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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的火车站不比国际机场整洁,如有要按照新旧程度来说,甚至都比不上国内的一些三四线城市。

    杂乱的果皮纸屑,喧嚣的叫卖人群,临近假期拎着大包小裹进城返乡的流动人口,拥簇吵闹,摩肩接踵,这里分明临近繁华的市中心,却又乱得毫无秩序。

    “苏黯。小心点。”

    有人扛着行李包从她身侧擦过,袋子里凹凸不平,好像是装着什么金属制品。

    顾曳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挡了开,可当胳膊搂住了怀里的纤细身躯时,手掌却不小心覆盖住了女人的一处敏感部位。隔着轻薄的衣料,温凉的指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轮廓与形状,他步履微微一滞,动作也不由得略略一僵。

    “你干嘛?”

    苏黯回头,皱了皱眉。

    顾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阵哑然,瞬间松开,“我……我是怕你不安全。”

    苏黯瞪了他一眼。

    不安全?最不安全的就是他,还有谁能比他更不安全?

    她心里虽然烦闷,可也耐着性子把该说的话都解释清楚,“一会儿上了车就不这么乱了。”

    顺手把刚取好的火车票塞到了他手里。

    知道他顾先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是在江家吃了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可接触的也都是上流人士,玩弄的也都是一些钱权交易。没见识过这么乱的火车站吧?不知道她们这些底层人士所经历过的艰辛岁月吧?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省得你以后吃个饭都要挑三拣四,不持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顾曳接过火车票,打量了半天。

    你别说,他在国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还真就是没坐过火车。

    “时速多少?途径多少站?”

    “不知道。”

    睡一觉就到了,谁关心那些个?

    苏黯撇撇嘴,捡到个空位就把背包扔了上去。

    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火车站的座椅都是争分夺秒要抢的。她看附近也没有什么老人和孕妇,仗着自己是病号,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上去。衣服鞋子等大件行李早就在昨天一早寄走了,背包里就是一些证件和常用的随身物品,也不怕摔。

    刷了会儿手机,又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人。

    “怎么?你不坐?”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检票时间。帝都是始发站,可没有提前到站或者晚点之说。

    顾曳站在大厅中央,环顾了一下往来的旅客,大致心里有数。

    “苏黯,你说如果我出资翻修帝都火车站,将全部的建筑和基础设施重新搭建,大概需要多少钱?”

    “……”

    苏黯冷了冷眼,“帝都政府比你有钱。”

    他一个外科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惦记这些?是有钱没处花了吗?

    顾曳将火车票塞到了钱包里,点点头,拉起她的背包,坐到了她身边。

    “我知道,你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又当真了?”

    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她一气气了好几天,他感觉上一次离她这么近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苏黯拍掉了他的手,用背包把他和她之间的空隙填满。

    “你不要总想着浑水摸鱼啊。”

    混淆视听,偷换概念。

    他手一伸上来,她就知道他什么用意了。他是那种会关心国家铁路事业的人吗?就知道拿话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动手动脚,缓和关系。

    她可没原谅他呢,他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想都别想。

    顾曳眯了眯眼睛,奸计没能得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消气啊?”

    马上就要回老家了,难不成他和她就这么一直僵着,然后半尴不尬地见她家长啊?

    苏黯抿了抿嘴角,她之前也没想那么多,反正稀里糊涂地票也都买好了,电话也通过了,家里人都知道她要回去了,现在又不可能退票不去……

    背过身,“我想什么时候消气就什么消气。”

    她一个生气的都不着急,他一个惹人生气的着什么急啊?

    顾曳端着手臂,扯了扯嘴角,置若罔闻。

    这招不管用,那就用下一招。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就不信他制不服她。

    真没想到,现在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已经快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难不成以后结了婚后,他还要当妻管严啊?

    啧啧……可笑。

    听起来就是个笑话。

    .

    “尊敬的旅客您好,欢迎您乘坐t109次列车……”

    从检票开始到登上车厢,前后一共花费了也就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虽说苏黯原本的设想是想让顾曳吃点苦头,遭点罪受,可一想到他带着重伤跟她坐火车,她又有点于心不忍。

    到底是亲男朋友,总不能把他扔在硬座上坐一宿吧?

    “高级软卧,其实就跟普通酒店的设施差不多,虽然地方小了点,可是能躺着,我以前刚到帝都上学的时候偶然坐过一次,比坐飞机舒服……”

    找好了包厢位置,苏黯把背包放下,拿出了随身的药膏,往手上涂了涂。

    她恍若漫不经心地开口。

    她左手快好了,已经开始愈合了,最慢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康复了。

    顾曳环绕了一下四周,褐色的喷漆实木壁板,正中央的桌面上摆着一束精致的玫瑰,房间里台灯、电视、拖鞋、报纸、衣架,一应俱全,一切整洁如新。双人包厢,还具备独立的沙发和卫生间,确实有点像一间迷你酒店。

    “要不是上下铺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没。”

    顾曳回答地很快,反而引起了苏黯的疑心,她放下药膏,往他那边看了看。

    他视若无睹地摆弄了一下门口的把手,“这门能锁吗?”

    “不能!”

