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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铭下楼去观景室看到花映月的时候,形象已经被三只哈士奇糟蹋了百分之八十。铫鴀殩晓棕榈滩这几日十分热,他穿的也都是非常轻薄柔软的丝绸或者细棉布,被雪橇犬用牙齿大力气的一拽,直接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他的左腿右腿分别被两只狗抱住,腰被另一只狗抱住,花映月正在喝药,见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池铭不高兴了:“笑什么笑?我被这几只死狗弄得要死不活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只是你今天的衣服特别的破……”她擦了擦嘴,不得不把药碗放下,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喝药,这药汁虽然难喝之极,但好歹也是各种名贵之极的药材熬出来的,喷完了可惜。
池铭咬牙切齿的去推哈士奇的脑袋:“滚滚滚,去扯钟南那王八羔子去!”
哈士奇以为他是在和它们玩,伸出舌头把他的手舔得湿湿的,池铭缩回手甩着,咬牙切齿:“去去去!婷”
狗狗们更开心了,张嘴就叫,而且不是一般狗儿的汪汪叫,嗷呜嗷呜的和狼一样,这声音把宅子里别的狗也招呼了过来,大到阿拉斯加小到约克夏,一窝蜂的冲进房间,把池铭团团围住,一时间房子里狗叫此起彼伏,池铭被各种狗推来推去的几乎站不稳,花映月笑得几乎岔了气,连忙叫来佣人。可这些狗几乎只听钟南的话,佣人不得不把钟南叫了过来。
“钟南,拜托,把狗叫开吧。”
钟南笑眯眯:“映月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完就把狗儿们给喝止了亦。
池铭裤腿都被扯了半只下来,身上被舔得水亮亮的,他一解脱就冲过去把钟南按倒在地,钟南嗷嗷叫道:“池铭!你想干什么!当着你老婆扑倒我!太不像话了!老子又不好这口……”
池铭闻言打得更狠:“王八蛋!老子今天不把你撕了就不姓池!”
钟南一边挡他的拳一边道:“你再打,再打的话这几天你就光着屁股吧!我一件衣服都不借给你了!”
池铭闻言更怒,他带来的衣服都被这些狗折腾成布片布条了,这几天只能穿钟南的衣服,他继续揍:“是吗?老子又不是找不到你的衣帽间!现在这些死狗扯烂的也都是你的衣服,过几天你也没衣服穿了,咱们要光一起光……”
“你要抢光我衣服?我光屁股了,可是会被你老婆看见的,到时候别吃醋……”
“你TM还说!”
“别打脸,喂!”
狗儿们围了一圈,汪汪呜呜的起哄,花映月被吵得有些头疼:“好了!别打了,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两个男人终于停止了,互相不服气的瞪着,钟南的衣服也被扯了几条口子,他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委屈的看着花映月:“你老公撕我衣服……”
花映月又喷出了一口药,一边咳一边说:“你再这样废话,我也揍你!”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关瑶瑶本来在房间里照顾松鼠的,也被吸引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两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也像乞丐的男人:“呀,今天打得有点精彩嘛,谁赢了?”
钟南腻过去:“瑶瑶,这两口子欺负我……”
“去去去……”
钟南立刻变了脸色:“你还敢不耐烦?我马上去把你松鼠的窝儿给翻了,大松鼠小松鼠都丢给我的狗吃……”
关瑶瑶立刻给他捶肩膀:“哎,你被他们欺负了啊,真可怜呀,不要哭啊……快去换衣服吧,要不都不帅了……”
钟南满意的走了,池铭也去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抱住花映月。她在他身上闻了闻:“唔,洗过了?”
“被那些死狗舔来舔去的,不洗简直活不下去。”
花映月想起他被一群狗围着舔的样子,又笑了:“狗狗喜欢什么,都是用舔的。”
“谁要它们喜欢!”
花映月看着伏在自己脚边的小约克夏,柔声道:“狗狗其实挺可爱的呀。”
池铭脸色微微一沉:“你……你别说想养一只啊……”这几天他被狗折腾出阴影了。
花映月看了看他的脸色,叹息道:“想养,可也只有算了,万一有了狗,你家都不回了怎么办?”
池铭脸色马上好了,亲了她一口:“就知道老婆最体谅人。对了,你喜欢狗的话,等回国了,我带你去维钧家里玩。他养了一只萨摩耶,长得还算可爱,就是喜欢咬家具。”
“他……他养狗?”花映月眉头皱了起来,那个冰山会养宠物?
