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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晴到底没有死成。
孙氏拼死把白绫夺了下来,抱着顾云晴,泣不成声。
这是她的亲生骨血,十月怀胎,无微不至的娇宠着长大,眼看着就要出阁嫁人,这个时候却叫她的孩子去死,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你若是要勒死她,就先勒死我!反正我们娘俩也受你待见,不如一起吊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孙氏说着,内心的悲伤汹涌而出,抱着顾云晴哀声痛哭了起来。
“你以为,她现在活着,会比死了强?!”
顾安城气的浑身发抖。
“现在她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整个京都城都在看我宁国侯府的笑话!她若是不死,你说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
顾安城越说越生气,愤然把身旁多宝架上摆着的花瓶古董全都摔了个干净。
“我顾安城争了一辈子的脸面,临到老了,倒被这个孽女败了个干净!那武国公贺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居然也敢跟我吹鼻子瞪眼睛的讲条件!哈,按察使?他也真敢说!他干脆说他想登基当皇上算了!”
孙氏抱着顾云晴,抽噎着说道:“除了这个办法,不是还可以把云晴嫁过去······”
“你还说!”
顾安城冲过去,揪着孙氏的衣襟怒道:“你没听到武国公府说的吗?若是不能给他们谋来这个官位,那这孽女只能纳进去当妾,我顾安城的嫡女,就是去死,也不能做妾!”
“我,我可以多陪嫁妆,武国公府穷疯了的人,只要看到钱,什么都会答应的,云晴一定能做正妻!”孙氏心里堵着一口气,拼命喊了出来。
顾安城愤愤的盯了她半天,松开了她的衣襟,孙氏骤然失力,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扶着桌角站定。
“这嫁妆,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不能从公中划账!且不说咱们还有好几个孩子没有嫁娶,就是三房四房他们那边,光是议亲的也有好几个呢!你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他们不会有样学样,也来公中要钱?我告诉你,这事,要么你自己搞定,要么就让她去死!自己看着办吧!”
顾安城说完,冷冷的扫了她们母女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顾云晴哀哀的哭着,抱着孙氏的腿说:“母亲,你就让我去了吧!武国公府的那群狼,哪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与其让他们糟蹋,女儿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胡说些什么!”
孙氏红着一双眼睛,吐着粗气说道:“记着,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活着,才是最紧要的!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你甘心那害你的人还躲在背后逍遥自在吗?!你若是不甘心,就给我好好的活着!”
顾云晴怔怔的看着孙氏,良久,伸出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泪。
“母亲的话,我记着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一定要把那贱人抽筋扒骨,剁碎成泥!”
这天一早,顾无忧便穿了男装,带上永清,坐上马车,去往城外温泉山庄了。
过些日子是陈明玉的生辰,淮安郡主要在府里办一个赏花宴作庆贺,这挑选花草的任务嘛,自然是交给顾无忧了。
车子刚过了一片树林处不远,突然似被什么撞了下,车轮斜斜歪歪的往一边滑去。
车夫连忙跳下马车,伸手扶住车轮,顾无忧被重重的晃了下。
永清急忙掀帘探头,车夫查看了下,对着永清微微摇了下头道:“不行了,车轴都裂了,只怕一时会儿走不了了。”
顾无忧扶着永清的手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这偏僻荒凉的环境,想了一想道:“那你就先骑了马回去,取了新的车轴回来,我就这儿等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马车答应了一声,解开马的缰绳,骑上去,快马加鞭的向城内赶回去了。
永清扶着顾无忧在一块山石上坐下,看了看空寂无人的道路,蹙了眉头说道:“可别像上次那样,又出来一伙强盗,咱们这回可没带暗卫,若是遇上了,可有点麻烦。”
裴然奉旨去了沧州清缴裴宸余党,顾无忧放心不下,硬是命令自己的暗卫也跟去保护了。
“没事儿,这不是还有你吗?”
顾无忧笑着说道:“永清你的身手,一个打十个也不成问题,正好在这儿闲的无聊,活动活动拳脚不也挺好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重而急的马蹄声,大约有十多名黑衣黑骑的护卫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系着银狐大氅的年轻男子,向着这边疾冲而来。
顾无忧:“······”
啊呸!
我这乌鸦嘴!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上次还嫌那群强盗穷酸没有马,这回人家就骑上马了!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永清打不打的过,我得找找我的迷药王中王带在身上没有·····
永清挡在顾无忧的身前,握着从袖中滑下的短剑,冷眼看着转眼就冲到面前来的黑骑们。
十几名黑骑在离顾无忧她们十来步的地方勒马急停,那个主子模样的年轻男子跃马而出,看着永清身后的顾无忧,唇畔噙笑。
“这不是阿重么?可真是巧了,我们在这儿也能碰上,实在是有缘啊。”
竟然碰上这个变态!
