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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灯笼透出的光微微有些晃眼,我反射性的便抬起袖子一挡,也许是出于对这自己这过于秀丽的容貌反感异常,我便转过身去,悄悄的从袖中掏出一块方巾来将脸给挡的严严实实,轻轻咳嗽了几声便冲那船上的姑娘道“小姐,我身有异疾,相貌丑陋,不便于轻易示人,只怕会吓到你”
也许她以为我只是岸上一个小村民,或者是年轻的农夫趁着汛期深夜来这田边给自家的稻田放水,听了我这番话,心里却仿佛理解了,以为我真是由于生有什么极重的异疾而自卑不愿示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连忙将那盏灯给重新放回了船头。
“你是……这里……百姓吗?”她开口冲我清脆的说了一句,说话的声音却含糊不清,发音非常不像本土的人,很明显她确实是西洋人。
“嗯”我点了点头,她面带了犹豫的神色停住了那船,静静地看了我半响,也许是因为那时我身材瘦小,在家里也吃不饱,发育不良,隐约可见面黄肌瘦,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比她还矮了半个头,她脸上带了一些不忍的神色,紧握着双拳犹豫了片刻,最终却是钻进了那小小的蓬船中拿出了一包东西,轻轻的打开放在了一旁。
“你……过来”她轻轻的划着船桨,击碎了倒映着繁星的河水,她动作很轻但是有力,水声潺潺入耳,她也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停在河岸边上,船头都轻轻的触到了岸上茂盛的青草,仿佛如同驶入了我的梦境中一般。
我听到这这句话便楞楞的踩着那些过人高的草粗布褴褛的走了过去,她却打开了那个精美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了一两包用油纸包起来的点心递给我,语气温柔,眼睛笑的像两弯圆圆的月牙,只发音不太标准的说了一个说了一个字“吃”
离她越近,越发现她脸色白皙,五官秀丽,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善意,笑起来更是十分治愈人,尤其是像我这种从小便饱受白眼与虐待的人,她这样子的人的存在简直就如同太阳光辉一般,我怔怔的伸出手来接过那几包点心,她甚至不害怕我“天生异疾”,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她也没有丝毫的介意,这一幕多少年来一直一直都跳跃在我的脑海中,那样鲜明的存活着,直至今日,我对那个繁星密布的夜晚犹觉得终生难忘。
很明显花皇陷入了他的回忆中,深深无可自拔,连带着清欢也觉得被引领着进入了那个充满稻香蛙鸣,繁星密布的夏夜,让她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咽喉咙,一双碧蓝澄澈如同天空一般晶莹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那薄唇轻启的绝美男子,他的声音冷冽却莫名的低沉迷人。
“后来我回到了农家以后,很久很久都舍不得动那包精美的点心,后来过了不久正巧便赶上了一年饥荒之时,为了讨的一粒米而不要命的流民遍地都是,遍地的饿殍,我也被饿的两眼发晕,瘦的皮包骨,家人都被饿死了,我却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她的这几包高档的点心,我才得以存活”那花皇开口,脸上带了复杂的情绪,那种感情是恍惚又感激的,深入骨髓中的感激,也许为什么艳姬在他的心中如此与众不同,也是由于这一层原因在吧。
“假如真的按照你这么说,那这女子肯定是西洋达官幕僚等有钱人家的女儿了,不然怎会出手这样大方呢”白苍听了这番话,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深深的思索了一番,再开口却是带了疑问望向那花皇,花皇出世时天带异香,却由于身体没能很好发育,因此完全唤不醒体内强大的力量,被饿死这件事情若是放在妖界其他花妖看来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可以肯定的是,这女子的几包点心确实救了他一命。
“不,之前我也以为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独特,气质与教养那么好,定是出身西洋显贵的人家,直到我第二次在那边境之处一家流莺汇总的娱乐之地见到她时,才知道她居然是社会最底层的官妓”说到这里,红衣的男子脸上却有微微怜惜而心疼的意味,可是他说出的话语却铿锵有力,没有一丝由于她下贱的身份而停顿半分,清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语气中唯独不含有的便是鄙夷。
“后来我无数次的回忆那天晚上的细节,也许是由于当时夜色过于漆黑,我只是惊异于她的美丽与温柔,却忽视了她那华美的衣服下是极重的虐待痕迹,她的手上也许有一条一条的红印,甚至脖子后面有饱受虐待的抓痕,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会独自撑着船顺着河流而下,只是因为她被买到了一个变态的本地官员家,差点将她活活折磨致死,她半夜里仓促的偷了不知是谁的船便连夜回西洋,也许那几包精美的糕点都是她逃命之时偷出来的,来之不易,可是她却全给了我”那花皇说到这里,语气却有几分哽咽,一向没有过多情绪波动的眼中却有了伤心之意,明明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吧,为何他还是那样伤心,也许他比一般的妖更加长情。
一旁的两人原本只当这故事当做一个普通的故事来听,不过就是一个达官显贵的贵族女儿爱上了一个穷小子的故事,甚至都能预想到两人为了反抗父母的限制,地位的限制,身份的限制做出些什么努力来,直到现在听到了他这猛然的一句哈,却叫他们两人心中一震,甚至觉得肃然起敬,开始正襟危坐认真的听了起来。
“对不起,倒是我说了诳语,误加了推测”头一次白苍语气真诚的朝着那红衣的男子道了个歉,语气虽然冷淡依旧,却带了几分明显的颤意,他甚至有些为之前兴致缺缺的无知与狂妄而感觉到些许的脸红。
那独坐在樱花案几前的红衣男子却浑然没有搭理他这些反应,即使那案几上两只昏黄的蜡烛由于他说的时间太久而几乎将烛泪滴尽,他也没有搭理,只是自顾自的用一种平静回忆但是又近乎于残忍的语调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