个父亲看重。
郭景辰道:“纪爷,纪小姐年少,还是不要苛责吧,”
“纪小姐?”纪岩忽的大笑,“你想哪儿去了,外面的女人不过是玩具,生下孩子的话,有时反而麻烦,我怎会这么不小心?”
难道是他包养的情妇带来的女儿?那境地估计更可怜了。郭景辰心中又是同情又是尴尬,做出微微惶恐的样子赔礼:“我想偏了,还望纪爷不要和我计较。不过,也请纪爷别因为我这个无名小卒为难她,她的确小了点,批评批评也就是了。”
“哈哈,小郭这是怜香惜玉了?”
郭景辰见他笑容暧昧,心咯噔一跳,泛出一阵恶心来。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得有多禽兽,才会认为他这样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对她起想法?
他忍住不适,微笑道:“哪里,我只是觉得未成年难免不懂事,教育方式严厉了不见得好。”
“不懂事?那妞儿早熟得很,什么不懂?”说罢压低了声音,眼中透出淫猥之色,“晚上的表现,可真不像个嫩果子。”
郭景辰怔了怔,旋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浓酽的功夫茶,茶的苦涩从舌尖蔓延至口腔各处,压住了从喉头泛出的恶心感。
同时包下母女两人?牲畜一般,还引以为豪。
还好,他当警察多年,什么奇葩事没见过,很快就缓过气,道:“原来是这样……纪爷艳福不浅。”
“呵呵,人生在世,得及时行乐。当男人的乐趣无外乎三样,钱,权,色。什么学问情怀感情,都是哄人的假玩意,不值一提。”他说着,笑吟吟看向郭景辰,“你现在的确苦了些,郁夫人管制得太严了。好不容易咱两个爷们儿聚上,你要不要放松放松?她们两个,各自都有些好处……”
郭景辰靠着强大的定力才没有掀桌揍人,他讪讪一笑:“纪爷所爱,我哪儿有脸碰?”
“玩意儿而已,古时共寻佳人,也是一大雅事。”
这是所谓的同院共嫖之雅?
和无底线之人是不能讲理的,他婉拒:“多谢好意了,只是我对女色方面看得淡。”
“你呀,古板。也正常,你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辣妹,爱好单一,上了年纪就知道收藏不同女人的妙处了。不过,郁夫人是个难得的极品,见识过她,口味难免会刁钻些。”
他语气相当的下流,郭景辰牙齿咬得死紧,为了大局,也只能竭尽全力的忍。他发誓,待到清算的那一天,他会阉了这老不修。
☆
回到郁宅,天已经黑透,开门的保镖一边迎他进门,一边随口问:“郭先生怎么回来这么晚?”
郭景辰道:“在外面逛了逛,买了点东西。”
保镖闻到淡淡酒味,愣了下:“你……喝酒了?”
“嗯,晚饭去了一家日料店,点了清酒配刺身。”
“原来是这样。”
他走进宅邸,逗了下那只嘴碎无比的鹦鹉,便上楼去了书房,静坐片刻,书房里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他接起,郁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景辰,今天那老狐狸联系你了没有?”
“如你所料,他来找我了。”
她语气有些紧张:“然后呢?你有没有被他委屈?”
首先想的是他的安危,而不是行动的进展,她果然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郭景辰心里暖融融的,却故意用冷冷的语调说:“我的委屈可不是他造成的。”
郁襄噗嗤笑了:“少来,做戏的方式还是你自己想的主意,让我扮演冷酷无情大佬,你扮演有冤没处诉的小可怜,自己找的委屈,少来怪我。”
郭景辰也笑了:“温柔一下都不肯?等你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有我收拾你的份。好了别打岔,你快回答我问题。”
郭景辰眼珠子一转:“纪岩没有给我委屈受,他对我还真不错,带我去了个到处是花花草草的院子,给我喝好茶,还问我需不需要放松,他的漂亮情妇任我享用……”
郁襄的声音立刻变了:“哦,他这么体贴呀,那你有没有得到放松?”
“你猜?”
“郭景辰!”
“我哪儿敢,所有精力都得留给你,万一郁夫人不满意了,我还怎么混?”
“去你的!”
“你不要?”
“郭景辰!你……好了,你没出事就好,说正经的吧,你们谈得怎样?”
郭景辰收起戏谑的神色,沉声道:“老狐狸并不傻,第一次和我接触,以试探为主,还没有涉及主题。”
“怎么试探你的?”
“旁敲侧击问我对你的意见,又暗示我,跟着他的话,前途会更好,不仅能保证繁华的高位,还能纵情享受。”
“你怎么说?”
“没有透出投奔他的意思,只是说你太不公正了一些,倒了些苦水。”
“很好,你反水太快,他反而会起疑心。再说,你表现得有情有义,不忘旧恩,他会认为,如果他给了你恩惠,你也会念这个情,不会谋害他。这样他会对你更加放心。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打消他的疑虑,然后等着他咬钩。”
“我表现得有情有义?我难道不是有情有义?”
“你也好意思?狼心狗肺的家伙!坏到姥姥家了!”
即使郁襄远在国外,他也能猜出她现在的表情——咬着牙,圆睁着眼,却只是微微的恼怒,更多的是甜蜜俏丽。他不由微笑起来,道:“我哪儿坏?赶紧回来,咱俩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