顾无忧心中暗暗的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抱拳行了礼。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风度翩翩的勾了勾唇。
“阿重,你我是朋友,不必这样多礼,怎么,车子坏了么?不如让孤带你一程?”
顾无忧垂着眼帘拱手一礼,表情不变。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在下怎敢为了这点小事耽搁您,我的车夫马上就回来,就不劳烦您了。”
“阿重你这样见外,孤可是要生气了。”
太子的唇角微微上扬,嗓音中带着一丝揶揄。
“还是说,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我当然不想!
你这一副自来熟的口吻到底想闹哪样!
这话当然只能在心底想想,顾无忧的脸上仍是淡淡的,恭敬而疏离。
“在下不敢。”
“那就好。”
太子满意的笑笑,冲着她伸出了手。
“来,到孤的马上来,孤与你共骑。”
顾无忧的脸色黑了黑。
“在下不敢造次,太子您给我留两匹马,我自己上路即可,您贵人事忙,还是快走吧。”
太子被顾无忧一口回绝,却并不生气,翻身下了马,微微侧身靠近顾无忧,笑意盈盈的说道:“阿重,你莫不是害羞了吧?你现在这个娇嗔的样子可真是有趣,孤看了,心里都有点欢喜了。”
娇嗔?!
你从哪看出我在娇嗔的?!
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好吧,大兄弟?!
顾无忧沉着脸,往后退了两步,正欲再果断拒绝他邀请自己的共骑的“好意”时,却见的太子脸色一变,蓦然起身,拉着顾无忧向左一避。
只听得叮当一阵轻响,他们原先所站的地方,已是蜂窝一般,射满了密密麻麻的暗器。
侍卫们早已反应过来,抽出长剑,齐齐护卫在太子的身前。
顾无忧有点懵。
这到底是冲我来的还是冲太子来的?
哎呀,不管了,反正太子的侍卫肯定都是大内高手,对付几个小毛贼,小刺客肯定是不在话下,我就安心的躲在这儿就行了。
然而事与愿违,顾无忧刚这么想着,就看见那一排侍卫突然都身形摇晃,站立不稳,竟是接二连三的倒了下来,只剩下一人,冷笑一声,伸手揭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提着剑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
顾无忧真的要吐血了。
无间道?!
有没有搞错?!
今儿出门为什么不看黄历?!
“你是何人?竟敢行刺与孤?!”
太子冷冷的看着他。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孤劝你不要犯傻。”
那刺客却是置若罔闻,大喝一声,纵身提剑扑了过来。
永清手持短剑,向他剑尖挟去,内劲交加,一阵悦耳的金石之声后,刺客长剑偏闪,虎口都震的隐约作痛。
永清趁势直刺而去,刺客后退两步,嘿然冷笑,一剑刺来,带着内力,快的几乎悄然无迹。
永清内息一滞,眼看着这一剑闪电一般的袭来,却躲避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随即,只听的那刺客痛嚎一声,肩胛骨上血如泉涌,剑势也为之一顿。
永清抓住时机,手中短剑当头迎上,刺入了他的胸膛,一串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那刺客胸前的衣襟。
刺客摇晃了几下,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永清微微喘着粗气,转身朝着太子抱拳一礼。
“多谢太子殿下援手。”
“无妨,多亏了你,才制住了这刺客,是孤要谢你才是。”
太子轻挥袍袖,几根银针重新纳入袖中,一切了无痕迹。
顾无忧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林中突然“咻”的响起了一声响箭,余音绕梁,响彻云霄。
竟是那倒在地上还没死透的刺客发出的。
永清怒极,上去对着脖颈就是一剑,彻底了结了那刺客的性命。
太子垂眸,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走!”
正在这时,“咻咻咻”的长箭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箭从四面八方直射过来,杀机潜伏。
永清以短剑抵御,打落了一地的长箭,无奈分身乏术,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姑娘,你们快走!”
“不行,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快走!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永清额际渗出丝丝薄汗,拼命喊道。
太子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替顾无忧挡下射到身边的箭矢,沉声说道:“她说的没错,我们走了,那躲在暗处的人自然没有再攻击她的必要,没准,咱们都能逃的一条生路!”
