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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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蒂·克劳奇是个出色的手下。作为黑魔法防御术教师，顶着这样一副可怕的皮囊和令人畏惧的名声，十几年没摸过魔杖，小巴蒂居然很好地完成了教学任务。上过他的课以后，大多数学生对他的畏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隐隐的崇拜。他让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真实地看到了黑魔法的可怕，然后激起了他们的学习热情——这恐怕是伏地魔一开始把他派到霍格沃茨来时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天过后，上过课的学生全都在兴奋地讨论穆迪的课程，这完全激起了其他学生的好奇。但按照课表，一年级的斯莱特林要等到下周一才会和格兰芬多合上黑魔法防御术，所以和夏洛克一起去穆迪办公室关禁闭的莫里亚蒂自然受到了小巫师们的欢迎。

    莫里亚蒂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聪明上进、友爱同学的好少年，所以他并没有轻视这群小巫师，整理了一下语言，绘声绘色地说出了自己在穆迪办公室里的所见所闻。普理查德当然很不高兴。但他越是不高兴，莫里亚蒂越是当着他的面高谈阔论；而偏偏因为德拉科，普理查德还不敢明面上欺负莫里亚蒂……所以开学几天以来，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

    不过，谁让他挑错了柿子呢？斯莱特林里现在基本有一半人都在看这群一年级的笑话。莫里亚蒂毫不掩饰自己和普理查德之间的不对付，但他表现得聪明又懂进退，总是点到即止，既气得普理查德暴跳如雷，又让普理查德不敢对他动手，这恰恰是斯莱特林们最欣赏的特质。所以无形之中，莫里亚蒂反而踩着普理查德的欺负，在学院里赢得了更高的好感度。

    德拉科对那本推理小说很喜欢。巫师界一向缺乏娱乐，倒不是因为巫师们缺乏创造力，只是他们一向很宅，人数又少，还通常看不起麻瓜，《预言家日报》就算是英国最受欢迎的报纸了，丽塔·斯基特都能成为大多数家庭主妇心中的女神，洛哈特那种卖脸的货色写出的书都能脱销……可见他们的精神娱乐有多匮乏。

    马尔福家里倒是私藏了很多黑巫师的手札，可卢修斯·马尔福敢把这些东西给年纪还小的德拉科看么？所以拿到小说之后，德拉科基本上是不眠不休把它看完的，之后还重温了好几遍，复制了一本出来，才恋恋不舍地把书还给了莫里亚蒂：“——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为什么上面的插画都不会动，纸质也和我们平时使用的不同？”

    “……德拉科，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是本麻瓜界的流行作品？”

    “不可能！”德拉科断然否认，深信不疑地道，“作者一定是个巫师！也许那个叫杜邦的主角就是作者自己——假如不是个巫师，他是怎么能推测出杀人凶手的？”

    “用脑子，德拉科。”莫里亚蒂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脸上却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语气亢奋起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夏洛克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吗？他比其他人都聪明！推理是一种可以被学习和掌握的技巧，而夏洛克就掌握了这样的技巧！哦，你不知道，德拉科，他才十一岁，就已经破过好几起案子了！”

    德拉科的表情显示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莫里亚蒂趁机滔滔不绝地对他灌输着自己对夏洛克的崇拜，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恍若无意地提到了一件事：“……推理小说在全世界都很流行，我听说有些罪犯甚至拿它们当作犯罪的样本……不过，大多数人都把小说当作是和现实完全脱节的产品，就算有一模一样的案件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认得出那就是某本书里写过的，更何况许多人都没看过犯罪的小说原型……可惜的是，在巫师界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巫师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扫除痕迹，我今天就看到穆迪教授用了一个咒语，叫‘清理一新’，夏洛克说它甚至清除了指纹……”

    “……麻瓜们没有魔法，写出这样的小说真是不容易。”德拉科心神恍惚，“我要去上课了……不，你还知道类似的作品吗？”

    莫里亚蒂欢快地向他推荐了阿加莎·克里斯蒂。

    开学已经三四天了，昨天下午，格兰芬多的四年级刚刚上完了黑魔法防御术，谈论穆迪的人又多了一波。但是今天要去上课的正是斯莱特林的四年级，可想而知，在穆迪那里，他们一定不会得到和其他学院相同的待遇。

    果然，晚饭的时候，坐在餐桌上的四年级们全都脸色阴沉。普理查德有意显摆自己的能耐，对旁边的人炫耀道：“……有个赫奇帕奇告诉我，穆迪给他们上课的内容就是不可饶恕咒。他用夺魂咒控制学生……然后考验谁能从夺魂咒中清醒下来……”他有意向莫里亚蒂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地道，“而斯莱特林被选中做示范的人就是马尔福，你们猜，他被控制着做了什么？他居然表演了麻瓜的舞蹈，把自己的一条腿举到了头顶……”

    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德拉科的餐刀硬生生把盘子切碎了。

    普理查德也是一时忘形，才说出了这么得罪人的话。这之后他也有点害怕德拉科会报复，终于闭上了嘴。一顿饭吃下来，斯莱特林的整张桌子气氛都是压抑的，和其他长桌的欢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院长斯内普的脸色更是不好看，晚餐一结束就把两个级长叫了过去。

    这一切和莫里亚蒂他们无关。莫里亚蒂的禁闭已经结束了，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呆了一会儿，和艾伦一起写完了作业，交流了一下彼此手里的糖果，就沉甸甸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艾伦发现莫里亚蒂的心情格外好。他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早上好，莫里亚蒂，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人要寄东西给你吗？”

    艾伦会这么问的原因是这几天马尔福家寄来的甜品总会捎给莫里亚蒂一份，而莫里亚蒂又总会大方地把那些美味可口的点心分享给他……

    莫里亚蒂随口回答：“是有人要送一份礼物给我。”他整了整银绿相间的领带，对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吹了个口哨，得到了镜子一阵拼了老命的赞美。

    今天的早餐依然丰盛无比，莫里亚蒂他们坐下不久，四条长桌上就都坐满了人，教授们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大厅里。和以前一样，总有些人偷懒不愿意起床，要等到早餐基本结束后才匆匆露面。今天的普理查德和他的室友似乎就在这一行列，他们都没出现在早餐桌上。两名级长也不在，但斯内普教授也不在，所以他们都猜测是不是被院长叫去吩咐什么事情了。

    早餐进行到一半，终于有人发现了教师长桌上的反常。往常这个时间里，教授们已经陆陆续续地都到了，可是今天坐在上面的只有寥寥几个人，校长包括几个学院的院长全都不在，穆迪教授也失踪了。直到早餐快结束，他们才重新出现在了大厅里。院长们身后跟着各自学院的级长，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甚至连邓布利多都没了往常的笑容，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很抱歉打扰了大家的早餐。”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斯莱特林的普理查德先生于昨天夜里失踪了，教授们使用了各种办法，至今无法找到他的踪迹。有人曾经在昨天夜里见到过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