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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情?你不用犹豫,直接告诉我吧”清欢见了翠缕那紧张犹豫的样子,不由的更加困惑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翠缕一狠心,最终还是提高了声音望着清欢碧蓝的眼睛说道“昨日我去街上采购日常花销用物,却在偶然间撞到了丞相府上红叶”
红叶?清欢对这个名字十分而生,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肯定是新进府的丫鬟吧,可是听到红叶这两个字,脑中却不由得浮现出了自己那日去府上时,冲自己一笑的伶俐红衣小丫鬟。
翠缕顿了顿继续说道“红叶告诉我,这几日丞相府上大夫人刘氏正在重整族谱,又重新划分修整了相府陵墓,却说要将二夫人的墓穴迁出丞相陵府中”
清欢听了这话,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素手紧紧的握成拳,贝齿差点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却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二夫人”对于她而言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她那因生她而难产死去的生母陈雁秋。
“她从逝去到现在十几年一只躺在相府陵墓中,父亲在世时都不曾说过要迁墓,怎么偏偏她就敢迁墓了?!”清欢强自镇定了一下脑中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一阵猛烈而急切的愤怒从心中汹涌而出,用力一拍桌子,却是将桌上那盘蜜饯枣糕都悉数打翻在地。
翠缕知道自家小姐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急火攻心,可却不得不狠心接着说道“府上年事已高的几个忠仆都在府上工作了近二十年有余,他们都是真切见过二夫人的,二夫人宽容待人,曾经与老爷也是一对佳偶天成,自然都不同意大夫人这个决定,纷纷抗议,可是那刘氏却发了话直接对那几个忠仆说不满意的话就自行离府…”
清欢听到最后一个字早已是如坠冰窘,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发着凉,母亲一直是她心中一道不可触摸的坎,这么些年她极力的去封存,只因为母亲是由于自己的降生而亡,可是如今却连一方安静的陵墓都不能给予她吗?
“不可能的!我不会让她得逞!”清欢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心中的愤恨到达了极点,泪水汹涌而出,却是直接夺门而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手刃了那个所谓的正式母亲,完全不顾外面正下着刺骨的冰雨。
白苍却是眼疾手快的在她即将踏入雨中之时一把扯住了她,好看的眉毛深深蹙起,冰蓝的眸子透出几分严厉的警告道“你疯了吗?现在已经入夜,又下着大雨,你现在过去丞相府又能做什么?”
清欢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盈满泪水的双眸近乎于绝望的圆睁着,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冲他说了一句“你懂什么?你有母亲吗?你的母亲是因生你而死吗?如今她已经死了,我却连她一方窄窄的陵墓都守不住吗?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动我母亲的陵墓半分”
“小姐,你不要意气用事”眼看着自家小姐湿了半边的身子,翠缕又是一阵心疼,急急忙忙的拿了一把伞出来替她挡雨,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家小姐的反应却比设想中还要激烈一百倍。
“啪!”雨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欢一把推开了翠缕,却是再次跑向雨中,停顿了顿,却是语气狠决的转头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今天我去府上干的事情都与你们无关,若是我与她同归于尽了,那你们就帮我把这府邸给买了,只给我将院中这棵椿树给留下来,这是父亲唯一为我留下的东西,就当做个念想”
白苍抬起一双冰蓝的眸子看向雨中那被淋的透湿的执拗的女子,她的眼中充满了红血丝,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愤怒与绝望,那样的眼神是被人一步步逼到了绝境才会产生,让他触目惊心。
清欢说完这句话却是根本不顾倾盆而下的冰雨不停地淋在身上,而是直接往丞相府的方向跑去,奋尽全力迎着寒风奔跑着,雨水不停地砸在脸上,与她眼角咸湿的泪水混合成一体,几乎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听到身后有虎啸声震耳欲聋的传了过来,清欢却没有理会,跌跌撞撞的,将身上干净的长裙弄到脏乱不堪,身上几乎湿透了,心脏几乎承受不住这样急速的奔跑,喉咙中火辣辣的疼,她却不管不顾,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死命奔跑着。
“砰!”随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头顶上腾空而起,下一个瞬间清欢便被一只庞大的吊额白睛大白虎狠狠地按倒在地,积水的地面激起一阵猛烈的水花,让她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痛却逐渐让她眼中清明了些。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去送死吗?可不可以冷静一点?!”那虎铁一般的爪子紧紧的按住她,却没有用大的力气,口吐人言,却是十分愤怒的在她耳边呼啸了一句。
“我有雪刃,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死也不会让她迁我母亲的坟墓!”清欢眼中由于极度的震怒与急切而产生的红色血丝依旧没有消退半分,却在那虎的铁爪下不停地扭动反抗着,手中牢牢握着的雪刃在黑暗中闪着莹莹的光芒。
“拜托了,冷静一点好不好,不要心急,我有办法帮你”那威严凛厉的一只猛兽白虎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在这样磅礴的寒冷冰雨中,眼底带了极度的哀伤与悲凉,近乎与乞求的抚慰着身下女子极度愤怒的情绪。
清欢只觉得心中怒火依旧咆哮着汹涌而出,感觉到自己所处潮湿寒冷的水中,冰冷的雨中,眼中还是一片混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人,杀了那高高在上的刘氏,杀了那在后面几次三番使计害自己的蛇蝎妇人。
感觉到脸上一阵柔软的触感,她费力的抬眸一扫,却与身上的猛兽对视,见到他眼中极度的心疼与担忧,此刻它正伸出舌头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的舔着,试图将她眼角咸湿的泪水悉数抹去,心中混沌而尖锐的恨意不由的平复了一些。
“跟我回去好不好?”那虎见她眼中近乎于疯狂的恨意与冲动不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心疼她此刻的心情,却只得先柔声的在她耳边又劝慰了一句,她乃是凡人脆弱之体,他并不想她受伤生病,更不用说是在这样冰冷刺骨的极端寒冷环境,头上的冰雨不断地磅礴而下,没有丝毫的停断之意,而她那一身的泥泞与湿透的衣裳更让他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