“买来哄女人的。”
哄女人?这比他养狗的消息更惊悚。
见花映月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圆,池铭忍不住笑了:“你见过的,姓林,在N市,温泉别墅……”他说着就闭了嘴,温泉别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不管是谁都不愿再回想了。
花映月怔了一下,也没多问,只依偎在他怀里,用脚轻轻的拨弄着小巧可爱的约克夏玩。
“你……你这么想要狗?要不来只别的宠物?瑶瑶那儿不是有六只小松鼠吗?要不,去要两只咱们养?”
花映月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当我是几岁小姑娘,没吃到糖就哭么。不养也好,你有那么大的公司,我也会回医院上班,我们都那么忙,宠物恐怕对管家还更亲一些,养什么养啊。”
池铭舒了口气,端详着她的脸道:“气色好多了。”
“嗯,我天天按时吃药的,医生的治疗我也很配合啊。”花映月抬起手,让他看自己的手臂,“看,长了肉了,不再是柴火棍子了。”
池铭在她手腕上亲了亲:“还是太瘦,继续长胖吧。”
“又哄我玩。真胖了你不嫌弃死?对了……”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昨天检查的结果出来了,体内的激素含量已经下降,估计下个月就能恢复正常水平了。再养一养的话……”她把头埋在了他怀里,声如蚊蚋,“老公,你的身体过段时间也会完全恢复,是不是呢?”
池铭忍着心中酸楚,说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激素水平是趋于正常了,可是她的卵巢和子宫的损伤还没修复,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这些事实,他是不许任何人告诉她的。
“我在想,如果顺利的话,我也根本没空回医院继续上班了,万一做手术的时候害喜,手不稳,可是要命的事。到时候怀胎十月,宝宝小的时候也离不开我,我估计得过几年再回手术台啦。”
池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咬了她一口:“成天催着我要孩子!这么急,想的不是孩子,是造孩子的那件事儿吧?”
花映月掐他:“你胡说!”
“你敢说你不想?”
“诶,你别摸……随时会有人来呢……”
“那咱们回房间?”
“大白天的窝进去,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啊?”
池铭只能把手收回去,横了她一眼:“不行你还招我。”
“谁招你了?是你胡思乱想吧?”她坐直了身子,一边理头发一边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叫乐乐,好吗?”
池铭微微垂眼,挤出微笑:“好。”
☆
风雅端坐在珠宝店二楼,戴着白手套的店长亲自捧着一只珠宝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红色丝绒底座上躺着一枚极其漂亮的羊脂玉佛,小小巧巧,温润的光却照得人眉心一片莹润亮泽。她轻轻的拿起玉佛,站起来,拿到旁边婴儿车里躺着的女儿身边,对着她凝脂一样的幼嫩肌肤比了比,说道:“成色的确不错。”
“何夫人要的东西,我们敢不尽心吗?现在上等的和田玉籽料可遇不可求,我们也花了大功夫。”
风雅点了点头,招来助手道:“你亲自请玉佛上五台山,我和那里的主持说好了,放在佛前开光,等她满周岁的时候戴上。”
助手连忙应下。
风雅又看向了店长:“我来定珠宝的事,不许走漏丝毫风声。”
“是,是。”
风雅对保姆道:“把小姐抱起来,我们走吧。”
店长走在前面,恭谨的打开办公室门,正好一个店员急急上来,他不由得皱眉:“干什么?这么紧张。”
“底下来了贵客,已经封店,请您接待。”
“贵客?”
店员道:“是何念儒先生的心腹。”
风雅双眉一皱,冷笑道:“这么大手笔?又是哄那女人的?老不修那么懂医道,岂不知老人精血失了太多,神思会昏聩的么?这智商真是降了不少啊……”
“何夫人……”店长身上一层汗,正牌夫人撞见丈夫给二奶大张旗鼓的买东西,是个人都难容忍。如果邪火烧到他身上的话……
风雅淡淡道:“没事,你下去吧,你们的监控室在哪儿,我欣赏一下,正无聊呢。把小姐抱进去,别等会儿哭起来打草惊蛇。”
店长只能让人把风雅带去了监控室,擦擦汗下楼。
“你们最新的设计图稿在哪儿?拿出来,我看看。我这是来给夫人选珠宝,你们知道轻重,别拿些糊弄人的庸俗货。”
店长微微一怔,旋即微笑:“何先生和夫人真是鹣鲽情深,上个月夫人要了几样珠宝,这个月何先生又要送……”
何念儒的心腹不耐的打断:“这个夫人不是风雅。”
店长怔住:“这……”
心腹微微眯眼:“我说的话你吩咐下去,让你店里的人心里有底,但是别走漏风声让风雅知道了。”
店长又出了一身汗。
“何先生过段时间就会和风雅离婚,正式迎娶新夫人。那女人别想再用上何先生的人脉,她一分一厘都拿不到,生的女儿也会交给夫人抚养,一个人灰溜溜滚出美国。”
“啊,这……”
“你这家珠宝店是华商老店,独立设计,懂行的人都来你这选东西,可你要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贵客,某些人,糊弄一下就算了,真正的好东西,都留着,只要货色够正,我们夫人都会要的。不废话了,把图鉴拿出来吧。”
店长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何念儒的心腹在底下慢慢的喝了两杯普洱,砰的把杯子砸了,不耐道:“搞什么?叫拿个图鉴都磨蹭这么久?”