    其实是能锁的,但苏黯下意识地否认。

    “咔哒——”

    锁上了。

    “小黯,你看,诚实——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最起码该具备的传统美德。”

    “……”

    她上次研究了十多分钟才搞明白,他怎么手指一碰就关上了……苏黯捞起背包,往沙发里头缩了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一到密闭的空间里,她就下意识地想躲着顾曳,总感觉他有点危险。

    顾曳倒是很自在地往床上一趟。

    他不着急,有些人还生气呢,他如果现在硬来,反而有可能引火烧身。

    房间里静默了半晌,火车开动了,七八点钟的夜晚,窗外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迷蒙的光线落在暗色的包厢里,催的人昏昏欲睡。他脑袋枕着胳膊,想往床头靠一靠,可手臂才刚刚撑起,后脑勺却突然撞到了木板。

    “咚——”

    “噗……”

    目睹了全过程,苏黯用力地捂着嘴,躲在角落里偷乐。

    顾曳扶着头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一米九的床?

    他没想到这床这么短啊。

    可眼睛余光一扫,正瞥见苏黯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丢了戒备,也不生气,倒像是看见什么大笑话似的,乐得肩膀直颤。

    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

    要能因为他撞了一下头就跟她和好,那他撞的也甘愿了。

    “苏黯……我枕头掉了……”

    他靠在床头,伸着手,目光温柔,好像马路上一条丢了主人的流浪狗一样摇尾乞怜。

    苏黯正笑得开心,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想看今天的娱乐新闻。听他求助,她弯着嘴角,低头看了看。

    那枕头不就掉在他手边吗?

    “自己捡。”

    包厢就这么大,他胳膊那么长,还能捡不到一个枕头?

    顾曳有些气馁,捞起枕头就往她身上一撇,“这下捡不到了。”

    “……”

    报纸都被他弄皱了。苏黯瞪大了眼睛,抓起枕头就要给他丢回去。

    “哎呦……哎呦哎呦……胳膊疼……胳膊好疼……”

    抱着胳膊,他不由分说地就嚷嚷了起来,左翻一下,右翻一下,七十厘米宽的小床都不够他折腾的了。

    “……”

    苏黯咬了咬牙,拎起枕头走到他跟前,“装,你再装?”

    顾曳看人已经引过来了,自然是见好就收。长臂一展将她搂到怀里,不等她反抗,就把脑袋往她颈窝里使劲儿埋,“不装了,我演戏演得也很辛苦的。”

    鬼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有肉不能吃,还得整日低三下四,摒弃尊严,耍宝逗乐。所有的所有,就为了博卿一笑。

    “别气了,气坏了我心疼……”

    这都几天了,冷战也到时候了。

    “你心疼?”苏黯不大相信,她被他抱着困坐他身上,身下抵着个硬物,位置也不大舒服。心下顿时有了思量,“你是心疼吗?不是别的地方疼啊?”

    “……”

    她都这么了解他了吗?

    顾曳挑了挑眉头,嘴唇贴到她耳侧,轻笑了两声,“别的地方也疼。”

    “……就知道你没个正经!”

    反手要挣脱,却又突然被他压了下来。一张床上,两个人,四目相对,顿时又安静了一会儿。

    “对,我不正经,我脸皮厚,我不要脸,我厚颜无耻。”

    她常挂在嘴边的这几句,他都能背下来了。顾曳看着身下的人,目光是久违的深沉。

    “可是小黯,没人比我更在乎你,我也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责任,我也不想争辩,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但是……但是你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啊?”

    感情这种事,真的是日积月累的一种东西,可能就是稍不留神,一个不经意的差错,就会致使两个人的感情走向与预期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结局。

    冷着冷着,就淡了。

    任何感情,都要苦心经营。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不是为了一朝一夕的相处所以才漂洋过海地回来找她,他想跟她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可是他偶尔也会害怕,他原本脾气就没那么好,只是对她格外放纵。可人也会有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一天,他真的怕,他真的怕自己哪一天对她的怒火盖过了疼惜,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他单方面地拉着她,万一他真的有朝一日放了手,那他和她以后怎么办呢?

    他也有他的尊严和骄傲,他到时候还能低三下四地回头找她吗?

    可是如果他不找她……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是该死了,还是该活着?

    “嗯?苏黯,你怎么样才能消气,你说,天上地下不管多难,我一定都尽我所能满足你。好不好?你别气了……”

    “……”

    最受不了他央求她的语气。

    苏黯别过脸,红着眼眶,“说的好像我多不讲理一样。”

    顾曳趴在她身上,叹了口气,“不是你不讲理,是我思想压力太大,包袱太重。”

    在江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压抑了那么多年,他没办法像她那样走一步看一步,不问世事,随遇而安。

    “杞人忧天。”

    “对,杞人忧天。”

    她说得对,他也不驳她。在苏黯身上趴了一会儿,又担心自己太沉闷坏了她,便顺着肩膀的重力侧躺了下来,背贴着墙板,闭了闭眼。

    单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

    “头疼啊?”苏黯看见了。

    “嗯。”他闭着眼睛,声音微哑,“有点。”

    年纪轻轻,落下了一身病。

    苏黯眼角湿润,也不知道该说他一句什么好。

    毕竟她和他空白了十年,她也不知道究竟哪些病是江家连累得他,哪些病又是他自找的。

    “我帮你按,你睡会儿吧。”

    她跟他枕到同一个枕头上,手掌轻搭在他脸侧,指尖微微用力。

    温凉的指尖压着额角的皮肤,细腻的触感一下接着一下缓缓袭来。顾曳闭了一会儿眼睛,突然笑了。

    “你帮我按,我怎么睡得着呢?”

    好几天没靠这么近,他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能感受到她带来的异样气息,头还疼不疼不知道,但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精神,上下都精神。

    苏黯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地蹭到他怀里,“本来就没想让你睡……”

    顾曳眸光骤然一闪,猛地翻起身。

    “你说什么?”

    心里有点窃喜,苏黯又侧头躲了躲。“没听见就算了。”

    “我听见了!”

    下床,关灯,拉窗帘。

    他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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