顾无忧知道他说的有理,自己留在这儿,只能成为永清的累赘,当下只能含泪看了永清一眼,咬牙同太子一起,逃进了树林的深处。
也不知跑了多远,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支撑不住的顾无忧才停了下来,扶着身边的一棵大树,一阵干呕。
太子在一旁给她轻轻的拍着背,温声安慰。
“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大路,就能找到帮手······”
话未说完,只听的“噗呲”一声。
锋利的箭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血腥味瞬时弥漫开来。
顾无忧怔了下,侧眸向后看,只见太子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
“太子殿下?!”
“咳咳。”
太子身子一颤,咳出了一口腥甜。
顾无忧赶紧扶住他。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太子艰难吐字,却在刹那间传来一股眩晕感,意识随之丧失。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顾无忧大惊,连忙去探他的鼻息,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活着。
若是让他就这么死了,那自己可也是脱不了一个杀头之罪了。
从林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几个人,俱是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只露着一双暗郁的眼睛在外,森冷的看着顾无忧。
这么多人······
这下可有点悬了。
难道自己今天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不行,不行。
我的产业,我的银子,我的子寒,我的朋友······
还有我的美人夫君。
顾无忧想到了裴然,心中莫名的来了一股勇气,把太子放在地上躺好,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几位好汉,大家出来混呢,无非就是为了求个财,这样吧,你们开个价儿,无论多少,我全数照给,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那几人置若罔闻,仍旧是缓缓的向着这边逼近。
不为财帛所动,那就是要命了······
顾无忧心中暗暗叫苦,面上确实不显,仍旧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
“几位大哥,你们可要想清楚,这地上躺的可是太子,太子!你们这样一意孤行,可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你们的家人朋友会全部被抓,一齐在菜市场砍头,你们则会被绑在柱子上,一刀一刀的凌迟而死,知道什么叫凌迟么?就是拿把小刀来,在你们清醒的时候,直削的你们只剩一副骨架······”
“闭嘴!”
为首的那人终于忍无可忍,沉声喝斥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先把你削成一副骨架!”
顾无忧见好就收的闭了嘴,藏在背后的手却是悄无声息的将迷药王中王捏在了手心。
那为首的刺客正要再往前走,旁边的一人却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道:“大哥,抓着人就行了,是杀是留,自有别人来做,咱们用不着担这个风险,免得将来,被人拿来当了替死鬼!”
为首那人沉吟了会儿,取过一捆绳子,扔在了顾无忧的脚下。
“你,把他捆起来,捆牢些!若是你乖乖合作,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这是,要拉我入伙?
啊呸!
太子是个讨人厌的变态没错,可他刚刚也的确救了我一命。
我这么正直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苟且偷生就这么卑鄙无耻,不讲义气?
顾无忧的心思转了几转,倏地,脸上挂起了格外谄媚的笑容。
“是,大哥!小的一切都听您的!”
说着,捡起绳子,毫不留情的把昏迷着的太子里外绕了三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结儿,还用手拉了拉,检查了一下牢固程度,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那首领,点头哈腰的笑。
“大哥您放心,小的早就恨这位混账太子入骨了,他杀了我全家,又霸占了我的小妹,还逼我给他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今日托了几位义士的福,才让小人有这雪恨的机会!大哥,请受小的一拜!”
刺客们:“······”
小子,你的节操呢?
为首那人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冷哼道:“你倒识相,那接下来,我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明白了吗?”
“是,是是,大哥就是小的再生恩人,大哥的吩咐,小的一定万死不辞,给您办妥!”顾无忧拍着胸脯,一脸的豪气干云。
太子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睁开眼睛,正看见顾无忧拿着一把匕首,正朝着他的胸口处比划。
“你······”
太子大惊,就要朝后退,顾无忧一把按住他。
“别动,你中的箭头再不挖出来,你这条胳膊可就废了!”
原来,是要给自己治伤。
太子心下稍定,打量一下周围狭小的坏境,讶然的问道:“这是?”
“这是马车,咱们被人劫持了,不知道要带到哪儿去。”
顾无忧把匕首放到一旁的蜡烛上消了消毒,冷静的说道:“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暂时妥协,伺机行事。”
太子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却见得顾无忧忽然翻了脸,怒骂道:“呸!你当我愿意为你治伤么?!若不是大哥还留着你的狗命有用,我早就亲手杀了你了!”
太子:“······”
顾无忧听着窗外的动静,无声的对他说道,有人监视。
太子看着她清绝的眉目,很配合的没有说话。
眼底却有莫名的笑意在一点一滴的从那双斜挑的凤眸中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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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