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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洗手”脑袋中回荡着这两个词,那芳儿却是飞速的舀了好几勺冰冷的水来对着那自己不停颤抖着的双手狠狠的冲刷了下去,那井水冰凉刺骨,她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该来的总会来吧,自己与礼之逃逸躲避了这么多年,纵使是这样每夜午夜梦回之时,她还能记起小姐遭到自己言之凿凿的指控之时那愤怒与惊愕无比的眼神,那样的伤心与绝望,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不被自己深感愧疚的良心折磨,纵使她烧掉了所有小姐给她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赏赐给她的所有首饰,搬到离京城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也无济于事。
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晃荡着刚刚那名为清欢的女子递给自己的那方粉色的手帕,那样精湛的手艺与那帕子上闲云野鹤的图案,除了自己家那心高气傲向往自由的小姐会绣,还有谁会绣?只是那时候自己每见到她绣这些图案的时候都会百般嫌弃她没有嫡福晋万分之一的野心,让她们下人跟着受罪。
“想不到你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吗?”脑中回想着刚刚那名为清欢的女子,其实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她那双卓绝灵动的碧蓝色瞳孔,与那人有七分相似的清丽之姿,她一眼便看出了她是那人的女儿,相府的二小姐,想到这里那芳儿却是苦笑着低下头,再抬头,眼中却盈满了晶莹的泪水,谁能想到自己那时害了小姐,却是她的女儿无意中又救了自己的性命呢?一切都是天意罢。
“小姐,这是给你新沏的热茶,请慢用”没过多久,那进入了内房的粗布女子却是笑意吟吟的端了一杯热茶走了出来,将那杯茶放在了清欢所坐的一方桌子上。
“怎么换了个茶杯?”清欢低头看了一眼那茶,却是与刚刚那粗枝大叶的大白碗不同,而是用了一只精美的白色琉璃茶盏装着,那茶叶似乎也换成了更加有档次的茶叶,闻着是一股清幽的芬芳。
“芳儿只是怕清欢姑娘贵为相府的小姐喝不惯我们这农家粗制滥造的散茶罢了”那芳儿却又是笑吟吟的冲着清欢回了一句,让清欢心中微微一震,当真是如此吗?
“芳儿姑娘,我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那清欢却轻抿了一口茶以后便放下了那茶杯,却是眼含了浅浅的笑意朝着那粗布麻衣的女子说了一句。
“清欢小姐尽管说罢,你是救了我一命的大恩人,有什么芳儿能够满足的,一定会尽力帮你”那芳儿却是浅笑着回了一句,一双黑色的瞳孔看起来真挚无比,却让清欢心中冷冷的一笑。
“我住惯了朱楼红阁,却越发的心怡于这乡间自然清新的环境来,不知能否与我的朋友在芳儿姑娘这院中借宿几日呢?”清欢缓缓的开口,一双蓝瞳中却带了几分请求之意望向那芳儿。
“姑娘能够看得上我这寒舍蔽处,芳儿自然是荣幸至极,这个请求芳儿自然能够答应,只是不知道清欢姑娘你们要住几天呢?”那粗布麻衣的女子却在一口应允的同时沉思着问了一句,却让清欢心中隐隐一震。
“这个嘛,我们自然不会住多久,芳儿姑娘若是有不方便之日就尽管提前一日跟我们打招呼便是了”一旁始终默默不发一言的银发蓝瞳仙君却主动的抢在清欢开口之前说了一句,一双灼灼的虎眸中带了几分沉思之意望向那芳儿。
那芳儿听了这低沉的一句,却是抬头看了一眼那位与清欢同行的银发蓝瞳的公子,心中有几分隐隐的诧异,莫非他是修道人士吗?这样的仙风道骨倒是实属罕见,那头银发却是让她联想到了那追着她不放,险些一口便让她命丧黄泉的白虎凶兽来,那夜夹杂着腥风血雨的镇子,是她这毕生都不愿意再次回想的恐怖梦魇。
“如此,那两位便先住下吧,芳儿马上便给你们腾出杂房来,只是我这里条件简陋希望二位不要在意才好”那芳儿却是有礼而得体的回了他们一句,那脸上似乎不露破绽的表情与不带丝毫犹豫的回话让清欢与白苍又是微微的一惊,要说这女子手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的滴水不漏吧,而今之计只有住下来再慢慢找寻对策。
“那云龙公子呢?云龙公子要不要也一道住下来?”那芳儿一张看起来质朴无比的脸上却又带了几丝微微的绯红之意对着那青裳的云龙公子说了一句,看得出来她十分欣赏他的为人。
“如此,我的朋友既然愿意留下来多歇息几日的话,我便也陪着他们在你这里歇息几日吧”那云龙自然不会错过这几天与清欢互相多接触的时间,便是连忙点了点头,一脸得意的摇着白扇在那芳儿更加绯红的表情中回了一句。
“太好了,芳儿实在是感到荣幸至极”那芳儿却是开心的回了一句,那样雀跃的表情却让在场的其他两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如今的青龙在这牛溪镇中如此的左右逢源,倒却是叫他们刮目相看。
庭院里,有两人坐在树荫底下聊天,如今已是太阳下山之际,黄昏渐临,稍显昏黄的彩霞蔓延在天边,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橘色,这背靠大山的院子空气异常的清新,隐约可听到山中空谷幽兰的翠鸟鸣叫声。
“你观察了她近一天,可留意到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清欢暼了一眼那背靠着树干而坐,仿佛在沉思些什么一般的银发仙君,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想你自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能知道她是个心思多么警觉缜密之人,纵使她真的是你要找个那个芳儿,退一万步说她对当年背叛你母亲的一事还觉得良心不安,可是如今已经证据全销,你母亲也早已经入土多年,她怎么会傻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当年做假证的凶手,堵上自己后半辈子的时光来替你母亲偿命呢?”白苍睁开了眼睛,一双湛蓝色的虎眸却是冷冷的看向远方,说出了这句近乎于残忍的话语。
“可是我不相信她真的会如此的绝情,我不相信她真的可以逃过良心上的谴责,我母亲将她视做亲姐妹,她狠心背叛不说就连如今与我进京城找张墨霖大人将事实的真相说清楚替我母亲翻案找出幕后真凶也不愿意吗?”清欢近乎于愤怒的说出了这句话,一双蓝瞳中带了指责,愤懑,不解的种种复杂情绪挺直了腰板回了她一句,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执意不相信人性可以丑陋到如此的地步,却让白苍心中微微一紧。
“是人都怕麻烦,更不用说是卷入对自己不利的局面中了,她若是答应帮你回京城翻案,那若是被之前指使她的日后主谋发现了呢?你以为她还有好日子过吗?”白苍蓝瞳中透出微微不忍的光芒,却还是在旁近乎于残忍的开口提点了几句,这几句话一开口,却让清欢马上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神色痛苦的抱住了头蜷缩在了一旁,明显是不愿意听,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样脆弱的模样却让白苍心神又是一震,似乎除了上次丞相大人去世那一次,她从未有这样的伤心过。
“眼下我已经逗留了这么久没有回相府,若是那刘氏已经决定要迁我母亲的坟墓怎么办?我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想了,他们这两个当时在场做了伪证之人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突破口”那一向甚少流泪的女子却是将头紧紧的埋在了手臂中,哽咽着含糊不清的开口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湿气,那样真切的孝心却让白苍有几分于心不忍,伸出手来将那身形单薄的女子紧紧的抱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