如水柔媚的女声响起:“这不是来了么?”
那心腹闻声,全身僵硬,脸上血色褪尽。
“李钊,上周才见到你,当时你一口一个夫人叫得那个尊重,怎么转眼就让我一个人灰溜溜滚出美国了呢?”
李钊汗流浃背,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雅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上前把李钊带来的人全部制住,风雅仿佛没听见那些人的惨嚎声,慢条斯理的在他对面坐下,悠然微笑:“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废那么多话了。何念儒要和我离婚,娶甘泉,是不是?”
“……是。”
风雅笑意更深:“老蠢货,和我在一起,他还能多蹦跶一会儿,和甘泉……他能从那个只会装可怜的贱货身上得到什么?不过是早早的被掏空了身子一命呜呼罢了。他以为他那几桩生意做好了,就可以踹走我?这梦做得够美的。”
那人不敢说话。
“刚才那么有底气,怎么现在蔫了?那位真正的贵客不能给你撑腰么?”
“……”
风雅敛去笑容,眼神倏地凌厉:“那贱货想拿我女儿干什么!”
“这……这……”那人被吓得腿软,结巴了起来。
银光一闪,他手忽然剧痛,惨嚎声震得房屋都似乎颤了起来。风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斩去了他的尾指,血流如注。
“我多问一次,你就少一样零件,下一次是鼻子呢?还是耳朵?”冷冰冰的刀刃贴着他的脸颊游动的时候,他筛糠一样的抖了起来,说道,“我只听说,夫……啊不,甘泉,甘泉是自己向何先生要求抚养大小姐的。她说夫人你不疼大小姐,对孩子不好,她会视大小姐为亲生女儿,她……具体要做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啊……”
风雅收回刀子,脸色微微发白,她怔怔坐了一会儿,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不疼女儿?”风雅许久之后才低低笑出声,优雅的站起来,“我为什么要疼那丫头?何念儒的种子……好了,我乏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给我老公寄出的礼物,一定要让他觉得印象深刻才行。对了,店长,你把你的镇店之宝送去甘泉那儿,让她好好的做一下何夫人的美梦。那是一套翡翠是不是?唉,那女人,戴翡翠也只能戴出绿玻璃的效果。”
☆
甘泉从车上下来,挽上何念儒的胳膊,轻盈的往房间走,即使在路灯之下,她腕上的黄钻手镯和颈上的黄钻项链也璀璨得让人眼花,她柔软乖巧的笑容被包裹在光晕之中,让何念儒有些心醉神驰,捏了下她的脸,说道:“今天高兴了吧?哪家的太太小姐穿戴都比不上你。”
“那是因为她们的男人不如我的呀,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
何念儒被她的甜嘴哄得心花怒放,看了看她耳垂,说道:“你就差一对黄钻耳坠,一套首饰就齐了,只是好钻石得慢慢的寻,今天只能用黄水晶暂时顶替一下。过段时间找到了像样的裸钻,就找名师设计一对好的耳坠,好好打扮打扮你。”
甘泉欣喜,抱着他胳膊撒娇道:“谢谢老公,不过,如果真的很难,可以缓缓的。就算没宝石,我在家里给你洗手作羹汤也很幸福。”
何念儒大笑,把她抱起来:“这么懂事,等会儿好好的疼你。”
两人进了卧室,何念儒去洗澡,甘泉坐在妆台前卸妆,门被轻轻叩响,甘泉眉一皱,开门问:“什么事?”
佣人道:“刚刚……刚刚风雅送了东西过来,说让老爷亲自拆开。”
何念儒披着浴袍出来,闻言微微有些不耐烦:“什么东西?”
“我们扫描过,不是危险物品,但具体是什么,实在是不知道。”
“哦。”何念儒拉着甘泉走到客厅坐下,让人开箱。
盖子一开,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甘泉是医生,对这味道挺熟,脸色一下就白了。
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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