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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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泼天的雨幕扰乱了人的视线，狂风席卷着豆大的雨点，斜切着伞檐，毫不留情地打过巫师袍的下摆。到处都是泥泞，前方还能听到小巫师摔进泥坑里的惊叫声。莫里亚蒂对夏洛克感兴趣地笑了笑，转了转伞柄，伞面顿时挡住了风势：“麻种？”

    “出门备伞是普通人的习惯！”在大雨里，夏洛克不得不放大了声音，语速却没有受到影响，“我猜巫师一定有应对天气的咒语，所以他们从来想不到这个，况且他们也从来都不会看天气预报！这种塑料伞明显是麻瓜品牌，伦敦到处都有卖，折痕崭新，伞面上没有划痕，今天上午只有一班火车开往北约克郡，那儿下午有雨，你应该是听了兜售商品的小商贩建议，临时在站台上买的——”

    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听着夏洛克的话。不知道是夏洛克的智商随着他回到十一岁而降低了，还是他觉得面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无需太过认真，莫里亚蒂有很多种理由反驳夏洛克的推论，不过他现在忽然有了个念头……他假装自己踩到了一个浅坑，惊叫一声就向夏洛克扑了过去。而猝不及防之下，夏洛克整个人都被他扑倒在地，半个后脑勺重重砸进了泥里：“……”

    “非常抱歉！”莫里亚蒂一边惊慌失措地说着，一边“无意”地按着夏洛克的胸膛爬了起来：“对不起，我没料到自己会忽然摔了一跤……”

    “……”夏洛克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没关系。”

    他从泥里爬了起来，莫里亚蒂伸出一只手，帮助他站起来：“——可是你好像摔得很重……天哪，你身上全是泥。都是我的错……我带了备用的巫师袍，你需要换一条吗？”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轻轻-咬着嘴唇，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像是生怕夏洛克拒绝一样。夏洛克有些难以招架地挪开目光：“不用了……”

    他话音未落，莫里亚蒂就脚下一滑，再一次惊叫着把他扑倒在了泥泞里：“啊！——对不起，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反派boss，影帝般的演技可是莫里亚蒂的必修课！

    夏洛克：“……”

    莫里亚蒂抬起头来看着他，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辜，睫毛眨一眨就泛起一片水光，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夏洛克：“……”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是一个正太控！！

    两分钟后，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背着莫里亚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了队伍里。

    虽然说莫里亚蒂小时候身体并不好，运动才能也不突出，相对于同龄人而言，他显得更加矮小和瘦弱。但是再怎么瘦弱，他也还是个十一岁的男孩，同为十一岁的夏洛克背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莫里亚蒂简直就要笑疯了。他把伞压在两人头顶，趴在夏洛克耳边，尽情地抒发着自己对夏洛克的崇拜——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笑到从夏洛克背上滚下来的。一直到上了小船，他还很好地保持了一位新晋粉丝的形象，寸步不离地跟在夏洛克旁边，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的惊叹：“……你真的很厉害，夏洛克！你是怎么猜出来那些的？我是说，关于雨伞？”

    “一点点逻辑推理而已。”夏洛克随口说道，“我的博客里有篇关于基本演绎法的论述……”

    “博客？”莫里亚蒂摆出了一副好奇宝宝的面孔，“基本演绎法又是什么？”

    夏洛克察觉了自己的失言，敷衍道：“没什么。”

    “说说嘛，夏洛克，我很想知道。”莫里亚蒂把夏洛克的手合在掌间，祈求地道，“这真的好神奇呀！简直就和魔法一样。你一下子就猜出我是麻种巫师了，刚刚在火车上也是，一下子就说出她们喜欢什么了。教教我吧，夏洛克？”

    夏洛克僵硬地扯着嘴角，思考着该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男孩单纯的心灵——实际上就这种智商，如果他会被分到以智慧著称的拉文克劳，夏洛克只会对那个学院感到彻底的绝望。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对面坐着的一名小巫师就忽然嗤笑了一声，道：“没见识的泥巴种！”

    “抱歉，你说什么？”夏洛克冷冷地看了过去。

    “没什么。”那名新生脸上带着种狡猾的神气，矢口否认道。

    “真是庆幸你没说什么，因为你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就足以拉低整个学校的智商了。”夏洛克讥讽道，“你知道什么叫智商吗？抱歉，出于礼貌，我似乎不应该使用你没听说过的词汇来侮辱你的理解能力。智力，智慧，思考能力，总之就是你脑壳里装着的那些玩意儿，相对于正常人类的水准来说，我认为它最多不超过一个草履虫大脑的容量。抱歉，你知道草履虫是什么吗？”

    莫里亚蒂快要忍不住了。他猛地捧起了夏洛克的手，崇拜地望着他，用一种如梦似幻的语气道：“哦，夏洛克！你真的是个天才！”

    夏洛克脸上飘起了两朵晕红，有点狼狈地转移了视线：“这其实并不算什么。挺简单的。”

    对面两名新生：“……”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雨实在是太大了，快到岸边时候，有个新生还落了水，好在被湖里的章鱼及时救上来了。除了夏洛克和莫里亚蒂身上还有点干爽，其他人基本是浑身湿透，被雨水从里到外浇了个遍。他们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等了一会儿，就排队被麦格教授领进了礼堂。

    夏洛克本想问问莫里亚蒂的名字，但排队的时候他们分开了。莫里亚蒂朝他眨了眨眼，笑着做了个的手势，便站到了队伍的尾端。

    那双黑眼睛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漂亮的小-脸白得耀眼，夏洛克忽然觉得心脏跳得有点快。他转过头，心情莫名地复杂，决定等分院的时候再记下对方的名字。

    他完全没察觉到莫里亚蒂的微笑里潜藏着多大的恶意。

    莫里亚蒂不能再呆在夏洛克旁边了，他的演技受到了此生最大的考验。唱完分院歌后，新生们开始用分院帽分院，麦格教授很快念到了夏洛克的名字，毫无疑问地，夏洛克被分到了拉文克劳。他坐上长桌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莫里亚蒂一眼，莫里亚蒂则高举着双手为他鼓了两下掌。

    真的，莫里亚蒂太开心了。

    h后面是k，k后面是l。麦格教授一个个地念着，新生的队伍一点点在减少。

    “詹姆斯·莫里亚蒂！”

    砰地一声巨响，夏洛克手里的杯子爆炸了。他顾不得喷溅得到处都是的南瓜汁，转身向新生的队伍里看去。

    莫里亚蒂仍然带着灿烂的微笑。他举起手在耳边蜷了蜷，动作天真十足地和夏洛克打着招呼，眸中却蓄满了恶意。夏洛克周围又有十多个杯子爆炸了，一名教授急匆匆地走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而莫里亚蒂转过头，坐上了三脚凳。

    “……哦，哦。”帽子戴上头顶，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听上去有些迟疑，“难，有点困难。蛇佬腔。而且很有野心。让我想想……上一个这么坐在这里的人跟我说他要去格兰芬多，但是我想，你应该有着其他决心……是的，毕竟是这种血脉……”

    “——斯莱特林！”

    悬挂着银绿旗帜的长桌忽然间鸦雀无声。紧接着，整个礼堂的喧嚣都渐渐消失了。

    莫里亚蒂把帽子放回三脚凳上，神情自若地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